“你不是說好的嗎?怎麽又反悔了!”
“現在她不是剛死嗎?這白事才不到一天就辦紅事,你讓別人怎麽看我,夏言怎麽看我!”
溫夏言用手緊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那個熟悉的聲音一直回蕩在她的腦海裏。
而另一個女人的聲音,竟是那個自稱是母親朋友的趙豔麗!
而且溫振華的話……
她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盯著房門,難道說葉蘭的死,有其他隱情!
身子無力的跌倒在地上,耳朵緊緊貼著房門,想要聽清裏麵他們的說話內容。
“嗬,你還怕這些?要是你怕的話還敢給她下毒?”趙豔麗似是嘲諷了一下,隨後語氣一轉。
“好啦,我知道你的一片苦心,等你徹底掌握溫氏集團再來也沒事的。”
“畢竟……那麽久我都等了,我還在乎這一點點時間嗎……”說著說著,她的語氣有幾分委屈,又像是在對著心愛的人撒嬌。
嗡的一聲,溫夏言腦子裏一片空白,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母親竟是被趙豔麗下毒害死的!
她緊緊咬住手指,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鼻間,一股鐵鏽味在嘴裏散開,她卻渾然不知。
“是是是,等我徹底掌握溫氏集團,我是董事長,你就是董事長夫人。”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兒,溫振華的聲音又傳出。
“不過這葉蘭,可不是我害死的,而是死於精神病。”
“行,我知道了。”裏麵傳出一陣笑聲,隨後聲音有些變了味,“討厭,家裏還有人呢,不要摸我啦。”
“就夏言一個人在家,沒事的你小聲點,她不會聽到的。”
似乎是調起情來。
溫夏言捂住嘴差點沒吐出來,沒想到她的父親竟是如此惡心的人。
這母親剛剛死,而且這還是在家裏,公然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房間的,手上的血跡已經幹了,她愣愣的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她以後要怎麽辦。
她曾經否認過這件事絕對不是自己父親做的,而是父親帶回來的小三趙豔麗做的。
可是,除了他,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葉蘭下毒,而且她從未聽母親提起過趙豔麗這個人。
思緒又回到現在,她愣愣的盯著眼前這個人。
眼前這人雖說是她的父親,卻讓她傷透了心,徹底失望。
本以為這一輩子就這樣好死不相往來的度過,可他還是出現了,不是偶遇而是專門來找她。
讓她原諒?難道原諒他母親就能回來?
就一個認錯就能把所有的過錯都一筆揭過?
不可能!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這個不僅害死了她的母親,還多次差點害死她的魔鬼!
眼神變得冷冽,輕笑一聲:“爸爸?原來你也知道還有我這個女兒啊。”
“不過真是可惜,我們之間的父女關係,不是在之前就已經斷開了嗎?”
一句話讓溫振華跌入穀底,他以為溫夏言會看在自己是她父親的份上,原諒他。
他頹廢的攤在椅子上,他真的錯了嗎?
他早該想到他這麽做,一定會有這麽一天的。
不過,他不能就這樣放棄,他手指縮緊,雙手握拳心裏默默給自己鼓氣。
畢竟是有著血緣關係,隻要他再繼續認錯一定會原諒他的!
“夏言,是我混蛋,我對不起你。”說著說著他的眼眶紅了起來,“我真的知道錯了,這些天我很想你,回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說完,他起身想要跪在溫夏言的麵前認錯。
剛跪到一半就被一雙節骨分明的手扶起來,冷淡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
“我叫你一聲爸,就是看在你養我那麽多年的份上,我不是什麽白眼狼。”
話鋒一轉溫振華剛剛升起的希望瞬間被打破:“不過,你傷害我還有媽這是鐵錚錚的事實,一輩子都不可能彌補回來!”
她猶記得母親去世前那個眼神,當時的她隻覺得害怕悲傷,現在終於明白了。
那是恨,愛到極致的恨意。
若不是真的愛一個人,也不會有如此刻苦銘心的恨意。
死不瞑目,是因為還有事兒沒能完成啊…
她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要是她能早點發現就好了,要是她懂事一點就好了。
可是…世上沒有時光機,也沒有哆啦A夢,她不能回到過去,許許多多的要是都煙消雲散。
不過真正讓她失望的是,這個人害死了母親之後竟又想害死她,若不是她福大命大,現在或許在陰間陪著母親了吧。
一次可能是意外,或是別人慫恿,可接二連三的謀害她,讓她徹底對他失望。
“我該死!我不該聽信讒言來害你!”溫振華伸出手在自己的臉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嘴裏不斷的念著這一句話。
周圍的人目光都投向兩人,卻沒有人上前來。
有幾個認出溫夏言的人,都帶著看好戲的目光看著她,甚至是拿起手機開始拍照。
溫夏言輕歎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她也沒想到夏振華會突然來這麽一出。
她也分不清到底是演戲還是真的認錯了。
可是之前那些,都是鐵錚錚的事實,到現在那些傷口似乎還沒有愈合一樣,皮膚陣陣生疼。
更疼的是她的心,就像是硬生生被人撕碎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
那種感覺快要窒息,她想起以前的事胸口陣陣發悶,張開嘴微微喘息。
好幾秒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不行,她不能繼續在這裏待下去了,她怕控製不住自己當場失控。
她說過,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母親去世不久,趙豔麗就搬進了原本屬於他們的溫馨小家,眼裏的敵意即使是小小的她,也感受到了。
因為她長得很像她的母親。
那夜,趙豔麗趁溫振華還在公司忙著,沒時間回家,第一次暴露她的本性。
“溫夏言,看看這都幾點了,你不知道去做飯嗎?你是不是想餓死我!就知道你這個死丫頭對我有敵意。”
她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玩著指甲,看到溫夏言從樓上走下來,瞬間表情變得凶惡,像是見到殺父仇人似的。
家裏的傭人在早上的時候就被她派遣回家,現在偌大的家隻剩下她們兩人。
至於晚飯,自然是一個難解的題。
“我……我不會做飯。”溫夏言諾諾的回答一句,低下頭把眼裏的恨意埋藏起來。
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害得她沒了母親,她怎麽能不恨。
可是她又有點怕,這些天趙豔麗總是趁溫振華不注意,在她的身上又掐又捏的,像是泄憤一般。
就算他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麽吧,自從母親離開,這個家就變得不像家了,被這個突然闖入的女人給汙染了。
“這麽大個人了,連飯都不會做?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什麽都會做,行了不會就去學。”
不容拒絕的語氣命令著她,搞得趙豔麗就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