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霍慕唐瞳孔倏地縮緊，他那雙幽沉的黑眸，暗沉一片。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顏若檀會主動對他提出離婚。
密密麻麻的疼痛，順著他的心口快速蔓延開來，疼得他一時都有些難以呼吸。
他顫抖著指尖伸出手，他固執地攥緊顏若檀的小手，“小檀，我不可能跟你離婚！”
“可是霍慕唐，我想跟你離婚了。”
顏若檀心裏清楚，霍慕唐是喜歡她的。
很喜歡很喜歡。
否則，他也不可能，為了她，不顧生死。
可說她自私也好，說她是任性也罷，她就是無法接受，她和霍慕唐，還有顧惜這樣的三角關係。
短暫的失神時候，顏若檀再一次用力掰開霍慕唐的手。
“你不必擔心財產分割問題，我會淨身出戶。”
頓了頓，顏若檀接著開口，“離婚協議我已經擬好，隻是我沒想到你會來海城，我沒帶在身上。”
“一會兒你若是有時間，我把離婚協議拿給你，你簽字。”
“小檀，我說了，我不會離婚！”
霍慕唐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地將顏若檀箍在懷中。
他將她抱得是那麽那麽緊，仿佛，她是他生命中唯一歡喜與眷戀。
“我和顧惜，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對她……我照顧她，隻是為了償還，她父親對我的救命之恩。”
“霍慕唐，你可以讓別人照顧她的。”
將心口所有翻湧的思緒壓下後，顏若檀那張絕色的小臉，看上去格外的冷淡。
“如果你隻是照顧她，沒必要，她一喊你，你就忙不迭趕過去，更沒必要，每天晚上，都陪伴在她身旁。”
“就算是她的父親，真的救了你，我也不想，把我的丈夫，拱手送到別人身邊。”
“更何況，你在國外那次遇險，太過蹊蹺，誰知道是不是她和他父親刻意為之！”
“小檀！”
聽到顏若檀又說那次遇險的事，是顧家父女刻意為之，霍慕唐的聲音，不由得冷了幾分。
吼完之後，霍慕唐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對顏若檀的態度有多差。
他忙不迭想要補救。
“小檀，我沒有斥責你的意思。我就是覺得，顧惜父親救了我的命，我照顧她，你應該多諒解一些。”
“我對顧惜，沒有半分男女之情，我對你的心是怎樣，難道你還不明白？”
“明白。”
顏若檀掙開霍慕唐的懷抱，她聲音極淡地開口，“曾經，我以為，你愛我，無條件信任我。”
“現在，我才明白，你對我所謂的信任，也不過如此。”
“我以為，我說你在國外遇險，是顧家父女刻意為之，你最起碼會查一下。”
“結果，你隻相信顧家父女。”
“霍慕唐，我顏若檀，想要找的，是一個全心全意信任我的人，如果連最起碼的信任，你都給不了我，那這場婚姻，我寧願不要！”
“小檀，顧惜的父親，他是為了救我而死！”
“他死得那般慘烈，你卻說，我在國外遇險，是他們父女刻意為之，這對他不公平！”
聽了霍慕唐這話，顏若檀真的是直接都不想再繼續跟他說話了。
最初，她也很感激顧惜的父親救了霍慕唐。
她願意補償顧惜。
可，後來發生的太多事，都太過巧合，讓她不得不往某些陰暗麵去想。
比如說，顧惜那張臉，整得變了模樣，此時的顧惜，像極了重生回來前的她的模樣。
比如說，顧惜的父親，在為霍慕唐而死之前，檢查出了癌症晚期。
比如說，顧惜一次次在朋友圈，發一些，和霍慕唐極度曖昧的照片，或者文字，故意刺她的心。
她生日的那晚，顧惜把霍慕唐喊走。
那天晚上，顧惜發的朋友圈，用的照片，便是霍慕唐緊緊地抱著她。
雖然那張照片中，沒有露出霍慕唐的正臉，可她對霍慕唐真的是太熟悉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顧惜發的這個朋友圈的配文是，想這樣，一輩子。
那張照片，是在床邊拍的。
顧惜衣衫不整。
就算是那天晚上，他們沒有做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隻要是個正常人，看到這張照片，就會遐想連篇。
尤其是，她還是霍慕唐的妻子。
或許，霍慕唐尚且沒有對顧惜動心，可顧惜，對霍慕唐，切切實實是，男女之情、心懷不軌。
顏若檀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她就又聽到了霍慕唐的聲音。
“小檀，你說信任。我願意信任你，你可願，給我一分一毫的信任？”
“霍慕唐，我信任你，可是我不信任顧惜。”
“她對你的心思，真的很明顯，你已經結婚了，你卻不跟她劃清界限，你還對她有求必應，我真的無法接受。”
霍慕唐近乎急切地抓住顏若檀的手，“顧惜她隻是把我當哥哥！”
“她失去了親人，她心裏很難受。”
“她膽子小，她怕黑，她怕打雷，她身體還不好，她才會一次次給我打電話。”
“她父親為了救我而死，我不能不管她！”
“霍慕唐，她住的地方，你送過去很多傭人。裏麵也有女傭，如果她晚上真的害怕，她大可以讓女傭去她房間陪她，為什麽她非要你過去？”
“難不成，她和女人，同處一個房間不方便，卻跟你，共處一室更方便？”
“小檀，她跟那些女傭不熟，她真的隻是把我當哥哥，她……”
霍慕唐話還沒有說完，顏若檀就淡漠冷靜地將他的話截斷，“我也怕黑，我也怕打雷。”
“但好像，你的妻子，還及不上，你當成妹妹的顧惜更重要。”
“霍慕唐，我不是在比，我跟顧惜誰更重要，這樣，真的很沒意思。你不愛我，我自己也會好好愛我自己。”
“我想，好好愛我自己，所以，我真的，不想再在這種畸形的婚姻關係中繼續了。”
“霍慕唐，你今晚應該有時間吧？如果你不方便去我現在住的那邊，我去把離婚協議拿過來，麻煩你簽一下字。”
“明天是工作日，簽好了離婚協議，明天我們順便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
“我們離婚後，你就可以，好好繼續你和顧惜的兄妹之情，就算是你們夜夜在一起，也無所謂了。”
“祝你和顧惜，幸福呀！”
“霍慕唐，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離婚協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