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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八章

  此為防盜章, 比例為百分之五十,請支持正版!  楊令月不知原主是怎麼得病的,在總得來說, 不外乎憂鬱成疾幾個字。跟著楊明達外出覓食時, 隱晦的打探, 楊令月也對原主有了大概的印象。這丫頭就是個心思重的,恨狠心的爹, 傷心娘親的去世,又憂心弟弟今後的前程, 這麼一來二往的, 不憂鬱成疾那就奇了怪了。這不受了寒, 發了一場高燒,人就這麼去了, 內里換成了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楊令月。


  楊令月揉揉腦袋,看了一眼在用木棍細心挖著野菜的楊明達,默不作聲的伸伸懶腰,然後也用木棍跟著楊明達的身後,挖取、採摘著可以食用的野菜。


  或許是漸漸死了(回現代)的心, 認命為填飽肚子勞命奔波,楊令月便沒有費心去打探如今的年代,從路過山坳砍柴的樵夫衣著來看,左右不過是古代。


  大約採摘了一籃子的野菜, 楊令月姐弟倆便停了手, 手牽手帶著一籃子的野菜去往小溪旁清洗野菜。


  這小溪距離姐弟倆所住的破廟有一段距離, 前段時間,楊令月一直病病歪歪的,所以害怕姐姐也跟娘親一樣丟下他的楊明達即使和著姐姐一起出來挖取野菜,也沒讓姐姐跟著一起去小溪旁清洗野菜。這一次算是只有原主少量記憶的楊令月第一次到小溪旁。


  小溪溪水從山坳間蜿蜒而下,溪水清澈澄亮、更帶了一股甜味。平時姐弟倆的生活用水都是從小溪取的。楊令月挖空心思做了兩個大大的竹筒,裝滿后,便一天也不用去取水。


  如今不過春末,天還有些微微涼,小溪溪水有些驚手,楊令月便沒有學楊明達那樣,丟了鞋襪,赤足站在小溪中央玩水,捉魚蝦。


  楊令月蹲在小溪旁,仔細地將一籃子的野菜洗了,又將兩個大竹筒里全部灌滿水,剛想叫楊明達上岸回棲息之所破廟時,被水中突然出現的長長的黑影兒給嚇了一跳。


  「明哥兒,別動,小心水蛇。」


  楊令月瞪圓了眼睛,剛想找木棍去打草驚蛇時,只見楊明達眼疾手快的伸手往水裡一撈,在楊令月嚇得心砰砰跳時,楊明達一手抓著蛇腦袋、一手掐著蛇七寸,沖著岸邊窮緊張的楊令月笑得裂開了嘴,露出牙根。


  「姐姐,咱們有肉吃了。」


  一聽這話,楊令月紅了眼眶。她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嬌嬌女,來到這古代,就成了廢人,論生存能力,不管是原主,還是比原主小了三歲的楊明達,都渣到了極點。楊令月想著,她能活到現在、除了運氣更多的是楊明達對姐姐的那份心。


  楊令月啊楊令月,你真的太沒用了。


  楊令月擦了擦眼眶,學著楊明達的口氣,興奮的說道:「嗯,咱們今晚有肉吃了。明哥兒你快上來,溪水有些涼,別凍著了。」


  作為與原主相依為命的弟弟,楊明達很聽楊令月的話。楊令月剛一開口,呵呵傻笑的楊明達便抓著蛇蹦上了岸,然後示意楊令月撿了石頭,粗暴將石頭將蛇砸死。


  楊明達所抓的蛇是當地特有的一種無毒錦蛇,多於白天活動,以魚、蛙、蝌蚪、蜥蜴、蛇、鳥、鳥蛋、小型哺乳類、軟體動物為食。這條已經被砸爛了腦袋的錦蛇不大,大概有一斤左右,收拾煮了也是一鍋肉,剛好能夠平時吃野菜飽肚的姐弟倆美餐一頓。


  楊明達將蛇砸死後,楊令月便接過了解刨的工作。她在小溪旁,撿了薄薄的石片兒,用它代替刀子,將蛇開場破肚,就地好好的清洗一番。


  清洗過程中,楊令月又瞧見了幾隻張牙舞爪的龍蝦,忙指揮楊明達去將她瞧見的大龍蝦給抓上來。


  「這蟲子能吃嗎。」楊明達雖說疑惑,卻也聽話的將青殼子的蝦子抓成了起來。抓捕過程中,楊明達不忘翻撿溪水中堆積的石塊,很運氣的又捉了幾隻大小不一的螃蟹。


  楊令月想了想,便將清洗乾淨的錦蛇一分為二,少的一半讓楊明達合著野菜蝦蟹帶回破廟,自己則扯了梧桐葉子將多的那半蛇肉包好,延著下山的小路去了位於山腳下的小村莊,準備用這來之不易的蛇肉換取少許可食用的鹽巴。


  楊令月知道古代的鹽巴有青鹽、黑鹽之分,前者沒有太多的雜質,價格貴,是尋常老百姓萬萬吃不到的,而黑鹽、顏色偏黑、含有不少的雜質,吃進嘴裡更有一股子的苦味,卻是尋常老百姓們的主要食用鹽。楊令月很有自知之名,就算尋常老百姓家缺少肉食,這大概有七兩左右的蛇肉也換不了多少黑鹽,所以楊令月的打算是賣可憐、利用村民對她姐弟倆的同情心,儘可能的多換點可食用的黑鹽。當然黑鹽如果沒有的話,換點帶鹹味的豆瓣醬也是可以的。


  楊令月腳程很快,再加之下山從來都比上山容易,不一會兒的功夫,楊令月便帶著用梧桐樹葉包裹好的蛇肉到達了位於山腳底下地方平坦的小村莊。


  這小村落大約有二十來戶人家的樣子,此時炊煙裊裊,祖祖輩輩都在土裡刨食的莊戶人家,正分別在自家的田裡忙活,一點注意力也沒分給此時孤身一人的楊令月,還是楊令月主動找了家庭條件相對富裕一點的村裡正家的,才讓忙碌的莊戶人家將目光放在了楊令月的身上。


  「這不是楊家姐兒嗎,你找大娘有什麼事。」


  村裡正家的是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她脾氣很好。即使被叫花子似的楊令月叫住,也沒覺得丟了份,反而很和藹地打著招呼。


  因為如今算是沒爹沒媽的孤兒,即使楊令月本人明眸皓齒長得很不錯,是個地地道道的美人兒,但就她那一身補丁套補丁的破爛穿著,說是叫花子都算是口中留德,所以早就將可能受到的奚落在心中過了一遍的楊令月眼中劃過一絲暖意,靦靦腆腆的向著慈眉善目的村裡正家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雖說沒有條文規定,但私自為尚未參加選秀的淑女婚配可是要吃官司的。楊令月姐弟倆都在耿家村落了戶,算是正經八百的耿家村人。楊明達生死不明先不論,但楊令月她冷眼瞧著,那模樣可是越發的出挑,再加之她平時行事大氣、會來事,就知是個有大造化的,所以平時,她也是願意護著如今獨自討生活的楊令月一二的。


  口頭花花、佔便宜的二流子一鬨而散后,大娘心下一松,連忙拉著楊令月回了屋,用長輩的口吻對著楊令月循循善誘。


  「以後那些二流子再來,你別動手,告訴大娘一聲,自有大爺幫忙料理,免得收拾不了他們還惹來一身騷。」


  此時出了心中的惡氣,楊令月的情緒得以平復很多,一聽大娘這麼勸慰自己,便會意的點點頭。「大娘,月姐兒明白,以後月姐兒做事萬萬不會再像今日一樣衝動。」


  「你明白就好。」


  大娘欣慰的拍拍楊令月的手,視線不經意掠過擺放在堂(正)屋的木架織布機,不免讚歎道。「月姐兒你的手可真巧,這是織的棉布吧。」


  楊令月矜持而羞澀的點點頭:「這是去年從隔壁春大嫂子處用織的蕁麻布換來的棉花種子,我精心伺候了一季,不過得了兩三斤棉花,害得我想孝敬大娘一二都勻不出空餘的。」


  「瞧你又說胡話了吧。」大娘笑得眉眼彎彎地道:「大娘有手有腳,身體還利索,還需要你這個丫頭孝敬。你啊好好的,將針線女紅學個透徹,選秀時一舉登天當然最好,最不濟留在宮中當個女官也好比如今一個人孤苦無依吧。」


  見楊令月輕蹙眉頭,似有話反駁,大娘又拍了拍楊令月的小手,再次說道。「月姐兒啊,你不要怪大娘說得勢力,這世道本就是這樣,都說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咱們女兒家誰不想有個好歸宿,只是你這情況,喪母長女不可娶,何況你不止沒了親娘,就連父親也……入那深宮大院怕是你最好的歸宿了。」


  大娘說得情真意切,楊令月心中卻有點不得勁,不免略感膩歪的嗯了一聲:「大娘是為了我好,月姐兒心中明白。」


  「明白就好。」


  大娘再次和藹的拍了拍楊令月的手,稍微聊了幾句家常后,便手把手的教起楊令月怎麼打絡子。楊令月明白這手藝學了不錯,倒也學得認真。於是一個教得認真,一個學得認真,權當打發了時間。


  時光悠悠而逝,轉眼便到了萬曆四十八年夏。萬曆四十八年倒還算風調雨順,沒有出現大面積的旱澇災害,只不過春轉夏、氣候轉變時,朝廷就傳出消息,身體時好時壞的明神宗朱翊鈞再一次不好了。經過太醫院的太醫們的聯合會診,明神宗朱翊鈞怕是挨不過這個冬天了。


  當今天子即將不久於人世,所面臨的第一件事便是繼承人的確立。儒家思想講究立長嫡立長,沒有嫡子便立長子。作為明神宗朱翊鈞長子朱常洛自然毫無爭議的成為大明下一任帝王繼承人。


  只是長子朱常洛乃是神宗皇帝醉酒之後偶然臨幸宮女所生,從小不得神宗皇帝喜愛,神宗皇帝根本就不喜長子朱常洛繼位,他中意的人選是他的解語花鄭皇貴妃所生的三子朱常洵。不過鑒於明朝言官的威力太大,他的身體也不能支撐他跟言官玩心眼,所以神宗皇帝,恩,腦子一抽,臨死之前立下遺囑,立朱常洛正妻所出的嫡子朱由校為皇太孫,由此一來,明光宗朱常洛倒也算得上因子登位。


  朱常洛登基后大赦天下、改國號為泰昌,並大肆分封後宮,通過生母王氏之手下達了廣選良家淑女充盈後宮的懿旨。不出所料,年十三歲的楊令月也在選召之力。


  明朝例——凡天子,親王之後,妃,宮嬪,慎選良家女為之,進者拂受。翻譯成白話就是:皇帝以及親王的老婆,無論是正房的皇后,還是偏房的妃子,都要通過嚴格的選拔程序,優先選擇「良家女」,也就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至於那些主動給皇室「獻美人」的,一律不接納。而這個基調,也被整個明王朝不折不扣的執行了,而這便是只有幼弟、無父無母的楊令月也在選召之列的原因,要知道在耿家村人的做保下,楊令月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家的女子。


  明朝一代新帝登基或皇子大婚之時,皇室都會派太監四處撒網,在全國各地挑選5000名少女,年齡在十三至十六歲,被選中者由皇室出錢,在規定時間內送女兒至京城參選。這一環節的選拔標準,每一次都不同,歸根結底,卻還要看運氣了。


  楊令月心知此次選秀會因為『一月天子』朱常洛的突然離世而中斷,等到年僅十六歲的明熹宗朱由校繼位,才又繼續進行,倒也不慌不忙的收拾行囊,在村裡正家的大娘的陪同下,去了當地的縣衙,落落大方的隨著燕京附近的幾百個良家女子,在太監宮娥挑剔的眼光下,進行第一輪初選。


  說起來,孤身一人、家中只有遠在遼東服役的弟弟的楊令月反倒是秀女中比較出挑的,因為秀女中還有商女(商戶女兒)之外,還是因著她的相貌算是燕京一帶頂好的。


  楊令月心知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所以一踏入暫時用來作為秀女臨時居所的縣衙后宅,目送依依不捨的村裡正家的大娘后,楊令月就提醒自己一定要事事謹慎,害人之心不可無但防人之心一定要有。


  楊令月不知原主是怎麼得病的,在總得來說,不外乎憂鬱成疾幾個字。跟著楊明達外出覓食時,隱晦的打探,楊令月也對原主有了大概的印象。這丫頭就是個心思重的,恨狠心的爹,傷心娘親的去世,又憂心弟弟今後的前程,這麼一來二往的,不憂鬱成疾那就奇了怪了。這不受了寒,發了一場高燒,人就這麼去了,內里換成了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楊令月。


  楊令月揉揉腦袋,看了一眼在用木棍細心挖著野菜的楊明達,默不作聲的伸伸懶腰,然後也用木棍跟著楊明達的身後,挖取、採摘著可以食用的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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