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林女士和南先生雖然不是信佛的居士, 但也經常為這座寺院布施,寺院管理規範,每年都會將賬簿公布,並將得來的布施用於慈善事業, 是以南家的慈善捐款, 也基本上都是給予這座寺院在處理。
因此種種, 林女士和南先生都和這座寺院里的主持以及幾位得道高僧熟稔。
悟覺長老年近九旬,是非常有名的得道高僧。
林女士非常虔誠地拜訪悟覺長老,兩人在僧房裡坐定后, 林女士就將兒子的事對悟覺長老談了, 又說了自己的隱憂, 主要是不明這件事為什麼會發生, 還有這種事是否真的存在,而不是自己兒子是被人故意害成了這樣, 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種問題。
悟覺長老非常通俗世人情,他想了想后說:「這種事,老僧曾在筆談中見過,也聽人談起過, 倒也不一定不會發生。只是沒有見到令公子,老僧不敢妄談他身上所發生的事是否是被人所害。」
林女士想了想后說:「那我將他和同他互換身體的女子一同帶來,還請長老幫忙看看。」
悟覺長老說:「老僧能力有限, 不一定能勘破, 但我法力比一般人還是強些, 若是能幫上你的忙, 你可以將他們帶來我看看。」
林女士非常感激地道了謝,和他告別後就離開了,讓司機送她回家。
在路上,她也給丈夫留了言,說了悟覺長老的意見。
南家的花園就足夠大,而且有專門的室內泳池和健身房,南崢帶著溫蘅將花園逛了之後,兩人就跑去泳池游泳了。
林女士回到家,經管家說明南崢帶著他助理在泳池游泳,她就專程去泳池看了一眼,正看到溫蘅坐在泳池邊,南崢一手搭在泳池邊上,一手抓著扶手,在踩水,但目光全在溫蘅臉上,那副「你是我的全世界」的專註樣子,直讓林女士沒眼看。
她甚至懷疑她兒子和這個女孩子交換了身體,是這個女孩子搗的鬼,她的兒子對溫蘅的痴迷,也與此有關。
當然,她在去寺院之前,也找了可靠的人去調查溫蘅了,不過這個不是特別好查,估計還要過幾天她才能拿到溫蘅的所有信息。
林女士走過去,叫兩人道:「我要帶你們去一個地方,你們趕緊去換一身正式一點的衣服。」
溫蘅站起身來,向林女士問了好。
南崢則從水裡起來,看向她,問:「去哪裡?」
林女士對她兒子萬事不愁的這種心態倒是佩服不已,無奈地說:「帶你們去了,你們就知道了,快去換衣服,我在客廳等你們。」
南崢說:「其實你打電話給我們說一聲,讓我們去就行了,你還專程這樣來帶我們去?是怕我們不去嗎?」
他臉上雖然帶著輕鬆的笑意,但眼神卻深沉起來,他是坦誠又心大,但不是愚蠢,當然是根據他媽的行為就能判斷之後大約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所以他才有此一問,不過是揶揄他親媽。
溫蘅一直是沉默又溫和的態度,別說南崢了,就是林女士,也不太能從溫蘅的神色看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也正是因為溫蘅太過沉默又彬彬有禮了,林女士才越發覺得這種人不好控制,懷疑她有可能是在這件事上搗鬼的人。
林女士不理會兒子的揶揄,瞪了他一眼,說:「快點。」
南崢聳聳肩:「好吧。」
把溫蘅拉住,帶著她回房去換衣服。
兩人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好了,林女士一直等著兩人,看兩人下了樓來,就直接讓兩人隨她去坐車。
這是林女士專用的辦公車,可以將包括司機座在內的車前座和車後面的空間隔離開來。
林女士坐在那裡,有點心累地揉了揉額頭。
南崢看她一臉疲態,就主動道:「媽,我給你按按吧。」
林女士嘆道:「你別給我搞什麼麻煩事就好了,現在就別獻這些殷勤了。」
南崢只好無奈說:「我沒給你惹什麼麻煩呀。」
溫蘅明白林女士的意思,有些尷尬地說:「伯母,我和南崢的事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溫蘅太懂禮貌太客氣了,這反而讓林女士無處發作,只是說:「你和南崢這事,你也是受害者,要是能讓你倆恢復原樣,這對你對南崢,都是有好處的,對吧。」
溫蘅點頭表示明白。
林女士就又說:「我們這是去寺廟見一位大師,希望你不要覺得被冒犯了,畢竟我這也是為你好。」
溫蘅笑著表示明白。
倒是南崢有點不高興,但他也理解他媽的想法,只嘆了口氣,也沒什麼理由來拒絕他媽。
車到了寺院,三人下車后,一路行去見悟覺長老。
路過大殿,大殿上供奉著佛主釋迦牟尼的金身像,溫蘅見殿里佛主莊嚴神聖,悲憫人間,檀香氣息寥寥,心有所感,不由自主走過去跪在佛祖跟前跪拜了三下。
有僧人見她虔誠,便輕輕敲響了殿中的銅鐘,鐘聲一聲聲響在耳邊,又像穿過身體響在靈魂深處,咚,咚,咚,咚,咚……
林女士和南崢都不由停下來看向溫蘅,溫蘅起身時,本來一直雲層密布的天空雲層破開了一個大洞,太陽光穿過大洞漏下來斜照進大殿,映在溫蘅身上,如給她鍍了金身,讓她一時如帶佛性,如琉璃澄澈明凈。
南崢張了張嘴,想說句什麼,但瞬間忘詞,只獃獃看著她,見她走出大殿,他才上前去,說:「還有幾個殿,你都要拜嗎?要拜的話,我陪你去拜。」
林女士嘆了口氣,心想他兒子這時候真像個狗腿子。
溫蘅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還是先跟著伯母去把事情做了吧。」
林女士則說:「等先去拜訪了長老,你們之後再來拜佛吧。」
她往前走去,南崢和溫蘅趕緊跟上了她。
三人在悟覺長老念經的念經房拜見了他,他非常和藹,請三人在蒲團上坐了,和林女士寒暄了兩句,經過林女士介紹了溫蘅和南崢后,他就和溫蘅南崢聊起天來。
例如問溫蘅是哪裡人士,喜歡些什麼之類。
溫蘅恭敬地回答:「我祖籍是四川,但父母在雲南安了家,我在雲南長到近十五歲,然後就到四川住了三年,隨後就入京讀書工作,直到現在。平時不過是喜歡看書,給人做過助理,也會寫一些東西。」
她有些羞赧的樣子,抿著唇笑了笑,又看向南崢,南崢對上她的眼,就不自覺地笑了一下,接著她的話說:「我十五歲之前都在這裡,十五歲的時候去了法國,之後就在歐洲待到了二十二歲就回國了,無所事事了大半年後,便開始做藝人,差不多就是這樣。要不,長老,我唱首歌給你聽。我唱得還行,會拉小提琴、大提琴和彈吉他。」
悟覺長老大約是覺得他有意思,就笑了起來。
林女士對兒子很無奈,教育他說:「別在長老面前亂講話。」
長老倒是不在意,說:「小施主性格很有意思,是有福之人。」
又點評溫蘅,「溫施主是有佛性的人,要是你有意,倒是可以來侍奉佛主。」
溫蘅有些詫異,她還沒說話,南崢已經替她回道:「別別別,佛主有非常多人侍奉了,不差溫蘅一個,還是讓她和我在一起吧。」
悟覺長老非常開懷地笑了起來,林女士則是一臉對兒子無可奈何的樣子。溫蘅心裡感覺則很複雜,只好沉默不言。
過了一會兒,長老讓兩人出去轉轉,他和林女士有話要講。
南崢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居然還要被趕出去,但也沒有反駁,和溫蘅一起出了念經房,在寺院里參觀起來。
雖已入冬,但寺院里依然綠意森森,溫蘅走在園子小徑上,有感而發:「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到這裡來,就讓人心情平靜。是吧?」
她徵求意見地看向南崢,南崢正眯著眼看院子里一株樹葉在發黃的銀杏,聽到溫蘅的話,就趕緊轉頭看向她,說:「嗯嗯。是啊。不過,我對詩詞懂得不多,沒有辦法接你的話。」
溫蘅:「……這個詩,好像是初中的時候學的。」
南崢有些尷尬地道:「我以前語文很不好。」
溫蘅只好不提這個了,兩人在院子里走了幾步,南崢就要溫蘅為自己拍照,溫蘅拿著手機於是給南崢拍了不少照片。
溫蘅畢竟是受過正規的演技培訓的,又在兩個大導演的手下拍過兩部電影了,對構圖很有想法和審美,而南崢又是一個演員,雖然演技不怎麼樣,但拍硬照卻是非常在行的,他一動一靜都帶著范兒,溫蘅為他拍的每張照片,都足以拿去做成明信片了。
南崢拍好后又湊到溫蘅的身邊去看她為自己拍的照片,看到照片里的人和景物非常搭配,很美很仙又自有一股帥氣勁兒,他就非常滿意,指著照片說:「溫蘅,你看,你多好看啊。」
溫蘅愣了一下,就有些臉紅,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沉默了兩秒后,說:「那你也為你自己拍幾張照片吧。」
南崢趕緊點頭:「好,來吧。」
溫蘅說:「我去拜佛的時候,你為我拍吧。」
溫蘅這個提議,南崢心下有點介懷,因為他把老長老的話放在了心裡,擔心溫蘅會生出什麼出家的想法,因為溫蘅是個非常坐得住的人,讓她去念經一天,她也是可以的。
溫蘅說完,已經走進一個通道,往旁邊的佛殿院落走去了。
南崢為他拍了一張她在通道里的背影,通道盡頭的光芒射過來,將溫蘅的背影勾勒出來,讓她像是從黑暗走向光明的佛的侍者,南崢看了看拍好的照片,無法在心裡讚歎自己的身材真好,身高腿長,身姿筆挺,只感嘆溫蘅的身上真有一種平常人沒有的氣場,也許這是那個老長老說的佛性。
南崢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