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如果看不到, 24小時候再刷 陳冀笑呵呵的朝她招了招手。
楊清河擦乾手, 走了過去。
「你們怎麼在這兒啊?」
趙烈旭將煙塞回煙盒,「調查點東西。」
陳冀湊過腦袋,驚訝似的問道:「你在這學校讀書啊?」
楊清河點頭。
陳冀:「也是藝術學院的?」
「也是?」
陳冀擺擺手, 「沒事兒沒事兒,誒,都快到飯點了, 要不一起吃個飯啊?」
趙烈旭雙手抄袋站在一旁, 神色自若。
楊清河眯眯眼,答應的爽快,「好啊。」
陳冀:「就在你們學校吃吧,正想回味回味學生時代呢, 是吧, 趙隊長。」
趙烈旭懶懶一笑,司馬昭之心。
楊清河見他不反對, 笑道:「不過我還得搬點東西, 可能要等一會。」
「誒, 沒事, 叔叔們幫你搬。」
話音剛落, 幾個漢子一個搶一個的說對。
辦公室兩老師正喝茶聊天呢, 門被敲了三聲,那老師見是楊清河忍不住絮叨道:「剛讓人幫你搬你又不願意, 現在跑兩趟, 大夏天的何必呢, 要不我叫——」
那老師戛然而止,楊清河身後跟著好幾個男人,個個都人高馬大的。
陳冀首當其衝,兩箱子顏料,和蔣平一人一箱。
楊清河拿上畫筆跟著他們出了辦公室。
老師A:「那女孩子挺有來頭啊。」
老師B:「國外的交換生,年紀輕輕就要開畫展了。」
老師A:「富二代啊,剛剛那些不會是保鏢吧?」
老師B:「誰知道,誒,你聽說了嗎,咱們學校死了個女學生,聽說今天警察都來了。」
一幫人似有意和他們保持距離,拉開了五六米,把兩個人甩在身後。
兩個人慢騰騰的下樓梯,趙烈旭伸出手,「我來拿吧。」
楊清河把那套畫筆遞給他。
其實這壓根沒什麼分量。
趙烈旭接過時瞥了眼她的手,「洗手的時候在想什麼?」
手背紅得像用鐵烙過一樣。
樓道里學生上上下下,聲音嘈雜。
「沒什麼,可能只是自己想多了吧。你們來學校查什麼?難道是賓館那個案子嗎?可我聽說兇手已經自首了。」
「還有點疑團沒弄清。」
他手指節骨分明,手背經絡明顯,握著畫筆異常的好看。
楊清河看了眼自己的手,竟然有點羨慕這套畫筆。
她緊跨兩步跟上他的步伐,浮誇道:「你這麼盡心盡責警隊的姑娘應該很崇拜你吧?」
趙烈旭眉峰微挑,薄唇彎著好看的弧度,似懶得和她說這種沒營養打太極的話。
楊清河:「沒有姑娘追求你嗎?」
趙烈旭不應。
楊清河:「那就是很多了?」
這是哪門子邏輯,他笑著。
楊清河:「奧……我懂了,你是在低調。」
前面那幫漢子時不時回頭瞄幾眼。
蔣平:「卧槽,趙隊咋笑得那麼溫柔!」
陳冀:「你見過他平時對哪個姑娘這樣笑嗎?」
「沒有!」
小張推了推眼鏡,「據我分析,這種笑容屬於寵溺笑。」
女生宿舍不允許男生進入,楊清河本想自個搬上去。
陳冀卻不撒手,眨著眼睛道:「別別別,我們來,細胳膊細腿的萬一累到了那我們趙隊長不得心疼死了。」
楊清河悄咪咪的打量趙烈旭的表情,這人只是笑了聲,不輕不重的,壓根看不出什麼情緒。
陳冀和宿管打了個招呼,把證件壓那,幫楊清河搬了上去。
蘇妗見楊清河帶了兩個男人上來,嚇好大一跳,像木頭一樣杵在那都不動了。
有些人太單純,一眼就能看穿,蘇妗就是這類女孩子。
楊清河解釋道:「這兩位是警察,幫我搬點東西,就下去的。」
蘇妗愣愣的點頭,還是很拘謹很小心翼翼的縮在邊上。
闊高的油畫橫立在書桌邊,陳冀和蔣平一眼就看見了,也就隨口一問,「能不能讓我們瞧一眼?」
平常舞刀弄槍慣了,這種高雅藝術還是頭一回真實的接觸。
楊清河像是想起什麼,從一個紙盒裡拿出兩個黑色的信封。
「後天的畫展,你們有空的話就來吧。」
陳冀哇了聲,簡直不敢相信。
「一定一定,再忙也去。」
三個人說說笑笑走了出來,趙烈旭倚在牆邊,不動聲色的看著他們。
兩人手裡的黑色信封一晃一晃的,想不看見都難。
陳冀似乎有問不完的話,楊清河有耐心的一一解答。
從中國山水畫到歐洲超現實主義畫作。
趙烈旭被晾在了最後頭,一伙人都圍著她。
日光傾斜,將他的影子拉長,楊清河看著地上的影子剋制不住的笑。
趙烈旭懶洋洋的跟在後面,點了支煙,聒噪的男人聲中她的聲音特別清亮,很有朝氣的感覺,說著那些他們都聽不懂的藝術起源,很入耳。
他吐了口長長的煙,眼尾上翹,似笑非笑。
學校里有私人開的餐館,楊清河在網上訂了個小包廂,摸索好一陣才找到。
她也是頭一次來這個學校。
七八個人一個包廂正好一桌。
似乎串通好了,一入席這幫人就一個挨一個的坐好,只留了最中間的兩個位置給他們兩個。
楊清河剛想坐下就被趙烈旭拉起來。
「上菜會從這邊上,你坐裡面。」
陳冀這個老油條托著下巴看著他們,「想當初在大學的時候我和我女朋友出去吃飯也是這麼膩歪的,生怕她磕著碰著。」
蔣平:「我沒女朋友。」
眾人:「我也沒有。」
一秒后,所有人都托著下巴瞅這兩個人。
趙烈旭雙腿輕搭,往後靠在椅子上,把菜單往那幫人面前一扔,「吃飯堵不住嘴就去辦案。」
他又把另外份菜單遞給楊清河,聲音還是那個調,磁性低沉。
「想吃什麼就點什麼。」
陳冀一看苗頭就知道今天誰請客了,對楊清河說道:「多吃點,咱趙隊長別的不多,就錢多。」
楊清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點點頭。
楊清河:「你們要喝酒嗎?」
趙烈旭:「飲料就可以,等會要開車,下午都有事兒做。」
「好。那他們吃辣嗎?」
「都行。你點你想吃的就行。」
楊清河點了幾個素菜,很清淡。
這鴻門宴菜不是關鍵。
陳冀笑說:「昨天超市見面著急,都沒好好認識,就光知道了個名字,今天好好介紹一下唄,以前都沒見過。」
趙烈旭依舊往後靠著,「以前怎麼沒見你那麼多事?」
「以前你沒有這種,就這種啊!」
趙烈旭:「.……」
陳冀朝楊清河依次介紹過去,最後問道:「怎麼從前沒見過你?聽說你和咱們趙隊長認識很久了。」
「我前幾天才回國的,來做交換生。」
「我記得你戶籍是本地的啊。」
「嗯,前幾年隨母親去國外生活的,但戶籍還是中國的。」
陳冀:「那還真是巧,一回來就遇見了,緣分啊,是不是!」
蔣平:「趙隊那天在電梯里都沒認出來。」他鄙夷的瞧了眼趙烈旭。
趙烈旭:「.……」
大夥聳肩笑。
楊清河:「對啊,你那天怎麼都沒認出我?」她右手撐著臉頰,歪著腦袋看他。
也不是沒認出,只是覺得不可能。
趙烈旭:「想知道理由?」
楊清河:「嗯嗯。」
他勾了勾嘴角,故意揶揄她,「你小時候頭髮比我還短,五大三粗的,擱誰誰也認不出。」
楊清河:「.……」
陳冀:「喲,人小時候就認識了啊。」
趙烈旭微斂下顎,「別添油加醋。」
七嘴八舌講著的時候服務員正好上菜。
楊清河目瞪口呆。
這夥人真的毫不留情,點了滿滿一桌。
楊清河想夾魚肉,幾番都落了筷。
趙烈旭拿過調羹給她撥了一大塊,「有刺,吃的時候仔細點。」
「你還記得啊……」
「嗯。」
那時候在顧蓉那邊一起吃晚餐,顧蓉燒了鯽魚湯,她總共吃了三口,被魚刺卡了三次,最後一次是因為吞米飯喝醋都沒法將魚刺弄下去,只得作罷。
顧蓉說她是喉嚨小,吃魚的話得格外仔細。
這三言兩語的一問一答讓整張桌子都曖昧起來了。
陳冀酒足飯飽,靠在那,嘴角掛著老母親的微笑。
蔣平一頓狂掃,滿足的仰天長嘆,「好久沒吃的那麼舒服了。」
趙烈旭喝了口果汁,「昨天你們不是還吃火鍋了嗎?」
「陳哥媳婦回來了,吃的拘謹,後來散的早,不能打擾人小夫妻團聚啊,這乾柴烈火的。」
陳冀在桌底下踹了蔣平一腳,「口無遮攔的,小心趙隊捶你。」
蔣平:「???」
陳冀努努嘴指向楊清河,「講話注意尺度,別把人嚇到了。」
蔣平:「對不住對不住,別捶我。」
趙烈旭:「戲劇學院畢業的?」
陳冀慢悠悠的說道:「也不知道是誰欲拒還迎,演的都可以得奧斯卡了。」
嘴上說著沒那心思,做的事卻那麼曖昧。
陳冀:「這夏天怎麼倒是像春天。」
趙烈旭捏著玻璃杯,垂眸喝了口,「見好就收。」語氣是一貫的隨和。
陳冀:「得令!」
楊清河揚眉,安安靜靜吃菜。
趙烈旭用餘光看她,小姑娘長發隨意攏著,耳邊還有些許碎發,皮膚白得通透,素麵朝天的模樣乾淨舒適,瞳仁亮晶晶的,笑起來眼睛像月牙。
他微微眯眼,不知怎麼就想到早上的夢。
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想對她好吧。
既然遇到了,照顧一點都是應該的。
哪有陳冀說的那麼複雜。
玄關處有一雙女性涼鞋,顏色明亮乾淨,款式大方。
他換鞋進屋。
卧室傳來流水聲。
趙烈旭沒進去,走到廚房倒水喝,打開冰箱,裡頭有四盒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