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
第28章
隔天中午, 香香還沒睡醒就收到了巫霖的電話。
迷迷糊糊聽到電話里說要在直播內容中加入卸妝環節時，她瞌睡一下就醒了。
「巫霖哥，你說要增加卸妝環節？」
「是的，可可這邊同意了, 我通知你們一聲好有個準備。」
顧可怎麼會同意？
她的臉不是見不得人嗎？
「可可不是不願意嗎, 怎麼又突然同意了？」
「還不是網上那些言論, 好了香香不和你說了，馬上有個會要開，我先去忙了。」
巫霖說完后, 電話便掛斷了。
香香坐在床上發著愣。
當天她提議卸妝直播的時候顧可拒絕的態度那麼強烈, 怎麼會同意？
就她那張臉要是在直播中卸了妝, 豈不是直接坐實了長得丑還欺騙粉絲的事實。
這個顧可也真夠傻的, 裝傻充愣粉絲頂多懷疑懷疑，這陣風過了就沒事了。
要是真的卸了妝可就完了。
想到這兒, 香香便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
直播的內容環節增加了卸妝之後，工作室大致算了一下總得直播時間，還差一點兩個小時。
後來又想了想，倒不如再增加一個化妝環節, 正好從八點直播到晚上十點。
化妝這事顧可最拿手，她自然沒意見，而香香也不用說, 巴不得露臉。
剩下的一位純素人能同意參加這檔直播也說明是很放得開的個性, 化個妝日常妝而已沒什麼問題。
確定好環節內容之後, 「顏即正義」微博就發出了正式的直播時間通知。
顏即正義V：國慶檔的七部微電影反響都很不錯, 也達到了我們的預期效果。所以在粉絲的強烈要求下，我們決定邀請參演微電影的三組人氣搭檔做一期直播。在直播中咱們的三位男主@林z @楊勛 @李墨然將挑戰世界上最辣的三種零食，而我們的女主@壕無人性的大可@人氣主播香香@委佳佳將直播卸妝！到底是真美女還是妝漂亮，咱們周六晚八點直播見分曉！【轉發此條微博抽1人送1000元購物基金。】
顧可的粉絲是通過顏即正義的微電影增加的，所以基本上粉絲是共通的。
因此顧可被扒出來的臉部皮膚狀況，大家也是知道的。
所以顏即正義的微博一發，許多已經認定顧可顏值有假的粉絲免不了生出一些疑問。
直播卸妝可不是虛的，難道顧可決定把自己的大花臉公開了？
還是說顧可的臉其實沒有問題，那張照片是P圖君判斷有誤？
怎麼也想也想不出合理解釋的粉絲，對這檔直播更加的好奇與期待。
顧可看見「顏即正義」發了宣傳直播的微博還附帶了抽獎，也立馬進行了轉發。
還表示會在直播中會交給大家一個非常日常的元氣妝容。
微博轉發后評論一刷新，顧可便看到有人問她的臉是怎麼回事，顧可沒回答任由評論被贊到頂端。
刷完微博，顧可看眼時間。
還早，才下午三點。
透過落地窗看了看外面的天氣。
到了十月京都就不熱了，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她剛戳開微信準備給於甜發個消息，約她出來逛逛，結果想起昨晚睡前看班級群里在說今天有場面試會，來的企業都是大公司。
那消息是艾特了全群的，讓想要去的私信班長統計名字，今天一起前往。
顧可沒注意具體內容，但於甜應該會去參加吧。
她想了想還是發消息過去問了句：【在面試？】
沒回答，應該是在忙吧。
顧可伸了個懶腰，覺得在家呆著身上的肉蹭蹭的漲。
於是換了運動裝決定去健身房泡一會兒，正好回來的時候可以在附近吃個晚飯。
顧可到健身房后，負責指導的工作人員為她介紹各種器材的使用和提到一些健身技巧和注意事項。
但顧可覺得介紹的太籠統了，而且那些力量型運動也很麻煩，便直接選擇了最簡單的跑步機。
慢跑熱身了十五分鐘後顧可加快了速度，但沒半個小時就不行了。
停下來休息的檔隙間，上次和她辦卡時接待他的男子走過來熱絡的跟她打招呼。
「可可，你今天沒課，有空來健身呀？」
這種場所的服務人員都是自來熟屬性，顧可禮貌性的笑了笑。
「沒呢，過來鍛煉會。」
「挺好的，本來長得就漂亮，多鍛煉皮膚氣色都會更好。」
「嗯，謝謝。」
「可可，你們學校也就十來分鐘的路程，下了課就能過來，鍛煉時間還蠻多的，要不要考慮請個私教，能根據你的情況為你制定一個具體的鍛煉計劃。」
私教是按課時收費並不便宜，來健身房鍛煉請私教的人並不多。
面前這小姑娘看起來年紀小，但穿搭談吐家境應該不錯，沒準會願意。
「你具體說說是怎麼安排的。」顧可隨口問道。
「私教在這方面都是很專業的，不僅是健身還有營養方面的搭配。先呢我們這邊會為你做一個體側，然後根據你的身體狀況置頂飲食方案和鍛煉計劃，做到營養與運動的結合，當然如果你覺得對自己的身材某個部位不滿意，教練也會正對性的對你進行指導。」
聽起來還挺專業的，不過制定計劃的話會不會太麻煩了？
顧可正在考慮要不要請私教時，男子往顧可的身後方指了指，開玩笑道：「我們這兒的教練都是大帥哥哦。」
顧可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視線里兩個穿著黑色工字背心的大塊頭男人正在說話。
兩人的肌肉都非常的發達，特別是手臂上的小老鼠彷彿下一秒就能衝破皮肉了一般。
兩位教練見顧可在看他們，將手臂一彎，二頭肌立馬膨脹的更加誇張。
這肌肉也太誇張了，都沒什麼美感可言。
說是帥哥，在顧可眼中也稱不上。
推銷私教的男子見顧可猶豫繼續勸道：「由於你辦的是豪華年費套餐，請私教的話還能打一個八八折，很划算的。」
錢對於顧可來說是其次，就是怕麻煩。
就在顧可考慮要不要答應時，一個略有一點熟悉的男聲冒了出來。
「我們再商量一下，你先過去吧。」
顧可側目。
是齊然。
「齊然你同學？」男子有點驚訝。
「嗯，校友。」
「那好，你們商量，決定好找我就行。」說完男子便離開了。
「嗯。」齊然微微點頭，送走男子后，將目光收回放在顧可身上。
顧可站在跑步機上都還是比齊然矮上一大截，必須要仰著頭才能看到對方的臉。
面前的齊然脖子上搭著一條海藍色的毛巾，發梢有被汗水打濕然後擦過的痕迹。
「你怎麼在這兒。」
問出這句話后，顧可覺得自己腦子有點短路，很明顯是健身，還能有其他答案嗎。
「過來健身。」
「哦。」尷尬。
為了避免尷尬，顧可繼續問道：「你剛剛想阻止我請私教？」
「嗯，這兒的私教一般。」
顧可看齊然的打扮，寬鬆的灰T恤袖扣隱約能看到些肌肉。
應該是經常來這家健身房的，對這兒的情況比較了解。
剛剛見她要答應那位男子，所以才過來出言阻止。
「我才來幾次，還不太熟悉呢。剛才謝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坑了。」
「不用。」齊然站到她旁邊的一台跑步機上，開始慢走。
就在顧可以為這人不打算再說話的時候，齊然看向她再次開口。
「如果沒有什麼特殊需求，沒必要請私教。」
他很早就出入健身房了，看到過不少教練揩油的事例，不過這話他沒說出口。
顧可以為齊然的意思是沒必要浪費錢，她解釋道：「最近長胖了，想減肥，如果私教指導能有用的話也值得。」
只見齊然側過臉微微打量了她一眼，「不用減肥，和以前沒什麼差別。」
她和這個齊然也就見過幾面吧，這人記得她以前什麼樣嗎？
不過能聽見自己沒胖這種話還是挺開心。
顧可笑著調侃：「不錯不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本事還挺強。」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岔了，覺得齊然回過頭的瞬間笑了一下。
不過算下來這是第4次見齊然，居然一次都沒有見他露出過弧度稍微明顯一點的笑容。
這性格也太奇怪了吧。
顧可覺得時間差不多該離開的時候，齊然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回家洗了頭澡，將每日任務剩餘的金額花光才七點鐘。
想到明天滿課，晚上還要坐一個小時的車趕去顏值基地錄直播，顧可就覺得心累。
準備躺在床上玩一會兒手機早早地就睡覺了。
結果哪知道她剛玩出瞌睡來準備睡覺時，企鵝彈出一條新消息。
齊然發來的。
「如果需要請私教的話，我認識幾位還不錯的形體教練，可以推薦給你。」
她自己都已經將這件事拋到腦後了，沒想到齊然還會記著這事兒。
人家的好意顧可也不好意思拒絕，禮貌性回復：「好，你把聯繫方式給我吧，我抽空聯繫一下。」
「嗯。」
齊然很快便發過來兩個電話號碼。
「謝謝，我存進通訊錄了。」
「不用。」
沒想到齊然外表看著冰冰冷冷的，還是個熱心腸。
顧可存好號碼后，想到第二天滿課晚上還要去直播就關掉手機睡覺了。
*
結束一天的課程后，顧可趕緊回家換了一條昨天就準備好的白色連衣裙和淺銀色高跟鞋，出門前又快速補了個妝。
確定自己今天的形象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顧可才出門。
到工作室時才還沒到七點半。
巫霖作為「顏即正義」的博主兼任今晚的主持人，正在忙前忙后的布置演播廳。
突然左肩旁被拍了一下，他本能的回頭卻沒發現人。
顧可站在他的右邊捂著嘴直笑。
「污老師你太逗了，這都能上當。」
然而並沒有回應顧可的話，而是愣愣的看了顧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可可，你這是要打算艷壓全場啊。」
「污老師你這話是貶義詞吧，少拿我開涮不然我等會兒在直播里可不給你留面子。」
顧可被巫霖這麼一誇，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哪有哪有，今天的場子是你的，你最美，我們都是綠葉兒。」
香香剛走到門口便聽到這話，顏色微微一沉，走進去便看到一個纖瘦的背影。
巫霖笑的十分燦爛，看見她來也沒收一下，只是招呼了一句。
「好了，污老師你忙吧，我去休息室等大家來。」
約定的七點四十到場準備，大家都踩著點準時來了。
林澤見到顧可時也微微一怔，不過沒說什麼，很自然的坐在了旁邊。
直播開始前五分鐘，香香佯裝好意的走到顧可面前。
「可可，你的沒問題吧？要不直播卸妝我和佳佳來就行了，你在旁邊坐著休息會兒。」
顧可微微一笑，「沒關係。」
晚上八點鐘直播準時開始。
先是由巫霖採訪一些基礎問題和一些粉絲提問。
在這個環節林澤是被提問最多的一位，畢竟比其他人多了一首歌曲作品。
提問道最後，巫霖準備再在直播彈幕里選三個問題互動。
他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一部手機查看彈幕。
「哇，三位女嘉賓壓力大了，好多人期待卸妝環節。」
「從一堆期待卸妝的彈幕中要挑出三個問題還真是件難事兒。」
「有一個粉絲提問：請問可可和林澤私下是好朋友嗎？期待可可出演林澤MV的主角。兩位回答一下吧，有沒有再合作的意思。」
顧可將話筒給了林澤，畢竟歌曲是林澤的。
林澤：「如果可可願意的話，我沒問題。」
「哎喲，這話聽著怎麼有點甜呢？開個玩笑，可可呢。」
「如果他寫的歌我也很喜歡的話會考慮。」
兩個人的回答其實也算是官腔回答，但為了增加節目樂趣性，巫霖也會適當的調侃一下。
……
很快，吃辣挑戰過後的壓軸就是三個女生的卸妝挑戰了。
卸妝產品是節目組挑的，很出名的也很常見的兩款。
曼丹眼唇卸妝油和貝德瑪粉瓶。
三個女生並排坐在早就準備好的小桌子前，巫霖在一旁問誰敢最先開始。
香香看向顧可。
對於顧可來說先後都是一樣，反正都是要卸的。
她抽出兩張卸妝棉用眼唇卸妝液打濕在眼睛上敷上幾秒，然後輕輕地揉搓，手法非常的熟練。
睫毛膏和眼線帶到下眼皮，成了個熊貓眼時，她忍不住還調侃了一下。
「為這個節目犧牲真的是巨大，形象都沒了，粉絲要脫粉脫光了」
「不要怕，你在我心裡永遠是女神，掉粉了我的粉絲分你一百萬。」
「這話可是你說的啊，我可記下了。」
卸完眼妝，顧可開始用貝德瑪卸面部底妝。
香香屏主呼吸仔細看著顧可的臉，本以為卸妝棉往臉上一擦，醜陋的肌膚便會暴出原型。
結果，擦拭一下兩下三下……
顧可的皮膚和上妝后並沒有太多的差距，甚至卸妝之後還會更白一點。
香香就坐在顧可的旁邊，手肘距離不過半米，看的一清二楚。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怎麼可能？
那天在廁所她明明看見的，手機里還有照片，不可能會是眼花。
顧可卸完妝后，巫霖也不知道是為了直播效果還是真的被驚艷到了。
他有些激動地說道：「天啊，我第一次見到素顏比化妝更美的人，來給個更近的鏡頭放直播前的粉絲們也看看。」
從直播開始便等著看顧可卸妝這一幕笑話的粉絲們，看到顧可卸完妝后露出一張白凈的臉蛋。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這樣？
那張照片不是已經鑒定過落下實錘了嗎？
顧可的臉皮膚怎麼可能這麼好，甚至不化妝比化妝還要更顯清秀。
瞬間整個直播間便被評論和彈幕刷屏了。
「可可對不起……以後絕對是可可的死忠粉。」
「卧槽，顧可這麼漂亮，女神不是說她長得丑嗎？」
「不僅漂亮還有氣質，這和香香說的情況不符啊？」
「卧槽，那張照片是誰故意P丑發出來的？這事兒沒完……」
「之前diss可可的那些人好好瞧瞧我家大可的盛世美顏，真的污衊也不走點心。」
「哈哈哈，打臉了吧。」
……
整個直播評論瘋速增加，人氣也躥升到了最高點。
而同在觀看直播的女主播朵兒也由衷的為顧可高興。
在大魚直播里她和香香一直是對頭，這個香香還老找她的茬兒，邀請她連麥PK。
那天她本以為又會輸，結果顧可一出手就給她打賞了5個超級火箭，讓她翻身了一回。
雖然顧可可能是純粹有錢而已，但她也是心存感激的。
她剛準備在直播間刷一個大額一點的禮物送給顧可，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
就在這時她收到了一個陌生用戶的私信。
【禾日是香香的小號，圖片為兩個賬號的IP地址、登陸設備的對比。】
她點進這個陌生的博主主頁，卻發現裡面空空蕩蕩，連個點贊痕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