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守著她?
防盜章, v章訂閱比例不足50%的小讀者們需要等等哦。 「簡月跟我作對就算了,你只狗也跟我作對, 我弄不死她,弄死你可輕而易舉!」
周宸想起曾經和情人的打情罵俏,會演變成今天的往死里打、往死里罵。
「嗷嗚, 嗷嗷——」楚晴, 你………
周宸覺得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 張大嘴巴嗷嗷叫了兩聲,卻更多水灌入胸腔,無法呼吸, 頭腦脹痛發麻……
他驀地想起上輩子出車禍死的時候,身體也是這樣的感覺。看來, 他又快死了。
奶狗在水下張大嘴, 眼睛瞪得老大。
——周宸想起夜晚的月牙, 想起前妻的眼睛。簡月,他好想再見她一面,見一面就好。
**
開庭日子倒計時。
簡月在筆記本上啪啪打字寫作, 停下看了眼窗外——柳樹綠意綿綿,春-色盎然。
大概「死期」近了, 簡月的心態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拉開淺色窗帘, 春天的空氣一涌而入, 她張開雙臂狠狠吸了一口。在這陣子焦頭爛額、奔波求人之後, 她忽然找到了一種活著的感覺。
曾經, 周宸在的時候她像一隻金絲鳥, 他對她從來沒有期許,從沒期待過她能做出個什麼事業,只要她有個事兒做著,順便把家裡照顧好就行了。所以周宸說「你安心當周太太就行,錢我來掙。」
這些年,她專心當好周太太,畫地為牢,圈在家裡以周宸為自己的全世界。
可當她曾經的全世界天崩地裂之後,她從廢墟飛出去了,開始自己去做事去規劃,去告訴別人她的聲音,謀划她的事業,憧憬屬於她自己的未來。簡月才發現原來能做這麼多事兒!
雖然現實情況很糟糕,但簡月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很不錯,和眼前的春景一樣勃發希望。
連對寫作,她都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動力、激情。
依靠自己的感覺,很踏實,簡月覺得很喜歡這種「控制感」。她神奇地發現自己控制欲還挺強的。
「吱、吱、吱——」
「嘶、嘶、嘶——」
簡月正享受著逆境帶來的人生頓悟,忽聽大門處就有什麼東西撓得滋滋響。
「誰啊?」
簡月披了個外套去開門。
門外卻空無一人,簡月探頭左右看了看,靜寂的小路,有幾個鄰居在走,但顯然不會是他們撓門。
——奇了怪了。
簡月正要關門,便看見門邊倒著一隻小奶狗,它身上有乾涸的血跡,嘴裡叼著張紙片。
「小哈!小哈你怎麼了?」
「誰把你弄成這樣!」
簡月趕緊抱起小奶狗,才發現這團毛茸茸、軟綿綿的小身子傷得多嚴重!奶狗身上好幾處掉了毛,血肉模糊。到底是自己把屎把尿養了快一個月的奶狗,簡月心疼得直掉眼淚!
顧不上換衣服,簡月趕緊送狗去寵物醫院。
「小哈你堅持一會兒啊,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計程車!出租!!」
小奶狗在乾燥溫軟的懷裡,徐徐睜開一條眼縫。亮得刺眼的白色天空,前妻的下巴暈著淡淡天光,眼淚落在自己小鼻頭上。周宸虛弱地舔了舔,鹹鹹的,暖暖的。
因為一時想不到去哪裡,簡月就告訴的哥去了上次的那個福滿愛寵物醫院。
奶狗在急救室里,簡月坐在走廊上焦急等待,這才注意到奶狗叼回來的是張名片。
「——SA律師事務所,鄭言?」
**
城北是高新區CBD ,城南有好幾處半山別墅。
這是其中一處,小香山別墅小區,其中一棟獨棟別墅前停下輛勞斯萊斯,車裡出來個個子高挑的男人,穿著藏青色休閑西服,他覺得熱,脫了西服搭在手彎,裡頭是件法式白襯衫。
相當儒雅穩重。
「先生您回來啦?」
「嗯。」
鄭言進屋就扯了扯領帶,扔在沙發上,拿手機翻出簡訊。
——扯了個淡!他活見鬼了!
死了好幾個月的周宸居然給他發了條簡訊——「我前妻簡月會來找你。雖然我死了,但你若還當我是兄弟,就幫她!」
天!怵得鄭言趕緊地大清早就去給周宸掃了個墓,燒了一堆冥幣!都是天地銀行面值最大的鈔票!
楚晴並不知道周宸和鄭言是摯友,周宸這男人,是個十足的工作狂事業男,實際上對感情這些並不太看重,說白了,妻子也好,情人也罷,對他都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們也只了解他的部分生活罷了。
「『兄弟』……」鄭言喃喃自語,翻著手機正正反反地看了幾遍,想:難道是哪個曾經官司的對手報復,惡整他?
鄭言也不是沒遇到過別人報復,剛出道那兩年他幫人打了一場官司,是父親和養子爭財產的,養子占理,他幫養子打贏了,可父親卻因此氣得當場死亡。對方的親生子為此報復了他好幾次。
這時門鈴叮鈴響起。
傭人開了門,回頭說:「先生,有個簡月簡小姐說找您。」
簡月從傭人身側探出頭看了眼裡頭,敞亮的美式傢具別墅,大沙發上坐著個成熟俊朗的中年男人,五官有點兒混血的味道,略有鬍渣。
「您好,請問您就是……鄭言鄭律師嗎?」
鄭言盯著來人,目瞪口呆。
*
距離開庭的第三天,也是簡月找到鄭言的第二天,簡月放下手裡所有工作,在鄭言家裡配合他收集資料,打配合戰。
昨天找了鄭言,簡月才知道原來鄭言和前夫曾經是摯友,後來不知為啥事兒鬧掰了,有年頭沒聯繫了。周宸的圈子太廣,朋友太多了,她又一直不太了解周宸的生活圈子。
只是簡月沒想到,沈瀟瀟居然也認識鄭言!
「哎,簡姐!怎麼,你也在?」沈瀟瀟眼睛一亮。
「沈瀟瀟?你也認識鄭律師?」
「認識,怎麼會不認識,是吧言哥。」
鄭言翻著資料,根本不搭理沈小少。簡月覺得有點兒尷尬,可沈瀟瀟卻一點兒也不在乎,當自己家一樣大喇喇地去拿了瓶白蘭地,自己喝起來。
天色漸晚,簡月和沈瀟瀟一同從鄭言的家裡出來。
「簡姐,你不會開車,這幾天都我送你吧!我正好沒事兒做閑得慌,簡姐不會拒絕我吧?」
沈小少微笑真誠無比,一口一個姐,喊得又暖、又窩心。
「晴姐,快開庭了,咱們進去吧。」
「等打完這場官司,你星辰公司的股份就有著落了,到時候當闊太可別忘了我小馬,啊?」
「馬律師,你那次說……除非你老師出山,誰也幫不了簡月,你說你老師叫什麼來著?」
「哦,我老師鄭言啊,鼎鼎大名的大律師。」
然後,馬律才發覺楚晴樣子有點兒怪。
「怎麼了晴姐?」
楚晴緊攥的手心都是冷汗:「簡月說……她的律師叫,鄭言。」
馬律師手上的文稿就嘩啦掉了一地,他怔了眨眼的功夫,才哆哆嗦嗦手忙腳亂地撿。
「你有多少勝算!!」
楚晴攥住馬律的手,發現平時自信的馬律師整個兒人都在抖,滿額頭冷汗!
**
法院核實了訴訟材料,原告被告雙方也出示了身份證,法官坐定,宣布開庭。
簡月這方,鄭言一貫的西裝革履,穩重俊朗,他有條不紊地陳述了案情事實,過程中年輕的法官認出了他是誰,都微微變了臉色,互相交流了幾眼以示吃驚。
之前簡月就覺得鄭言氣場很震懾,今天真到了庭審,簡月才發現鄭言大律師的氣場不是簡單的「震懾」能形容。他字字鏗鏘,簡直控制全場。
「因為被告與前夫周宸先生未能及時辦理過戶手續,周宸先生就意外身亡,但並不代表離婚協議上房子歸簡月小姐所有的條款就無效作廢。所以,我方被告要求完成房產過戶手續,以及打官司產生的一系列費用!」
簡月看了對面一眼,馬律哪還有先前見她時的盛氣凌人,他乖乖縮在那兒,拿稿說話都不利索,完全被鄭言碾壓成骨頭渣了。
楚晴頭一次這麼狼狽,漂亮的臉蛋兒像灌了鉛!
庭審結果已經很明顯,判決書大概還需一個月。審判結束,各自退場,楚晴鐵青著臉,第一次沒有用優越的眼神看簡月,匆匆遁了。
被自己看不上的情敵打敗,對她高傲的自尊打擊不小。
簡月去了趟洗手間,鄭言先下樓去了停車場。
出簡月的意料,楚晴竟然早等在洗手間。她抽著女士煙,還是紅唇大波浪長發細高跟鞋,但那種高傲、優越的目光被挫敗成滿眼珠子的污血絲,她的笑容陰測測的。
「原來你傍上了富二代,難怪,你能請得動鄭言!」她不屑道。
簡月重「呵」了聲,抽手:「胡說八道什麼?別把我當做你!」
「是,你當然不是我,我今天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你比我狠多了……」她吐著煙圈湊到簡月耳朵邊兒,低聲說,「……你就一心機深沉的婊、子。」
簡月瞠目盯著楚晴近在咫尺的臉,新仇舊恨都湧上來了。曾經她對這女人一再容忍,但,那已經是過去!滾他蛋的周宸,去他娘溫順,她簡月不幹那蠢事了!
簡月用同樣的語氣低聲說:「虧你還是留美的海歸,這麼髒的詞兒也能裝嘴裡,不嫌臟?」
「你敢發誓樓下那開瑪莎拉蒂的小弟弟不是你小情人?」
從洗手間門口,正好能看見樓下停車場,沈瀟瀟抄手靠在他騷氣的瑪莎拉蒂車門上,耳朵上掛著耳麥無聊地聽歌。他無意看見了簡月,微微一笑。
「簡月阿簡月,這麼嫩的草你也下得去嘴!我是小三兒,可你為了生活為了錢何嘗不下賤?」
簡月第一想法是解釋和沈瀟瀟的清白關係,那麼好一個大男孩兒不應該因為她被人誤會,然後再想想,就呵呵了——跟個心理扭曲陰暗的人講道理,那不是自己有病嗎?
「是又怎樣?你要真覺得你比我漂亮比我聰明,就找個更棒有錢人打我臉,嗯?」
楚晴噎渾身發顫,「氣質」全數崩裂,一腳踩了煙頭指著簡月罵:「你下賤!」
「你嫉妒了。」
「你!」
一個女人不顧形象地發狂,一個女人卻在淡淡定定地笑,勝負高下已見分曉。
簡月下了樓,手指還有些發麻。平靜地表象下,她內心怎會毫無波瀾?
過癮!
很過癮!
再不用束手束腳地做那個乖順的賢妻,這樣放縱的活著,想罵就罵,想壞就壞,簡月覺得這樣的自己讓她驚喜。
——這樣活著,可真棒!
沈瀟瀟手插在褲兜兒里,聳聳肩:「簡姐笑什麼呢這麼開心,跟我分享分享?」
小姐姐眼睛在發亮,不,她整個兒人都在發光。
簡月視線從天際收回,落在眼前的帥氣的大男孩兒身上,他長得格外的賞心悅目,簡月心情愉悅,包往肩膀上一甩,搖搖食指——
「姐姐的心事,你不要猜!」
沈瀟瀟挑挑眉,摸摸下巴:他這是……被調戲了?
目送漂亮的女人在高跟鞋有節奏的響聲中向他車走去,沈瀟瀟忽然覺得,想談戀愛了。
*
鄭言這次幫了大忙,簡月為了感謝他想好好請他吃了一頓飯。
但簡月覺著,鄭言這種高冷古怪的大咖十有八九不會來,何況人家家境富有,可能還真瞧不上她這點兒飯菜。
簡月是個言情網路作家,職業決定她有七竅顆玲瓏心,所以電話里鄭言隱約的欲言又止,她捕捉到了。
最後沒有請飯,鄭言說想和她喝喝咖啡,聊聊。
簡月就知道,肯定這高冷大咖有事兒要說。只是,她做夢都沒想到會是這事兒……
隔日。
「簡小姐,這次官司我查證資料時發現你前夫還有一份財產,現在是楚晴在管理,就是星辰公司的股份,你知道嗎?」
「我知道,當時雖然我前夫說什麼都留給我,但我不懂公司經營,也不想趕盡殺絕,畢竟星辰花了他那麼多心血。」
「如果你現在改主意,還可以再打官司拿回來。當時公證財產這支股份並沒有公開,你可以咬定是前夫隱藏婚內財產,官司一定贏。」
簡月茶匙攪了攪咖啡,憂鬱地笑了笑:「暫時算了吧,折騰這麼久,我也想休息休息了。反正那公司也虧著,股份拿來沒什麼用處。」
鄭言點點頭,心說,這個小妹子恐怕還不知道那股份多麼值錢,雖然現在再融資股份稀釋了一倍,但那也是接近25%,現在是在虧錢,但已經有大股東介入管理,很快就會掙大錢。
「簡小姐,其實我已經很多年不接case了,找我打官司的人很多,我從不破例。你難道你不奇怪我為什麼幫你嗎?」鄭言說話有一種不帶感情色的口吻,有點兒冷,有點兒寡。
——像周宸,簡月覺得。
「疑惑,我很疑惑。但我想,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您都是站在我這邊的,您如果不想說,我也不會問。」
簡月的坦然讓鄭言微微吃驚,好奇八卦的心人人有,但相關切身利益的事簡月能做到這一步,只能說明她的心理素質和格局比一般女人大,並且為人還很機警。
鄭言想著,對簡月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簡月見著這中年紳士掏-出手機,遞了過來——
「之前為了避免給簡小姐增加心理負擔,一直沒告訴你。現在官司有了定論,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這個。」
鄭言鄭重其事。
簡月狐疑地接過手機,然後就在簡訊箱里看見了條詭異的簡訊——
「我前妻簡月會來找你。雖然我死了,但你若還當我是兄弟,就幫她!」
讓簡月更毛骨悚然的是,號碼顯示:周宸!
他從水下看見情人楚晴扭曲的臉,漂亮的眼睛纏滿紅血絲,整齊的雪白貝齒緊咬,聲音又低又戾——
「小寶貝兒,我看你還怎麼逃~」
「簡月跟我作對就算了,你只狗也跟我作對,我弄不死她,弄死你可輕而易舉!」
周宸想起曾經和情人的打情罵俏,會演變成今天的往死里打、往死里罵。
「嗷嗚,嗷嗷——」楚晴,你………
周宸覺得肺里的空氣越來越少,張大嘴巴嗷嗷叫了兩聲,卻更多水灌入胸腔,無法呼吸,頭腦脹痛發麻……
他驀地想起上輩子出車禍死的時候,身體也是這樣的感覺。看來,他又快死了。
奶狗在水下張大嘴,眼睛瞪得老大。
——周宸想起夜晚的月牙,想起前妻的眼睛。簡月,他好想再見她一面,見一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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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庭日子倒計時。
簡月在筆記本上啪啪打字寫作,停下看了眼窗外——柳樹綠意綿綿,春-色盎然。
大概「死期」近了,簡月的心態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拉開淺色窗帘,春天的空氣一涌而入,她張開雙臂狠狠吸了一口。在這陣子焦頭爛額、奔波求人之後,她忽然找到了一種活著的感覺。
曾經,周宸在的時候她像一隻金絲鳥,他對她從來沒有期許,從沒期待過她能做出個什麼事業,只要她有個事兒做著,順便把家裡照顧好就行了。所以周宸說「你安心當周太太就行,錢我來掙。」
這些年,她專心當好周太太,畫地為牢,圈在家裡以周宸為自己的全世界。
可當她曾經的全世界天崩地裂之後,她從廢墟飛出去了,開始自己去做事去規劃,去告訴別人她的聲音,謀划她的事業,憧憬屬於她自己的未來。簡月才發現原來能做這麼多事兒!
雖然現實情況很糟糕,但簡月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很不錯,和眼前的春景一樣勃發希望。
連對寫作,她都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動力、激情。
依靠自己的感覺,很踏實,簡月覺得很喜歡這種「控制感」。她神奇地發現自己控制欲還挺強的。
「吱、吱、吱——」
「嘶、嘶、嘶——」
簡月正享受著逆境帶來的人生頓悟,忽聽大門處就有什麼東西撓得滋滋響。
「誰啊?」
簡月披了個外套去開門。
門外卻空無一人,簡月探頭左右看了看,靜寂的小路,有幾個鄰居在走,但顯然不會是他們撓門。
——奇了怪了。
簡月正要關門,便看見門邊倒著一隻小奶狗,它身上有乾涸的血跡,嘴裡叼著張紙片。
「小哈!小哈你怎麼了?」
「誰把你弄成這樣!」
簡月趕緊抱起小奶狗,才發現這團毛茸茸、軟綿綿的小身子傷得多嚴重!奶狗身上好幾處掉了毛,血肉模糊。到底是自己把屎把尿養了快一個月的奶狗,簡月心疼得直掉眼淚!
顧不上換衣服,簡月趕緊送狗去寵物醫院。
「小哈你堅持一會兒啊,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計程車!出租!!」
小奶狗在乾燥溫軟的懷裡,徐徐睜開一條眼縫。亮得刺眼的白色天空,前妻的下巴暈著淡淡天光,眼淚落在自己小鼻頭上。周宸虛弱地舔了舔,鹹鹹的,暖暖的。
因為一時想不到去哪裡,簡月就告訴的哥去了上次的那個福滿愛寵物醫院。
奶狗在急救室里,簡月坐在走廊上焦急等待,這才注意到奶狗叼回來的是張名片。
「——SA律師事務所,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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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是高新區CBD ,城南有好幾處半山別墅。
這是其中一處,小香山別墅小區,其中一棟獨棟別墅前停下輛勞斯萊斯,車裡出來個個子高挑的男人,穿著藏青色休閑西服,他覺得熱,脫了西服搭在手彎,裡頭是件法式白襯衫。
相當儒雅穩重。
「先生您回來啦?」
「嗯。」
鄭言進屋就扯了扯領帶,扔在沙發上,拿手機翻出簡訊。
——扯了個淡!他活見鬼了!
死了好幾個月的周宸居然給他發了條簡訊——「我前妻簡月會來找你。雖然我死了,但你若還當我是兄弟,就幫她!」
天!怵得鄭言趕緊地大清早就去給周宸掃了個墓,燒了一堆冥幣!都是天地銀行面值最大的鈔票!
楚晴並不知道周宸和鄭言是摯友,周宸這男人,是個十足的工作狂事業男,實際上對感情這些並不太看重,說白了,妻子也好,情人也罷,對他都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們也只了解他的部分生活罷了。
「『兄弟』……」鄭言喃喃自語,翻著手機正正反反地看了幾遍,想:難道是哪個曾經官司的對手報復,惡整他?
鄭言也不是沒遇到過別人報復,剛出道那兩年他幫人打了一場官司,是父親和養子爭財產的,養子占理,他幫養子打贏了,可父親卻因此氣得當場死亡。對方的親生子為此報復了他好幾次。
這時門鈴叮鈴響起。
傭人開了門,回頭說:「先生,有個簡月簡小姐說找您。」
簡月從傭人身側探出頭看了眼裡頭,敞亮的美式傢具別墅,大沙發上坐著個成熟俊朗的中年男人,五官有點兒混血的味道,略有鬍渣。
「您好,請問您就是……鄭言鄭律師嗎?」
鄭言盯著來人,目瞪口呆。
*
距離開庭的第三天,也是簡月找到鄭言的第二天,簡月放下手裡所有工作,在鄭言家裡配合他收集資料,打配合戰。
昨天找了鄭言,簡月才知道原來鄭言和前夫曾經是摯友,後來不知為啥事兒鬧掰了,有年頭沒聯繫了。周宸的圈子太廣,朋友太多了,她又一直不太了解周宸的生活圈子。
只是簡月沒想到,沈瀟瀟居然也認識鄭言!
「哎,簡姐!怎麼,你也在?」沈瀟瀟眼睛一亮。
「沈瀟瀟?你也認識鄭律師?」
「認識,怎麼會不認識,是吧言哥。」
鄭言翻著資料,根本不搭理沈小少。簡月覺得有點兒尷尬,可沈瀟瀟卻一點兒也不在乎,當自己家一樣大喇喇地去拿了瓶白蘭地,自己喝起來。
天色漸晚,簡月和沈瀟瀟一同從鄭言的家裡出來。
「簡姐,你不會開車,這幾天都我送你吧!我正好沒事兒做閑得慌,簡姐不會拒絕我吧?」
沈小少微笑真誠無比,一口一個姐,喊得又暖、又窩心。
某視死如歸的奶狗忍著肚子劇痛,想:呵呵,這麼快就放棄救他。你行,簡月,你夠狠!
「嘿!嫂子!」
這一聲年輕男人嗓音好聽的招呼,簡月彷彿鵝毛大雪中看見了送碳翁。
簡月冒著大雨虛眼睛看,馬路牙子立著個禁止停車的牌子,上頭懸著電子眼監控器,一亮暗紅色瑪莎拉蒂轎跑正大搖大擺停在監控器下。
車窗里探出個年輕大男孩兒來。
「快上車吧嫂子,雨這麼大,別淋壞了!」
有車!有救了!簡月欣喜,可又實在不認識這個年輕男人。這麼有錢,這麼帥的小鮮肉,如果見過她肯定記得。
「請問你是……」
小夥子笑嘻嘻,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示意簡月上車。「我是周總的朋友,嫂子你肯定不記得我了,六年前我們見過的。」
六年?
反正有車坐了,簡月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深究,趕緊鑽上車,來不及寒暄,先說了奶狗受傷,麻煩去趟寵物醫院。
對方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小狗,趕緊抹方向盤,接下來,開始了簡月一生都難忘的暈車之旅。
這人真不是個省心的主兒,一路闖紅燈,轟隆隆踩油門超車按喇叭,跟賽車手一樣。路上遇到個不怕事兒的車主搖下車窗罵:「開個糞叉子了不起?閻王招你啊這麼急!」
簡月生怕這年輕的富二代找人撒氣,卻沒想到他探出頭態度好極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媳婦兒難產。趕著救命!」
喲!那司機一聽,難產,搞不好就是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