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敞開心扉

  防盜章, v章訂閱比例不足50%的小讀者們需要等等哦。  和奇葩霸主第一次相親,對方得知了她有賓士和別墅,然後沒多久, 就發生了撞人賠款事件。簡月有點兒煩, 難道父親真夥同繼母編了那麼大個幌子騙她?就為了……她的錢?


  簡月翻開通訊錄找到了父親簡清的電話,大拇指在通話鍵上遲疑了幾回, 都沒撥出去,簡月忽然有些無力, 她知道自己面對家庭內心的軟弱。


  童年父母離婚, 母親改嫁后不想撫養她,那種被遺棄、失去家庭的惶恐絕望刻骨銘心。


  她渴望家庭,哪怕是一個並不十分美好的家, 至少, 也不至於無處可去, 過去的二十多年, 簡月一直這樣想。


  人, 總得有個根吶!

  可現在呢?在她需要錢打官司、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們雪上加霜、用惡劣的謊言欺騙。


  那是一種被背叛、被捅刀的感覺。


  摸了摸額頭,簡月心煩地肘著下巴望落地窗外——風起雲湧, 行人街道,來往的人群中有父女、母子、姐弟……他們長相酷似,一眼能看得出, 親密的舉動流淌著無盡溫情。


  咖啡廳的那邊, 盆栽后, 倆服務生小弟偷偷打量簡月議論——「這麼漂亮的小姐姐,眼睛怎麼紅了?」「怎麼,你喜歡這種?」那小弟一巴掌拍同伴的腦門兒「你敢說你不喜歡這漂亮姐姐?」


  那邊隱約的躁動並沒有影響到簡月的思考,她再調出父親的電話,猶疑著要不要打過去問個清楚,卻忽然有電話打過來——名字顯示「張嵐」,正是繼母。


  凝了凝眉,簡月沒有如從前立刻接起,直到繼母的電話第二遍響起。


  「喂,媽。」


  「簡月啊你搞什麼呢你?半天才接電話……」


  「媽,電話一分鐘自動掛斷,不到『半天』。」簡月腦子從未有過的冷靜,聲音也是。


  那邊沉默了兩秒,繼母陰陽怪氣地笑了聲——


  「喲,上過大學的就是不一樣,哈?可人小偉還是研究生畢業,可比你本科兒金貴多了。你看看你,還把人家給氣了走?你這真是!讓我咋跟他媽交代!」


  「……」簡月不想說話,繼母開始連串的說。


  「你說你,二十□□的人了,又離了婚,像小偉這樣還是頭婚的研究生,人家能看上你就該阿彌陀佛了!還這樣不知輕重,非把你爸和我氣死?」


  「我告兒你,你趕緊的啊?給小偉解釋解釋!不然我和大表姐的親戚沒法兒做了!」


  「你過年要還想回家,就好好想清楚自己該什麼態度、該怎麼做,你老大不小一人了,咋還這麼不懂事!」


  從前面對繼母,簡月都有耐心周旋,畢竟從幾歲開始,就已經在她淫-威下妥協,哪怕內心再憤怒再厭惡,對繼母她都能表面溫順謙恭,可以說,這是她從小活命的本事。


  要裝,輕而易舉,可是現在……


  那中氣十足的女人聲音,巴拉巴拉地在耳朵里撞,簡月覺得那就像只蒼蠅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簡月忽然很煩躁,不,其實她從畢業工作就很煩了,但她要嫁給周宸。他的父母是那樣的有修養、有談吐,所以,她想自己也得有個看著過得去的娘家,得門當戶對。談戀愛看感情,結婚就得考慮雙方家庭了。


  簡月覺得,一個看著過得去的娘家,應該是殷實小康,父慈母愛,姐弟和睦,所以,為了一個「看著過得去的娘家」,簡月不但煞費苦心討好繼母和她兩個兒子,還費了不少錢:添置傢具、床被,給父母四季衣裳,給弟弟們買文具買衣裳買鞋子,花了不少心思。


  繼母嘗了甜頭,三不五時就得來個電話……


  簡月自己掙的錢,硬是沒剩下幾毛。幸好周宸也只想把她養在家裡,照顧好家庭就行,從沒期望過她掙錢,所以周宸一直以為她寫作不掙錢,只是興趣而已。


  平心而論,周宸雖然出軌背叛了她,但在金錢上從沒有對她小氣計較過。


  然而現在呢?婚離了,周宸也死了。簡月先前沉浸在離婚的痛苦和官司的麻煩中,並未意識到,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被威脅的軟肋,其實早沒了!


  一個「看著過得去的娘家」,已經毫無意義。


  ……


  張嵐說了半晌,嘴巴有點兒干,才發覺簡月沒有如同以往恭順地說「是」、「好的,媽」、「嗯,行」。於是,她停下來仔細聽聽筒那邊。


  簡月:「說完了?」


  「你這什麼態度……」繼母這才覺察出簡月有點兒怪。冷淡。太冷淡。


  「媽要說完了,我就掛了。」


  張嵐想起還有件最重要的事沒說,趕緊地:「唉等等等等!我還有事兒沒說,你火急火燎地幹啥……」


  張嵐抱怨幾句后,語氣就好了很多,甚至帶著微微的笑意。


  「月月啊,上星期我不跟你說你二弟想開個飯館兒嗎?你知道,你爸抽煙喝酒打牌,根本掙不了錢,我在超市一個月兩千的工資養一家子人,這日子啊……」


  張嵐「唉」了一聲,像苦透了。


  「不好過啊。你二弟體諒我這當媽的辛苦,辭了水泥廠的工作,想開個麵館兒好好掙點兒錢。可這創業要本錢吶,你二弟去問了門面,桌椅廚師餐具,琢磨琢磨得小七萬才能開張。你曉得,我和你爸哪兒有那麼多錢啊……」


  張嵐話都遞到簡月嘴邊兒了,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


  又是錢,只有在要錢要東西的時候,繼母態度才會好。但其實,心裡早就冷透透的,無所謂失望抑或難過。簡月笑了聲,口吻平靜得有點兒陰森:

  「媽,六十萬,還不夠你開個飯館兒嗎?」


  那邊好一會兒才有人說話,繼母憤怒的聲音有點兒磕巴:「你、你這孩子說的啥話啊你,啊?啥、啥六十萬,我哪兒來六十萬!」


  「您敢發誓,沒騙我六十萬?」簡月聲音略有諷刺。


  「你——你說的什麼混賬話!我是你媽!」


  簡月攥著手機指骨發白,冷冷地笑:「您錯了。您是我后媽。」


  對此,簡月笑笑:「就是突然不喜歡了,就扔了。」


  她說得很輕巧,但林小圓和簡月認識也有小几年了,怎會看不出簡月的變化,她下巴掛在她肩上睨著簡月側顏。「看來……咱們家包子簡醒悟了?包子簡,你還記得咱們怎麼認識的吧?我早看出來了,你壓根就不是包子。」


  簡月當然記得。


  林小圓一直是個很有靈氣的作者,她從剛開始寫作,文下每天都有小讀者喊「大大我愛你 」「大大愛死你」「太太我要給你生猴子」。當年她倆在同一個編輯手下,所以也在同一個QQ群里。


  每天寫一萬字,八千字都耗費在和圈內作者們聊天打屁的新人作者林小圓,一日招惹了簡月。


  她截了小讀者們的表白圖,並配上自己一張偽素顏美照,發給了簡月——


  「如果小天使們看見我的素顏照,還會愛我嗎?」


  對於這種炫耀,簡月截了自己文下的評論圖——


  「地雷」、「手榴彈」、「深水魚雷」。


  並附3個溫柔可愛的笑臉.jpg

  啪啪啪,那臉打得喲~

  林小圓摸摸臉,現在還覺得疼:「那些圖我發了二十多個作者,沒一個懟我的,除了你。你就算是包子,那肯定也是黑芝麻餡兒的!」


  林小圓兒打量著簡月一襲V領的淺灰色毛衣裙,別上去的劉海顯得她成熟知性了許多,「不過看習慣了你穿淑女風齊劉海,現在還……還挺不習慣的。這裙子……御姐穿合適。」


  別說林小圓,連簡月都覺得這樣風格的自己很陌生。雖然不習慣,但她出奇地並不討厭,甚至還渾身舒坦很愉快,好像原本就該如此的。


  「說起來你怎麼突然想改變了?」


  簡月彈了彈桌上的一滴水珠,自嘲地笑了笑,「我再不改變,只怕那隻白骨精要把我連皮帶骨給吃了!」


  「她吃你?她一個小三兒,敢吃你?!」


  簡月平靜說:「啊,她和她的律師約我周六見面,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幹啥?」


  「周宸都不在了,我這兒除了房和車,還有什麼她好惦記的?」


  「……霧草!霧草草草!」


  林小圓無限迴音來表達自己的情緒,插著腰抖抖著手指門口,「那白骨精也真是夠噁心人的啊?車和房是你和你渣前夫奮鬥出來的,關她屁事。哎喲我要氣死,哎哎哎,你怎麼還這麼淡定啊?」


  簡月肘著下巴看筆記本電腦屏幕,邊打字邊說:「要不然咧?」


  「倒也是哈,總不能披頭散髮跟她掐。」


  林小圓點點頭,然後她忽然覺得……她這基友前途無量,看這定力,杠杠的呀!


  說起來,他們離婚的時候簡月很順從的就答應了,林小圓一開始覺得是簡月太包子,現在一想,那表現又何嘗不是一種強大的心理承受力。


  放手就放手,簡月那麼悄無聲息地消化了家庭的破裂,沒有向任何人傾訴、痛哭。


  簡月去給兩人榨了一杯橙汁,回身便對上林小圓兒的審視。


  她回了個「你盯什麼呢」的眼神,順便遞了杯橙汁過去。


  林小圓兒端著果汁杯想著想著,就樂呵了,拍拍簡月的肩膀連連讚賞點頭。


  「黑芝麻餡兒的包子簡,我看好你!」


  她喝了口橙汁。「要我說啊,咱們今晚趁夜去墓地把你渣男前夫挖出來,明天帶過去見楚小三,讓他看清白骨精吃相多難看!整個就一為了錢什麼都不管的破落貨。最好……嘿嘿,他們再狗咬狗、狗咬狗!咬他一嘴毛,哈哈!」


  林小圓說著,忽然覺得渾身發涼,這才瞟見客廳角落裡有隻鐵籠子,那頭小奶狗正惡狠狠地盯著她,冰藍色的眼睛,犀利得要吃人!

  兩個女人的談話,周宸一字兒不漏地全聽見了。原來,她們私下都稱他渣男,原來,他在她們眼裡是這種禽獸。什麼?還要挖他鞭屍!最讓他震驚憤怒的,是她的前妻還笑呵呵聽著。


  哐噹噹!

  ——小奶狗憤怒地掀翻了自己狗碗,踢開了水槽。


  林小圓兒渾身發怵,忙拉簡月問哪兒來的狗。


  簡月嫌棄地瞟一眼小奶狗:「你說那狗啊。前兩天街上撿的,我現在都後悔死了,但是要扔它又不忍心。」


  「咋了?」


  「滿地大小便它!唉,我根本拿它沒辦法。」簡月現在還覺得頭疼,「我上網百度了,說是兩三個月的小奶狗都這樣,腎不好,隨時隨地想尿就尿了。我實在沒辦法就關籠子里。」


  周宸:「……」(怒氣忽然被挫敗了很多)


  林小圓兒:「我養過狗,這還是得打!得教!」


  周宸:「…………!」


  簡月點點頭:「……那,那萬一打壞了呢?它那麼小。」


  林小圓兒翻了個白眼:「不就是只流浪狗嘛,打死了街上再撿一隻不就得了?」


  周宸:「………………!」


  等等,他前妻為什麼點頭?她的溫柔呢,她的愛心呢?

  「不小心」聽到牆角的周總,開始有點兒慌。


  「一段」酒吧里,台上女歌手抱著吉他唱著曲麗江小調,台下有些小桌和沙發,幾年輕人在喝酒聊天。


  女歌手唱了兩首后,又來了個光頭男,吊著兩個鉑金耳環一大鉑金鏈子,手腕上纏著串佛珠,社會氣息很濃。


  「唷!金哥,你咋才來啊!」


  「就是啊金砸,咱們酒都快喝完了。」


  兩人拍拍光頭男肩膀。


  光頭男笑笑,沒跟著兩人寒暄兩句,注意力就放在了正中坐的那個年輕帥哥身上。「喲,沈少啊,好久不見!今兒咱們可不醉不歸。」


  沈瀟瀟大喇喇地伸著腿坐在一群人當中,一手端著杯烈性伏特加,另一隻胳膊隨意地在沙發上放著。他微微笑著盯著熱絡的光頭男,沒有說話。


  場面有些尷尬。


  光頭男訕訕,知道自己不討這位小爺喜歡,知趣地和別的朋友聊天。


  他是個操社會出身的,文化不高,但很能混關係,和本市富二代圈子的人關係都不錯,就開了個修車行,只修豪車,有這些富人子弟照顧生意,現在也算是小老闆。其實他和這位沈少並不熟,也不知道這沈少身家哪裡,只知道他來修車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來開的車都不一樣,猜到這主兒不一般!

  沈瀟瀟閑散地聽著無營養的八卦,他才22歲,家族企業還用不著他操心,有心情了就給朋友投點兒錢做公司,他當個股東,有職業經理人他什麼都不用管。


  這年華,就是該玩兒的。


  只是最近他覺得有點兒玩兒膩了,刺激的不刺激的,翻來覆去也沒兩個新鮮花樣。


  所以最近的沈小少,很無聊。


  就在這種無聊的情況下,沈瀟瀟再次聽到簡月的消息。從那天偶遇后,他們就再沒聯繫過。


  「說出來可能你們不信,我最近收了輛賓士,雖然車齡快兩年,但公里數還不到一萬!完全的新車,才四十來萬。」金哥比四根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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