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天闖鬼2
"我！我--，我——"歡仔實在太緊張，開不了口。
電話那頭的吳笛真是急壞了，一個勁地在學校女廁所里跺腳，嘴裡催促著："說呀，別怕，我說一句，你跟著說一句。就照我教你的！"
歡仔放開緊咬著的嘴唇，緩緩坐到孟總的辦公桌前，心裡回憶起吳笛叮囑她的："這位孟總就是個吃硬不吃軟的貨色，小人一個，不用跟他講道理，直接攤牌！"
"孟總！"歡仔嘴裡終於冒出兩個字，孟總鼓起眼球，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大約三秒鐘過後，歡仔抬頭死死盯住孟總，盯得孟總臉上的青筋越綳越緊。
"和平分手，做人也不要太貪心。畢竟你今年都38歲了，即便你留下來，恐怕也拿不到什麼好節目，虎落平陽被犬欺，人啊，該認命的時候要認命！"
孟總站起來，邊說邊繞歡仔轉了一圈，眼神色眯眯，嘴巴跟連珠炮似的，歡仔根本無從插話，二手雪茄嗆得她直咳嗽。
"拿出來給他！"吳笛的聲音從耳機里傳出來，孟總看了看四周，並未發現其他人，不禁皺了下眉頭。
歡仔顫抖著，將一份文件放到面前的辦公桌上，這份文件里有孟總來MC不到半年，所有的作假賬單明細，因為數額巨大，如果公布出去，絕對讓他不但烏紗帽不保，而且休想再在娛樂圈混下去。
歡仔按照吳笛的話複述道："我想用這些賬單明細，換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不知道您給不給這個機會？"
歡仔的語氣明顯氣勢不足，但好在事發突然，孟總看著眼前的這些證據，驚訝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公平競爭？什麼意思？"孟總機警地想搶回這些賬單，卻被歡仔迅速收了回去。本姑娘胖是胖得久了點，反應還是很敏捷的。
歡仔定了定神，又局促又羞澀地坐在孟總對面的椅子上，盯著孟總稀疏光亮的頭頂，鼻孔一陣奇癢難耐，沒想到一個措不及防的噴嚏，竟然噴飛了孟總頭頂的假髮。
啊，原來不是禿頂，而是光頭！歡仔看傻了眼。
"吳笛！你到底想幹什麼？！"孟總慌亂地拾起假髮重新套上，徹底被激怒了。正要冒火，卻被歡仔打斷。
"我知道你想讓Lisa接管《星奇談》，新官上任三把火，節目改版我沒意見，國外回來的就了不起嗎，外來的和尚不一定就能念好本地經。我要和她公平競爭，分別錄一期。"
歡仔一句一頓，吳笛在電話里說一句她跟著學一句，終於完成了最關鍵的台詞。
"PK？你和Lisa？"孟總突然把頭湊到歡仔面前，嚇了歡仔一跳。
"到時候觀眾投票決定，如果我輸了，立馬拍屁股走人！賬單給你，咱們兩清！"
孟總退回到座椅上，深吸一口雪茄，沉思了片刻，突然獰笑道："哈哈哈，也行，我賭你輸定了！"
"這個月月底，你就等著給Lisa收屍吧！"吳笛氣得在廁所亂跺腳，雖然人不在現場，但一想到孟總欺人太甚又還傲慢無禮的小人嘴臉，就恨不得立馬過去扇他幾個大耳刮子。
好不容易搞定了就要被踢出局的局面，吳笛無處發泄心中的憋屈，在學校衛生間里把隔間門當靶子，一陣拳打腳踢，直到上課鈴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才停下來。
從廁所出來，門外早就圍了一堆看熱鬧的學生，個個像看怪物一樣對著吳笛指指點點。
"周歡的腦子不會是車禍給撞壞了吧！太不正常了！"
"說不定是被妖怪附了身？"
"聽說最近隔壁學校就鬧鬼了！"
什麼無厘頭的言論，吳笛一個凌厲的眼刀過去，瞬間鴉雀無聲。
任務完成，歡仔迅速退出孟總辦公室，神色有些慌亂，埋著頭直接撞進了郁非的懷裡，沒等郁非反應過來，歡仔拔腿就逃，趕緊把自己鎖進了吳笛的辦公室。
中午，郁非給歡仔專門買了午餐帶上來吃，歡仔吃完就不知道幹嘛了。於是支著下巴發了一會兒呆，吳笛的辦公室簡直亂得令人窒息，文件夾、相框、硬碟、電腦、衛生紙、滑鼠墊、礦泉水瓶、衣服、絲襪，沒有一樣東西擺在它應該待的地方。
歡仔沉了沉眉，又揉了揉鼻頭，噌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說干就干。整理房間這事對吳笛來說是天大的難題，但在歡仔這裡簡直易如反掌。呼哧呼哧幾下，歡仔雖然累得滿頭大汗，但辦公室卻已經煥然一新，乾淨明亮得像一個新裝修的房間。
歡仔用手指摸了一把桌面，發現一點灰塵也沒有了，一臉滿足地躺到沙發上，準備做個小夢，打個小盹兒。
這場白日夢做得果然應景，在夢裡，她又被孟特嬌逼到學校的大樹底下扇耳光。只是夢裡孟特嬌的臉不甚分明，恍惚間，又變成了Lisa的那張臉，就在歡仔痛不欲生的時候，幸好吳笛從大樹背後冒出來，將孟特嬌一腳踢飛了出去。
"叮叮叮！"
該死，哪裡來的一通電話，驚醒了歡仔報仇雪恨的好夢。
"喂！"歡仔極不情願地從沙發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辦公桌前接起電話。
對方的聲音倒很熟悉，嗚，是吳笛的助理菲菲。
"剛接到通知，下午兩點，公司頂層宴會廳舉辦冷餐會，歡迎那個新來的Lisa。禮服我已經給你備好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穿？"
菲菲儼然一副"我才是老大"的語氣，質問歡仔，聽得歡仔渾身不對勁。
"什麼？冷餐會？"
聽到Lisa的名字，歡仔的心臟"突"地猛跳了一下，因為怯場，一張笑臉瞬間變苦瓜臉，顴骨上的肌肉抽了抽。
剛想接著問點什麼，對方已經掛了電話。再打過去，竟變成了無人接聽。
沒想到老媽在公司混得如此差勁，連助理都欺負到她頭上了，虧得平日里在歡仔面前表現得跟女王似的。
想到這裡，歡仔不禁抖了抖。喪氣，太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