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飛來橫禍2
凌晨五點,雨還未停。
"吳笛!"
歡仔微微睜開了眼睛,郁大俠抬抬眼鏡,嘴角欣慰地一彎。
"你可把我嚇壞了!警察查看了現場,明天再去做筆錄!"
"你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有人闖進門來要債!"
歡仔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著郁大俠。郁大俠著急的樣子真好笑,歡仔身上卻疼得笑不出來。
"別動!你血糖低現在喝點葡萄糖!明天早上起來頭就不暈了!"郁大俠摸摸歡仔的額頭,歡仔正準備起身,又被按了回去。
"說了讓你別動!我今晚就留下來陪你!放心!"
歡仔看著滿屋的狼藉,想起那三個彪形大漢,還有那把匕首,仍然不寒而慄,忍不住把手伸過去握住了郁大俠。
郁大俠的手掌溫暖而厚實,他笑了笑翻過手來握緊歡仔:"別怕!有我在呢!"
"嗯!"
歡仔點了點頭。
等歡仔再次入睡,郁大俠開始收拾房間,一個大老爺們兒笨手笨腳地在房間裡面倒騰來倒騰去。像是一隻熊,還是一隻大笨熊!
黎明像一條大蛇,費力地鑽啊鑽,不知何時能鑽出獵戶密封的麻袋口。
不記得地下室是什麼時候打開的了。
好像做了一個很沉很沉的夢,夢醒的時候,吳笛發覺自己正躺在校醫務室的單人病床上。昏昏沉沉的,腦袋裡面像放了一個鉛球。
"咚咚!咚!"
一個將雙手插進白大褂的護士,走進來打量了她一眼,板著臉道:"周歡,沒事的話,可以走了!"
吳笛擰著眉勉強從床上坐起來問道:"我……我這是?",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試著回憶。
"被困在地下室一夜,輕度缺氧昏迷。現在醒了就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還有一個人呢?"吳笛想起尹家明來了。
"在隔壁!"
"他沒死?"吳笛欣喜地問。
護士白了她一眼,不耐煩道:"這年頭老師還真不好當,搞不好還得為學生搭上性命。不過幸虧你們運氣好,要是保安再晚發現十分鐘,他就沒命了。"
吳笛自責地低下頭。
"那錢?"
"已經幫你交了,隔壁那位老師!"
護士收走空空的輸液瓶,轉身離開。吳笛掀開被子下床,雨後的陽光透過紗窗照進瞳孔,感覺好極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呢。
用手背在額頭上撐了個小棚,吳笛眯起眼睛,好好看了看今天的太陽。然後伸伸胳膊和腿兒,急急地繞到了隔壁病房門口。
"尹家明!"
門沒鎖,為了避免像上次一樣的尷尬,吳笛禮貌性地敲了一下門。
過了一會兒,門內並無人回答。
吳笛擰開門把手,進門一看,病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地疊著。再走到廁所門口,門是開著的,裡面也沒人。
吳笛納悶兒地在走廊四周轉了一圈,連尹家明的一根頭髮都沒找著。回到自己的病房,床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碗粥,還熱騰騰地冒著氣。
奇怪了,哪裡來的一碗粥?
忽然,空曠的走廊里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吳笛立馬探頭出去張望。
只見,一個背影一溜煙兒消失在走廊盡頭。
"尹老師!"
吳笛認出了那熟悉的背影,不是尹家明又是誰。
本來想說聲謝謝,他卻為什麼要躲著她呢?吳笛拿起勺子,抿了一口粥,思忖著。
"該死!"吳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會真的是尹家明的剋星吧,三番五次地害他受傷,還差點丟了性命。
上天作證,我吳笛真冤枉。
吳笛仰天長嘯,哭笑不得。
不過,吳笛沒臉見的豈止是尹家明哦,當她得知昨晚要債的找上門來了,還嚇壞了歡仔的時候,巴不得有個地洞能讓自己鑽進去,免得見到歡仔時無地自容。
"還知道開機啊,你丫出大事了!"
當接到倪半仙兒電話的時候,吳笛好不容易插上手機充電器。
"慢點說行不,我剛剛死裡逃生,又怎麼了?"
"你什麼時候借的錢,昨晚要債的都找到你家去了,歡仔一個人在家,幸虧郁大俠及時趕到,才沒出事!"
吳笛腦子裡嗡地響了一聲,一些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
"歡仔現在怎麼樣?"吳笛心跳突突突地加速。
"這個你放心,我現在就在你家,歡仔還睡著呢,只是受了驚嚇,郁大俠正守著!"
"我馬上回來!"
吳笛正準備掛電話,眉毛一沉,又緩緩將電話放回耳邊。
"你現在馬上出來,我們當面細說,老地方見!"吳笛說話的聲音隱約在顫抖。
"你--"
倪半仙兒剛張口,對方竟已掛線。
吳笛掛掉電話,身子一軟,趕忙一隻手支在醫院牆面上。久走夜路哪兒有個不闖鬼的,作為酒徒吳笛,這回恐怕是闖了大禍了。
公司附近有一家中午就開始營業的小酒館,是吳笛和倪半仙兒常年的據點。
吳笛酗酒的癖好已經長達十年,這十年,嚴格來說,她只有兩個朋友,就是倪半仙兒和酒。
吳笛趕到小酒館的時候,倪半仙兒已經坐在裡面,正焦躁不安地四處張望。
"喲,未成年人不得——"
老闆娘站在門口嗑瓜子,眼瞅著一個校服裹身的大姑娘急匆匆朝自己走過來,下意識地一抬手,擋在了吳笛身前。
"閃開!"吳笛綳著臉,老闆娘竟死活不肯鬆手。
"老闆娘,是我一個朋友!"倪半仙兒嫵媚的聲線從背後傳進老闆娘的耳朵,老闆娘頓時對吳笛眉開眼笑:"嘿嘿,誤會,誤會!"。
吳笛面無表情,直奔倪半仙兒,桌上放了一盤義大利面,是倪半仙兒專門給她點的。
"還沒吃吧?趕快,邊吃邊聊!"
吳笛看著盤子里冒著熱氣的"天使的髮絲",丁點兒食慾也提不起來。
"哪兒還有心情吃啊,大禍都臨頭了!"吳笛一張苦瓜臉拉得老長,咕噥道。
"別跟個被雷打了的鴨子似的,天大的事,不還有我嘛!"
說著,倪半仙兒擼了擼袖子,一副義薄雲天的形容將吳笛望著。望得吳笛更加慚愧,臉也白成了一張紙,一個深呼吸過後,才吞吞吐吐道:"還記得,有天晚上,讓你來把我從賭場接回去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