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絕處逢生2
"待會兒歡仔回來,無論看到我們有什麼不對勁,都不許你亂講話。"
郁大俠聳聳肩,真不知道這丫頭賣的什麼關子。
歡仔表情冷淡地招呼郁非坐在院子里嗑瓜子,自己又回到廚房忙手忙腳地張羅。
嗯,大概是默認讓我留下吧。郁非如此安慰自己。
裁員這事兒太大了,歡仔怎麼敢一口答應下來。機票還揣在歡仔兜里,兩件大事一起找上門來,看來今天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表妹,家裡來客了,趕快回來喲!"
歡仔給吳笛發了條簡訊。鄉下沒有WiFi,除了打電話就是發簡訊,然而,還是發簡訊便宜。
看到簡訊的時候,吳笛剛到外婆墳前,手裡拿著把鐮刀。墳上已經長滿了足有一人那麼高的雜草,一年的時間而已,倒像是有一萬年無人祭奠過的荒冢一樣。
"外婆,我以後呀,天天來看你,陪你說說話。搞不好,很快就能來陪您了呢,你到時候見了我,可不許打我,我也不想這麼短命嘛,還不是怪天意弄人。"
吳笛居然拿自己開起了玩笑,在外婆面前,果然又像赤子一般地輕鬆自在。她揮舞起鐮刀,決定從墳頭開始割草。
"咦,奇怪,哪裡來的一把白菊花?"
吳笛扒開雜草,一束被牛皮紙包著,麻繩捆住的小白菊,端端正正躺在墳頭的墓碑中間。
"難道最近誰來祭拜過外婆了?"吳笛十分納悶兒。
在這世上,除了她吳笛,外婆也是孤家寡人一個,都過世十幾年了,誰還會在這麼平常的日子來祭拜呢?
琢磨了好一陣,也想不出一個人來。說不定是搞錯了吧,吳笛搖搖頭,猜想是哪個冒失鬼,把祖宗的墳都搞錯了。
割完這墳前墳后和墳身上的野草,吳笛累得滿頭大汗,索性坐在墳前一邊休息一邊拿出中午專門給外婆做的小菜和酒,和外婆小酌一杯。
時間一晃,斜陽西下。吳笛好像已經忘記了歡仔還在家裡等她,和外婆聊盡興了,才慢慢悠悠搖晃著身體踏上回去的鄉間小路。
一隻腳才踏進家門,吳笛就愣住了。
"表妹,你怎麼才回來!"歡仔用無辜的眼神將她望著。
院子里圓圓的茶几上已經擺好了可口的飯菜,歡仔和郁大俠對坐著正等吳笛回來開動。
聽到歡仔叫吳笛"表妹",郁大俠眨巴著眼睛回憶起剛剛歡仔警告過他的話,於是繼續一言不發。
"手機沒電了吧,郁大俠,你怎麼?"
"快坐下邊吃邊聊吧,我肚子都餓癟了。"歡仔嘟起了嘴巴。
"郁大俠你過來。"
吳笛趕緊把郁大俠拉到一邊,輕聲詢問:"吳笛她還認識你?"
郁大俠被問得一頭霧水,抓了抓後腦勺。
"我就說怎麼會連我都不認識,認識你嘛。我跟你說,歡仔出車禍了,失憶了,現在誰也不認識,我現在啊,是她的表妹,你待會兒可別亂說話,聽到沒有?"
吳笛扯扯郁大俠的衣角,再三叮嚀。
"啊?"
郁大俠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被這母女倆搞得頭都暈了。
"好啦,你們先吃,我先進去換身衣服。"
吳笛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和郁大俠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進裡屋換了身乾淨衣服。過了一會兒,笑呵呵地端出來一盤洗凈的櫻桃放在茶几上,回來的路上摘的,郁大俠,嘗嘗鮮。
"好嘞!"
郁大俠毫不客氣,挑了顆最大的一仰頭,放進嘴裡。
席間,歡仔把郁大俠的來意無意間透露了出來,想聽聽吳笛的意思。吳笛裝聾作啞,當著郁大俠的面只管接著扮演無知高中少女,對瑞恩集團隻字不提。
吃完飯,郁大俠還是要求趕回A城,畢竟現在MC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他也無心玩樂。
"那我先回去了,吳笛,我等你答覆。"郁大俠盯著歡仔的眼睛,給了歡仔一個臨別擁抱。
歡仔愁眉苦臉地送走郁大俠,轉眼回望吳笛,沒想到吳笛的臉拉得比她還長。
吳笛對瑞恩集團收購MC娛樂的消息也很吃驚,之前從未聽說過瑞恩集團跟MC有何淵源,不過全體裁員一事,這手段毫不心慈手軟,倒有幾分像瑞恩集團高層的作風。
"表妹,你說我要答應他嗎?"
歡仔把聯名信攤開,遞給吳笛。
吳笛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定主意,如果讓歡仔現在回去MC肯定不現實。
"你怕嗎?"
"既然你說我是工作狂,如果回去工作說不定我會很開心。只是,要怎麼勸說瑞恩集團代表不要裁員,這恐怕很困難啊。我怕我辦不到。"
吳笛拍了拍歡仔的肩膀,開始分析:"聽上去像是收購,實際上更像是打壓。MC娛樂近年來發展勢頭兇猛,可以說是國內娛樂公司中的獨角獸企業,即便是收購也不該裁員才對,即便裁員也不會全體裁員這麼兇狠,這其中肯定有內幕。"
"郁大俠說謠傳是瑞恩集團對MC不信任,所以乾脆徹底換血洗牌。"
"風險也未免太高了。"
"所以,我到底要不要答應他們的聯名請求,回MC去?"
歡仔迫切地想知道吳笛會怎麼辦。
"還有,我手裡真有瑞恩集團什麼把柄嗎?我一點也不記得了呀,表妹你不是很了解我嗎,說不定我跟你講過,你知道嗎?"
吳笛把歡仔拉近裡屋,關好大門,坐下來問:"你真想知道?"
"哎呀,你可急死我了。"
"兩年前,你還在電視台做新聞主播,你執意報道了一條瑞恩集團建築材料造價造成工人傷亡的大事件,並且你手上還有當年造假的證據資料。但沒想到瑞恩集團樹大根深,竟然以整個欄目組的生死存亡作為要挾,強迫台長把你趕出了電視台,所以後來你一個堂堂的金牌新聞主持人才去了MC不溫不火地做起了娛樂節目。"
"你是說那些資料現在還在?"
"沒錯。如果拿這個去談判,勝算還是有的。"
"啊,我可真傻,不過也算是一種勇敢吧,聽上去就很危險,到底是為什麼非要報道不可呢?"
歡仔這麼一問,真把吳笛問住了。
是啊,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為了一條可報可不報的新聞,幾乎葬送了自己整個地職業生涯,到底值不值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