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一斤屍體一兩金
孫老四這話對於光頭佬來說就彷彿聖旨一般。
光頭佬急忙出去了，過了一會兒他吭哧哧地扛過來一隻尿素袋，往地上一放。
那袋子里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估計有二三十斤重的樣子，光頭佬扛著這三十來斤的東西一頓跑，累得夠嗆。
金老道一打眼，點了一點頭：「差不多，小胖，你去把大地主給請過來吧。」
胖子苦著臉去了，過了一會兒把焦屍扛了過來。
我看他們這麼忙乎了一通，卻沒看明白他們到底這是玩什麼花樣，便聽金老道說道：「上秤。」
胖子把焦屍往磅秤上一搭，那電子磅秤就得出一個讀數來，八十五斤。
金老道瞄了孫老四一眼說道：「八十五斤，承惠，謝謝。」
孫老四略略一愣，然後拽過尿素袋來，嘩啦一下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都是粉嘟嘟的百元大鈔，一萬一沓的那種。
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而且這麼多現金一下子從尿素袋裡倒出來的那種感覺遠比微信支付上多出多少個數字要來得震撼得多。
我跟胖子都有些傻眼，盯著這滿地的錢，口水都差點下來了，在一邊的光頭佬峰子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道倒是習以為常一般，從裡面點了八十五沓，抓過那尿素袋來裝好了，拎在手上，對孫老四說道：「以後還有什麼麻煩，聯繫楊樹。」
孫老四直嘬牙花子，看他這麼不淡定的樣子，便知道他心頭滴血，任誰這一下子弄出八十五萬去，也得心痛肉痛啊。
不過他可不敢跟金老道炸刺，咧了兩下嘴，勉強擠個笑容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對光頭佬峰子說道：「送送道爺。」
光頭佬連忙躬著身子跟在我們身後，一直把我們送到了停車場，還親自為我們打開車門。
金老道上了車，搖下車窗對光頭佬說道：「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應該會有一劫，看在你為我拉了一次車門，我送你一句話。」
光頭佬連忙附耳過來，恭恭敬敬地說道：「道爺您說。」
「小心海礪子。」
金老道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之後，便讓胖子開車了。
我從後視鏡里看到那光頭佬正摸著光頭一臉懵逼地咂摸著老道的話呢，看他人高馬大又是個光頭，還真讓我想到了那句話，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回來的路上我問老道：「師父，這焦屍怎麼值這麼多錢啊，八十五萬，好傢夥的。」
金老道也頗為得意地說道：「瞧見了吧，這就是咱土牛花賺錢的最高規格，一斤屍重一兩金，錢的多少，跟屍體重量是有關的。」
「那豈不是說，如果要找胖子這樣的屍體豈不是很費錢？」我瞟一眼胖子問道。
金老道說道：「那倒不至於，這焦屍要得貴，是因為這孫老四八成就是花錢雇兩個生瓜蛋子攮死大地主的人。」
「他被大地主焦屍盯上了，大晚上的這大地主的焦屍就在他家樓下等著他，碰到幾次之後，嚇慫了，就到處找人治這焦屍，最後別人介紹，托到咱這塊來了。本來我不願管這種江湖恩怨的，這種恩怨外人一摻和進去是要沾因果的。」
「可是孫老四這小子也不知道哪裡打聽來的土牛花的門道，要以最高規格給錢，一斤屍體一兩金，所以我就接了這活。」
「一兩金也不止一萬啊，師父咱是不是虧了？」胖子說道。
「哼，這還不是孫老四這孫子捨不得錢，後來又請我吃了兩次飯，讓我給他打打折。」
「兩頓飯讓你打了個六折，這麼算起來咱不得少賺四十萬？」胖子心算了一下，馬上埋怨道，「師父你糊塗啊，吃什麼了就給他便宜四十萬啊，這四十萬給我，我換個車多好，我這破車跑六萬公里了，早該換了。」
金老道卻是嗤之以鼻：「你見過你師父我吃過虧嗎？孫老四不是貪便宜嗎？你猜怎麼的，這十多年來我一直喂著這焦屍，要不然一般屍體都是越活越抽抽，特別是燒過的，一大半的體重都燒掉了，可是這焦屍怎麼會有八十五斤重呢？」
我心裡有一個疑問，這孫老四為什麼非要買走這具焦屍呢？這沒道理啊，既然老道都把這焦屍給除掉了，他完全可以賴賬啊。
我這麼想著就這麼問出來了。
老道哼了一聲說道：「他要不買，我直接就換下家了，這孫老四不買，小地主那邊可是一定會買的，而且價錢只高不低。」
小地主那邊一定會買的？我沒有想通這個關節，但是老道老神在在的樣子，相信這就是孫老四的死穴。
胖子對著後視鏡比劃了一個大拇指：「師父你實在是高啊，高老莊的幹活。」
老道十分受用，哼起戲來：「我本是，卧龍崗上散淡的人品……」
看老道這心情不錯，胖子趁機說道：「現在問題來了，師父，這些錢打算怎麼分呢？」
看他那樣子就彷彿西遊記里吵嚷著要分行李的老豬。
老道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伸手從尿素袋裡掏出兩沓錢來，很大方地說道：「你倆也都辛苦了，今天大家都幹得不錯，一人一萬，拿去瀟洒一下吧。」
胖子頓時不幹了：「師父啊，你這也太黑了吧，我這扛了半天的屍體，才拿一萬？師父你幹啥了就要拿八十三萬？」
「就憑老道我餵了十年的焦屍，怎麼，你不服是吧？不行我就拿回來了。」老道作勢要拿回去。
胖子只好哭喪著臉把這一萬塊錢緊緊抱在懷裡：「要不是下午要去相親要用錢，我還真想硬氣一把。」
我倒是沒在意這錢多錢少的，畢竟今天我也沒出多大的力氣，還跟金老道去見識了一番，這見識可是花多少錢也買不來的。
反正現在沒有女朋友了，而且吃住在老道這裡，沒有花錢的地方，給多少都行。
老道看了看我，對我隨遇而安的樣子十分滿意，拿我當正面教材教育胖子說道：「你看你師兄多好，人家出了力還不居功，給多少是多少，你要向你師兄學習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