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送行
接下來的幾天喬晚和沈宴之間倒是相安無事。當然，這要排除了沈宴第二天特意帶過來的體檢報告單，認真地給她解說了各項數據，還要排除每次講題時的摩擦。
總的來說，喬晚對於這樣的校園生活還是十分滿足的。
時間很快就到了為吉姆·史密斯送行的那一天。
學校這次選擇的飯店還挺講究，既不能奢侈到讓對方以為他們濫用公費，也不能簡陋得上不得檯面。
最後還是定在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酒店，總共也就兩桌，除了上次到班上來的幾個領導，也就是喬晚這幾個學生還有他們各自的班主任了。
喬晚到的時候，沈宴已經坐到了桌邊，皺著眉拿紙巾擦拭著面前的桌子，又拿開水燙了餐具。
見她過來，沈宴並沒有招呼，只下意識的將那套燙好了的餐具放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又開始處理另一套。
喬晚不由得莞爾一笑，朝著那邊走去。
剛一坐下來，就聽到另一桌的女生在叫她：「嗨，同學，你要來這邊坐嗎？」
他們那一桌都是老師和學生，看上去氛圍要輕鬆得多。
喬晚還沒來得及回答，沈宴就皺著眉看了一眼說話的那個女生，一言不發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在發小脾氣，卻又忍不住偷偷拿眼神觀望著喬晚的動作。
喬晚笑著搖了搖頭：「謝謝，我坐這裡就行了。」
說完之後，便轉過頭對著沈宴眨了一下眼睛。
她那雙焦糖色的眼，在酒店璀璨的燈光下看著十分漂亮，像是融化了的蜂蜜，甜甜得令人心醉。
沈宴本來正偷看她，想知道她是不是會去另一邊，沒有想到這姑娘居然對著他做出了這麼一個俏皮的動作，頓時就是一愣，趕緊轉過頭繼續處理他面前的餐具。
等到喬晚移開了視線，沈宴才將手指搭在了手腕上，在心裡默數自己的脈搏。
又來了！
心律不齊？還是呼吸不暢？
他想要去手機上搜索自己的狀況是怎麼回事，又想起了之前那個不靠譜的答案，頓時垂下了眼眸。
今天是周末，喬晚是剛洗浴之後換了一身衣服才過來的。
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飄了過來。
沈宴知道，從第一天見面之後，喬晚的確是換了另一款香皂，甚至和他家用的牌子都是一樣的。
往日里覺得並不擾人的香氣，在她的身上卻格外引人注意了，讓他幾乎難以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是不是該離她遠一點呢？
沈宴心裡閃過了這樣的念頭，想到自己這段時間來的各種失常，更是心神難定了。
離她遠一點，是不是就能恢復正常了？
剛這樣想著，就見一群人朝著這邊走來，當先的正是那位吉姆·史密斯。
一看到喬晚，這位慷慨的投資人便眼前一亮，走過來和已經起身的喬晚握了握手，交換了一個擁抱：「噢，beauty，你今天就像是一個天使。聽說你最近考試的成績很不錯，繼續加油啊！」
「謝謝，」喬晚抿唇笑了一下，「我會的。」
沈宴頓時就沒了離開的想法，牢牢地佔據了喬晚旁邊的這個位置。
明明是他先到的，憑什麼躲開？
也不知道這指的是如今坐著的席位，還是指的其他。
C國的飯桌文化向來是和酒聯繫在一起的。
但今天在座的還有好幾個學生，大人們也就收斂了幾分，只上了一瓶紅酒淺嘗輒止。
吉姆·史密斯跟學校的投資項目都已經談妥了，其他方面自然有相關人員進行具體的專業評估，他這會兒也沒有再談正事，反而坐在喬晚另一邊，跟她交流了起來。
這位投資人常年在外奔波，見多識廣，對晚輩也很寬容，讓人很容易就親近起來。
喬晚有了前一世的經歷，也是應對自如，不管什麼話題都能接得下去。
兩人的對話十分自然，那些學校領導只看得出他們聊得愉快，卻聽不懂具體說了些什麼。
就連劉老師，也是一開始還能跟得上，到了後面已經雲里霧裡了。
也就只有坐在喬晚另一邊沉默著吃東西的沈宴完全跟上了他們的節奏，可他一直沒有搭腔說話，這行為和他原本跟劉老師說要「練習口語」的目的完全不符。
沒有注意到另一邊沉默的少年，越是往下聊，吉姆就對喬晚越是稱讚，忍不住說道：「Fiona，你有想過來國外讀大學嗎？我可以給你一封介紹信，相信我，你完全可以在那裡找到一片更廣闊的天空。」
喬晚一愣，沒有想到吉姆會給出這樣的機會。
但是，她在這個世界根本不可能長久停留，只能婉言謝絕了：「很抱歉，史密斯先生，我的父母恐怕不會放心讓我出國。」
吉姆也沒有繼續糾纏，只嘆了口氣說道：「反正你還有兩年多的時間慢慢考慮，如果到時候改變了主意，記住，你有我的聯繫方式。」
除了這一茬，這頓飯吃得算是賓主盡歡。
等到其他人都散了席，喬晚和沈宴才坐上了同一班回家的公交車。
「你……」沈宴突然開口問道，「你想過以後要去哪所大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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