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試探
再一睜眼，入目的是略帶幾分陌生的天花板。
喬晚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裡是她沒住多長時間的伯納堡大學的宿舍公寓。
她躺在床上，拉過被子捂住了腦袋。
沈宴最後那句話，是想說什麼呢？而且，為什麼他看上去會那麼驚訝，又好像是帶著幾分恐慌？
喬晚在床上左右翻滾了幾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系統，我怎麼覺得他好像能夠看到我消失的場景似的？」喬晚戳了戳系統。
不一會兒，就聽到一個正太音響了起來：「抱歉，宿主沒有相關信息調取許可權。」
喬晚一愣。
她不過是想到了這個問題，隨意戳一戳系統而已，都沒有想到能得到它的回應。
突然得來一句「沒有相關許可權」是怎麼回事？
「宿主基本信息已更新，請問是否查閱？」不等她繼續發問，系統已經按照慣例問了出來。
喬晚自然是選擇查閱。
「叮咚！
宿主基本屬性如下：
姓名：喬晚；
性別：女；
年齡：18；
容貌值：90/100（美人）；
魅力值：95/100（內外兼修，人群的焦點）；
武力值：？/100（激活猿族和狼族基因）；
智力值：95/100（天才）；
天賦技能：記憶力（頂級）；
學習技能：文曲星（對一切學習活動有增幅作用）、靈光一現（對於商機、股票跌漲有著非一般的直覺）、親和力max（最大程度獲取別人對你的信任）、幸運值加成（來自異界生命之樹的饋贈）。」
喬晚的視線停留在了武力值的幾個問號上面。
看來，從副本世界脫離以後，依舊不能清算她如今的武力值。所以說，她現在的武力對付普通人是肯定沒問題了，甚至比她之前預想的還要好吧？
在精靈族學習過的禮儀等技能卻沒有具體標註出來，只是通過魅力值點數增加表示。
也對，學會了那些東西，的確有助於提升個人魅力。
喬晚發現，這個學習副本系統很少會給宿主一些外物上的幫助，基本上都是需要宿主自身努力獲得的。
哪怕是將來有一天失去了系統，也不會一朝回到解放前，會的東西全都失去。
記憶力和智力還有對一切學習活動有增幅作用的「文曲星」技能，其實都和第一個副本世界有關。
腦子越用越活，而許多知識點其實是觸類旁通，掌握到了好的技巧就能大大提升學習效率。記憶力也是能通過鍛煉和方法提升的。
與其說是系統給予的獎勵，不如說是靠喬晚在副本世界中勤奮的學習還有沈宴這個學霸同桌的幫忙得來的回饋。
而第二個副本世界得來的技能「靈光一現」，其實也算是對自身信息篩選敏感程度的一個提升。
就像是做英語題。
只要做得多了，同類型的題目有時候就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能選出正確答案。這就是靠平時培養的語感。
她在副本世界里待的那幾年，並不是用來休閑娛樂，而是抓緊一切機會吸收能夠學到的知識經驗，在實際的商戰上打滾摸爬。
這樣一來，有一定的敏感度也不算異常。
魅力值等外形上的點數就更不用說了。
一個是靠先天基因，第二個就是本身的素養和習慣了。
前者不能改變，後者卻能通過經歷和學習提升。
唯一比較神奇的就是獸族基因激活，給她帶來的強大的武力。
但這似乎也是有跡可循的。
經常會有新聞說在危難關頭有人爆發出了驚人的潛力，比如說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為了孩子抬起了大卡車，比如說為了救墜樓的小孩兒母親跑出了奧運會冠軍也達不到的速度。
人體就像是一座天然的寶藏，潛藏著無盡的潛力。
直到如今，也沒有哪個人敢說自己已經完全研究出了人體的秘密。
在副本中的經歷就像是讓喬晚熟悉了怎麼去調動身體的力量，回到現實后，又通過類似於生物電流的方式，去刺激她身體中基因里隱藏的潛力，從而獲得更強大的武力。
因為有了副本的基礎，甚至不需要太多的適應期，喬晚就能完全掌控住這種激發出來的力量。
如今的幸運值，卻是說不出什麼道理了。
比起這種玄妙的東西，喬晚倒是更喜歡前面那些有跡可循的獎勵。至少，她能夠確定那些東西是她應得的。哪怕系統消失，她學到的東西也依舊還在，不會跟著一掃而空。
這比起那些完成一兩個日常任務，就能得到逆天的異能，或者直接改頭換面的系統要讓她安心得多。
想到這兒，她又戳了戳那個光糰子：「系統，你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就消失了？」
「抱歉，宿主沒有相關信息調取許可權。」萌萌的正太音用一種十分嚴肅的語氣說道，和之前那個問題的答案別無二致。
「我離開之後，副本世界的那些生物還存在嗎？」
「抱歉，宿主沒有相關信息調取許可權。」
「那我要怎麼才能取得許可權？」喬晚從床上坐了起來。
「抱歉，宿主沒有相關信息調取許可權。」
「你除了這一句話，還會說別的嗎？」喬晚無奈。
「會，」正太音說出來的內容終於有了變化，聽上去還挺認真，「我是高等級的學習系統，載入的語言達到上千種，辭彙量比一個普通人類的日常用語數量要多出近萬倍。我會說的內容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喬晚哭笑不得：「好好好，你是最厲害的系統，行了吧？」
「……」
光糰子突然不說話了，輕輕地蹦躂了幾下，突然一下子散開成了許許多多數不清的小光點，一下子消失在她的意識內。
這是……害羞了？
喬晚笑著搖了搖頭，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起身換好了衣服，準備出門去了。
剛一打開卧室門，她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宴。
彷彿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開門。
他在她門口糾結著站立不動，手還抬在半空，一副想敲門又不敢敲門的樣子。
面前的門突然打開，顯然嚇了他一跳。
正常人被嚇到后第一反應都是往後退一步，他卻不同。
沈宴不僅不退，反而向前走了一步，一雙眼牢牢地盯著喬晚，臉色還有些蒼白，像是做了什麼令他害怕的噩夢，又像是出現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
喬晚看了看他，笑著問道：「沈宴，你什麼時候起來的？怎麼站在我房間門口啊。」
沈宴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臉，這才收了回去，撇過眼說道：「剛起來，只是做了個噩夢，以為你消失了，所以過來看看。」
在觸碰到了喬晚之後，他像是鬆了一口氣，面上就又出現了其他神色，說不出的古怪。
喬晚眯著眼睛打量了他一眼，突然開口說道：「%￥%？」
沈宴沒有其他反應，只皺著眉奇怪地看了看她，像是在問她在說什麼。
喬晚又換了一種語言：「￥￥%￥%？」
沈宴的神色卻愈發茫然，好像一點兒也沒聽明白：「你怎麼了？」
喬晚仔細地辨別著他的表情，最後還是移開了視線，笑著道：「沒什麼，就是最近在學一種新的小島語言，試一試你能不能聽懂。」
從獸人副本結束的時候，祭司宴脫口而出的那聲「晚晚」，就讓喬晚覺得他很有可能會想起些什麼了。精靈副本結束時，沈宴那副表情，又讓喬晚想到了這種可能。
再一聽到他剛才的話，由不得她不懷疑。
所以，喬晚先後用了獸族語言和精靈語去試探他。
誰知道，沈宴看上去一點兒破綻也沒有，好像真的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但喬晚也不完全確定。
沈宴這傢伙很會分辨別人的表情和微動作，自然也知道該怎麼讓別人看不出他身上的漏洞。
如果沈宴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假裝成渾然不知的樣子，還讓喬晚看不出來。
所以，她一時之間也難以肯定沈宴這反應到底是真實的，還是故意裝出來的。
不過，轉念一想，不管他是真不知道，還是知道了以後裝不知道，急得都不該是她啊！
喬晚想了想沈宴在每個副本世界里的花式裝扮，抿著唇笑了笑：「好了，先去洗漱，吃完早飯以後我們就開始做正事兒吧！」
她用一種略帶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沈宴，這才轉身去了衛生間。
在她身後，原本一臉疑惑的沈宴眼神懊惱的一閃，嘴角卻忍不住露出了幾分微笑。
他直盯盯地望著喬晚的背影，見她去了衛生間后，才收回了目光。
打開水沖洗了一下雙手，喬晚正準備開始刷牙，就感覺到手指上一陣灼熱。
她如今激活了獸族基因，不僅力量和敏捷度大幅度提升，就連防禦值都高了不少，對溫度的忍耐力也增強了。
而且，她這會兒也沒有接觸開水，怎麼會覺得手指上這麼燙呢？
她用另一隻手搓了一下右手的小手指。
下一刻，一個熟悉的圓環就出現在了她的小手指上。
翠綠的顏色，還能看清楚原材料的木紋，已經上面用精靈文字刻下的兩個緊緊挨在一起的名字……
這不是精靈副本里，沈宴用生命之樹的樹枝專門為她做的「結婚戒指」嗎？
當時沈宴還說這東西會永遠依附在她的靈魂上，喬晚也沒有多想。感覺這就跟結婚時的誓言一樣，總是要加上一些「永遠」、「永恆」、「靈魂」、「真心」之類的詞語才算誠懇。
誰知道，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看見這個指環出現在她的手指上？
喬晚試著將它弄下來，可怎麼也不能移動半分，哪怕是塗了肥皂之類的東西也一樣。
好在生命之樹的樹枝材質足夠好，甚至比普通的金銀首飾保存的期限長，也不用擔心會被損壞。
「這東西都能跟來，那命定伴侶的靈魂牽絆會不會也存在？還有，簽訂了契約的小金難道也……」
喬晚一想，趕緊按照知道的方式感應了起來。
沒有。
原本刻在靈魂上的契約自動消失了，乾淨得彷彿從未存在過。
和沈宴的靈魂牽絆也和精靈副本時不一樣，說是不存在，又像是多了些什麼；可要說是存在，又不太相似。就好像蒙上了一層布，變得朦朦朧朧，已經看不清真相了。
喬晚又低頭看了一眼那個指環，乾脆開始刷牙洗臉了。
還好精靈族不講究把婚戒戴在無名指上，否則還真的是很難解釋了。
等到喬晚出來的時候，沈宴已經坐在了餐桌前等著她了。
桌子上擺好了熱好的牛奶，還有加了煎蛋培根蔬菜的吐司片。
每一片吐司都切得厚薄一致，簡直像是用機器衡量出來的。煎蛋的形狀也是非常完美，菜葉子的數量都是一樣的。
就連兩個杯子的牛奶刻度還有餐具朝向的位置都一樣。
這早餐，無疑就是沈宴親手準備的了。
喬晚坐了過去，笑著對沈宴說道：「早啊！」
沈宴這才拿起了餐具開始享用早餐。
只是還未開動，眼睛就已經看到了喬晚右手戴著的那個指環。
他的眼神閃了閃，對著喬晚問道：「你手上怎麼多了一樣東西？」
喬晚看了一眼，好像並不在意：「哦，之前逛街的時候隨便買了一個，你覺得怎麼樣？」
說著，她還特意舉起手在沈宴面前晃了晃，像是讓他能夠看個清楚。
沈宴卻已經垂了眼眸：「只戴了一隻手，不夠對稱。」
喬晚：……
兩隻手戴滿戒指那叫暴發戶吧？
等到兩人用完了早餐，收拾好了東西以後，這才打開了電腦。
之前收到的西里爾他們發來的郵件再次被調了出來。
發信人未標明，郵件也還是那封郵件。
可一打開，裡面的內容卻完全不同了。
那句話和給出的坐標都不見了，郵件里只剩下一大片的亂碼。
「呵，還挺小心的。」沈宴看了看像是被對方特意銷毀的郵件。
他也不急，直接從書桌上拿起了紙筆，準備自己把郵件的內容複製下來。
喬晚見此，眨眼一笑：「我們來打個賭，看誰先完成？」
沈宴正準備下筆，聽了她的話后一頓，抬頭看了喬晚一眼，還真露出了一個笑容：「好啊。」
兩人誰也不服輸，就這麼坐在一排低頭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好了！」
一男一女的聲音同時響起。
他們將寫好的東西往前一推。
除了字跡以外，其他的完全相同，連標點符號都不差。
「從現在開始，你有四十八個小時趕到這個位置與我們共進晚餐，請不要遲到。」
下面就是提供的那個坐標位置。
「看來你也不算很笨。」
沈宴看了看喬晚，突然勾了勾嘴唇說道。
「那當然，我如果算笨，那和我同時完成的你也是一樣的，對吧？」喬晚笑眯眯地看向了沈宴。
沈宴被她一噎，頓時不想說話了，打開電腦開始搜尋起了這個地址。
等到具體的位置在電腦上被標註出來，兩人都是一愣。
這位置，離他們怎麼好像不太遠啊？
這不就是在伯納堡大學附近嗎。
另一邊，藍海的高級成員們正聚在一起。
他們的胸前都憋著一個人形徽章，有的正坐在沙發上翻開著書籍，有的依靠在窗邊搖晃著酒杯里的液體，還有的拿著手機在打遊戲。
看上去互不干擾，又像是對彼此都很熟悉，哪怕是各做各的事情也不會覺得尷尬。
沒過多久，這裡的門就被打開了。
拉里從門外走了進來。
「情況怎麼樣了？」有人迫不及待地問道，「她出發了嗎？」
雖說給出了四十八個小時。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一般在接收到邀請郵件后，都沒有人能夠坐得住的，幾乎都會選擇儘快出發，以免遇上了什麼耽擱時間的考驗，導致最後考核失敗。
就連他們這裡大部分人也都是這麼做的。
「還沒有，」拉里坐到了沙發上，端過一杯飲料喝了一口，「派過去盯著的人說，她和那個C國來的男生昨晚一起上去的，到現在還沒下樓呢！」
「該不會是還沒發現郵件吧？」菲娜摸了摸頭髮，「玩兒的太嗨，都沒空看郵箱？」
「不可能，」站在窗邊的西里爾說道，「郵件凌晨發出去就已經被讀取了。」
他們發出的郵件是能夠看到已讀標誌的，然後就會啟動自毀程序。再次打開郵件，就變成了一份亂碼文件。
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考驗了。
連任務都記不下來，也沒必要參加後來的考核了不是嗎？
「估計還在房間里搜尋地址吧……」
他們給出的坐標可是通過一種特殊的手段掩飾過的，真要一個個對比，還是很麻煩的。需要使用高等的計算機程序自動匹配篩選，破解表面的代碼，才能得到最後的位置。
喬晚如果對此完全不懂，從凌晨找到現在也是有可能的。
「希望她能夠順利找過來吧，這麼長時間沒有新人，也太無聊了……」
幾人對視一笑，又開始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們恐怕不知道，那個被他們忽視了的沈宴正好在這方面比較擅長，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成功鎖定了地點。
至於熬夜搜索？
不存在的。
睡了一覺的同時還去夢裡當了一回精靈的事兒，這些人恐怕誰也不會知道。
－－－－－－題外話－－－－－－
PS：現在的沈懟懟+喬晚=戲精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