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連敲帶打
婆媳兩人都被打懵了，臉上清晰的疼痛讓康平伯夫人總算回神，眼中浮現怒火。
「你敢打我？」她不可置信又怒不可遏，「來人，把這個賤婢…」
師心鸞腳步一滑已來到她面前，右手扣住了她的咽喉，目光冷冽，喝道：「誰敢上前一步，我就捏碎她的喉嚨。」
原本準備護主的幾個護衛頓住，請示的看向小林氏。
小林氏先被掌摑已是怒恨在心，如今眼見師心鸞竟膽大包天的挾持了婆婆，更是氣得臉色發紫。
「師心鸞，你想做什麼？我母親有誥命在身，你敢傷她分毫，輕者杖刑，重者貶為庶人，就連你父親也不能獨善其身。識相的話就趕緊住手，否則…」
「閉嘴！」
師心鸞本就一肚子火，哪有心情聽她趾高氣昂的威脅？
她生得艷麗，平時不顯山露水，看著好相處。此時一怒，卻是威嚴陡生，唬得小林氏一顫，再一看她如刀鋒般凌厲的眼神，剩下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心鸞，快住手。」
師挽君方才被羞辱，無言以對，不妨侄女兒突然發怒，也是驚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后連忙輕喝。
師心鸞冷冷的看著在她手中滿面憤怒卻又說不出一個字的康平伯夫人。
「世家名門的夫人，若都如你一般教養，那才是貴族的恥辱。林家好歹也是書香門第，卻不想教出來的女兒都這個德行。蠻橫刻薄，無理取鬧，以踐踏羞辱別人為樂。你以為你今日所為是在為你的兒子抱不平么？死者已矣，你身為一個母親，不讓他安詳九泉也就罷了，還在這兒大放厥詞對無辜者咄咄逼人。你以為你這麼做是替你兒子報仇？你是在給他增添孽障！」
她越說聲音越冷，手指也越收越緊，看得一眾丫鬟侍衛面色驚慌卻又無可奈何。
「還有你——」師心鸞又轉向嚇得不輕的小林氏，「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卻幾次三番對我落井下石言語羞辱。三年前你們讓我惡名纏身受盡凄楚，我已一忍再忍不予追究，你們卻變本加厲咄咄逼人。當真以為我是軟柿子好欺負？」
怒色劃過眼帘，她一腳將小林氏踢翻在地，同時手上一個用力將康平伯夫人拉到自己身前，左腳狠狠踩住小林氏的胸口。
一番動作行雲流水，看得所有人既驚訝又驚恐。
「姑娘息怒…」
康平伯夫人的心腹嬤嬤眼見主子呼吸困難，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求情道：「夫人只是無法承受喪子之痛，才遷怒於姑娘。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姑娘就算與夫人置氣，但求看在與二少爺夫妻一場的份兒上，手下留情…」
「別跟我提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
盛怒之下的師心鸞誰的話都不聽，「你們康平伯府看不起我這空降的二少夫人，難道我就心甘情願嫁給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男人？我體諒你的喪子之痛，誰體諒我含恨出嫁又新婚守寡還被萬人唾罵的苦楚？三年前那段婚姻你們不樂意，我更不樂意，不過都是權力之下被迫犧牲的棋子罷了，你有什麼好委屈的？是我殺了你的兒子嗎？是我死活哭著喊著要嫁入你們康平伯府的么？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給你兒子陪葬？又有什麼立場來干涉決定我的生死？不甘心我再嫁他人，有本事你們康平伯府就拿著祖先掙下的功勛爵位去跟皇上爭辯，去喊冤。沒本事就別再這裡義正言辭故作清高，說得難聽點也就是欺軟怕硬。」
小林氏抱著她的腳，冷聲哼道：「師心鸞，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現在攀上高枝了，就想要踢開康平伯府，好飛上枝頭變鳳凰。哼~枉你出身名門，竟不懂貞潔二字，還妄圖再嫁他人。你自己不要臉，卻連累康平伯府也跟著被人說三道四。似你這樣的女人，早該自我了斷去向二叔贖罪。苟活在這世上，只會辱沒門楣！」
師心鸞眼神嘲弄。
當年甘二少新婚當日突然暴斃，康平伯夫人悲痛之下遷怒師心鸞，康平伯世子出言維護了幾句，從此小林氏就恨上了師心鸞。
康平伯夫人如今還對師心鸞心存怨恨，這其中多半都是小林氏的功勞。
「辱沒門楣？這四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才是天大的笑話。」
師心鸞不想跟小林氏這種心思不正的人浪費口舌，她再次看向手中的康平伯夫人。
「皇上賜婚，聖恩浩蕩。若你們在此攔截滋事傳了出去，或者我真的如你們所願一死了之，皇上會怎麼想？北靖王府又會怎麼想？」
康平伯夫人驟然一驚，眼中仇恨凝結又慢慢散去，浮上驚駭之色。
師心鸞嘴角牽起一縷諷刺，手一松將她推了出去。
「夫人！」
丫鬟婆子們連忙驚呼著上去攙扶。
樂槐也第一時間擋在師心鸞面前，防止對方報復。紫霜和師挽君等人都站在旁側，雙方呈對峙之勢。
師心鸞還踩著小林氏，冷淡的看向捂著胸口不停喘息的康平伯夫人，「話已至此，到底誰心胸狹隘公報私仇，想必夫人心中自有一桿秤。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身邊的人，別因一時私仇蒙蔽了眼睛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畢竟，你康伯侯府的爵位，來得不那麼容易。說不定有朝一日，就憑空消失了。」
康平伯夫人面色大變，不由自主的看向被她踩在地上面色發白的大兒媳婦，忽然想起了雲樂公主……
師心鸞目光輕蔑，「女人何必為難女人，大少夫人，你的恨放錯對象了。」
小林氏怒目而視。
師心鸞一腳踢開她，拍拍手，神色慵懶卻自有威儀。
「我最近心情相當不好，所以千萬別惹我，否則方才的事我不敢保證會不會重演。」
她單手負立站在最前面，身邊除了樂槐，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而對方人多勢眾，護衛手持刀劍，看似敵強我弱，然她氣定神閑眉目不驚，無形的威嚴震得所有人心有忌憚，不敢動彈分毫。
「康平伯夫人，你若還有半點慈母心懷，就該就此放下，別讓你的兒子在九泉之下還被凡塵俗事所擾。就算我死了，你兒子也活不過來。我體諒你的喪子之痛，但不代表我就能忍氣吞聲任你們強加罪行。」
康平伯緊緊抿唇，目光晦澀。
師心鸞收回目光，轉身走向馬車。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