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是平頭百姓
「蕭塵！」
冷清玉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手指捏的緊緊的，發出嘎嘣聲響。
她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般想打人的衝動，蕭塵看了她一眼，牙齒一掀，指了指牆角上的邊緣：「冷警官，有攝像頭哦，所以一定要控制好自己。」
聞言，冷清玉呼吸一頓，隨後深深吸了口氣，又一次把火氣強行壓了下去，她盯著蕭塵，眼神寒氣逼人：「我勸你不要再給我耍嘴皮子，不然我會真的控制不住的。」
「現在我要你告訴我實情，之前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塵想也沒想的回道：「之前就是那麼回事啊，馬榮光欺負那小職員，我看不下去說了他兩句，然後他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於是他彷彿得到了人性上的升華，道德上的遷躍，素質上的提升，就給那小職員道歉了。」
「那他臉上的傷又是哪裡來的？」
「他不是告訴你了嗎，是他自己摔的。」
冷清玉不再說話，因為她知道自己就算再問也問不出結果了，因為馬榮光自己還真是這麼說的，所以即便蕭塵鬼話連篇，她也沒辦法。
「警官，該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我可以走了嗎？」見冷清玉不說話，蕭塵道了一句。
冷清玉面無表情，將筆錄本合上，冷聲道：「可以，但你要把身份證給我看一下，我要確定並登記你的身份信息。」
「這沒問題。」
蕭塵微微一笑，手往兜里一掏，一張證件就擺放在了冷清玉眼前。
冷清玉盯著眼前證件好幾秒，本來還算平靜的一雙明眸逐漸陰寒下來，貝齒緊咬，唇縫開合，一字一頓：「你很想在這裡住幾天是吧？」
「我又咋了？」蕭塵無語道，他實在搞不懂這個女人為什麼老針對他，自己又沒得罪，是不是姨媽來得太洶湧逐漸淹沒了她的理智？
「你這叫身份證？」
冷清玉狠狠拍了拍桌上的證件，怒視著蕭塵：「你自己看看，這上面除了你的名字以外，其他什麼出生年月，家庭住址的信息都沒有，甚至還沒有頭像，國家印章也沒有，你拿著一張假證來調侃警察，我可以直接拘留你，明白？」
「我這不是假證。」
「還說不是？！」
「是真是假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你要知道我這人從不騙人的。」
「呵呵，你還不騙人？」冷清玉被氣樂了，指著蕭塵怒目開口：「你說這是真的，我就信你一次，但我要是發現你這證件是假的，那對不起，你將會受到為期三天的拘留！」
說完冷清玉猛一起身，拿起桌上證件走出門外，之後又將門狠狠一帶，咚的一聲差點把牆上正在午休的壁虎給震下來。
局長辦公室。
「董局。」
冷清玉走了進來，朝辦公椅上的一名身穿警服，筆直而坐的中年打了聲招呼，然後就一言不發打開旁邊電腦，用官方身份登錄並點開國家人民信息網，開始查詢蕭塵。
但由於信息量太少，全國叫蕭塵的名字又有很多，所以屏幕上出現了好幾萬個叫做蕭塵的，根本就查不出有效的信息。
冷清玉神態不變，又將蕭塵的身份證放入旁邊一個類似掃描機的儀器，儀器滴滴響了兩聲后，不一會兒屏幕上就顯示出了一條橫框。
——你無權查詢蕭塵的個人信息！
「怎麼可能！？」
冷清玉的雙眼瞪得滾圓，失聲的驚喊道。
「是儀器出錯了嗎？」
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她又一次掃描蕭塵身份證，結果仍然一樣！
「不可能，這怎麼會.……」
這台儀器是身份掃描儀，是當代最先進最精細的儀器，它的壽命是三十年，到現在也就一年，所以它不可能出錯，假的證件它會沒有任何反應，所以蕭塵的身份證是真的。
不過這種奇怪的身份證對現在的冷清玉來說不重要，她震驚的是她居然無權查詢蕭塵的個人信息！
因為她自己的身份她清楚，首先她個人實力不弱，在武道方面有著驚人建樹，曾經在好幾個省城最頂尖的警校獲得過搏擊冠軍，散打冠軍，柔道冠軍等等，以二十三的年齡成為各大警校武術技巧的名譽講座，因此獲得過
不少大人物的推崇和讚揚，為此頒發了許多獎項給她，讓她成為了許多從警人員的偶像，影響極大，故而上面的人又給了她不少許可權，讓她可以以個人的名義可以查詢到許多大佬級人物身份信息，包括市長書記，省長省委，甚至京城的某些人物！
而且，她自己的出身也不簡單，她的家族在京城都有一席之地，許可權比之上面還要誇張，比起同級的其他人更是高了太多太多。
然而就是這樣，她卻無權查詢蕭塵的個人信息！！！
這又如何讓她不驚？！
「清玉，怎麼了？」本來在審批公文的董天生看到向來冷靜的冷清玉突然一驚一乍，他不由放下手中工作，疑惑的問了句。
冷清玉深吸口氣，按捺住自己震驚的情緒，嘴唇有些發顫的道：「董局，我無權查詢他的身份信息。」
「哦，這樣……什麼？你無權查詢！？」
董天生本來一臉淡定，但馬上身軀一震，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作為局子里的老大，冷清玉的身份他也清楚一二的，可以說查詢許可權僅次於他一人，而且他也只是憑藉局長這個位置，許可權被上級調高了一點，不然還比不了冷清玉。
「他是誰？」
董天生從椅子站起來走到冷清玉旁邊，凝聲說道。
「蕭塵。」冷清玉回答。
蕭塵？
董天生眉頭微皺，似是在思索，可思索半天並沒有眉目，他看向冷清玉，後者搖頭，表示也想不到哪位姓蕭的人物這麼屌炸，連個人信息都無權查線。
「我登錄我的賬號查一下。」
冷清玉微微點頭，然後讓出位置，董天生坐了上去立馬輸入賬號密碼，點擊查詢，然而事實的結果再次讓他們大吃一驚！
——你無權查詢蕭塵的個人信息！
董天生與冷清玉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駭色，良久無言。
半響之後，董天生平復心緒，緩緩道：「清玉，這蕭塵是什麼人，他人在哪兒，他的身份證怎麼又在你身上，把經過說一遍。」
「是這樣的董局……」
冷清玉沒有隱瞞，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
董天生似是鬆氣一般：「原來如此，只是做個筆錄，幸好沒有真正犯事，不然.……」
「清玉，你把蕭先生的身份證還回去吧，然後再送他出去，不，不，還是我親自去好一點。」說完就拿著蕭塵的身份證朝審訊室一路小跑而去，冷清玉無語的看著局長背影，雖然那傢伙的來歷或許非常的大，但你好歹是局子里的老大，跑起來怎麼就跟個狗腿子似的。
搖了搖頭，她也關掉電腦朝審訊室走去。
審訊室內。
蕭塵正拿著手機看奧特曼，看得起勁時門突然被打開，他還以為是冷清玉回來了，結果一看是個中年警察。
看著對方露著笑容，蕭塵也不好冷著臉對付，於是笑著打了聲招呼：「大兄弟，你好啊。」
大兄弟？
聽著這個稱呼，董天生臉皮一抖，這還是他頭一遭被人這麼叫，而且還是個二十齣頭的青少年，但他沒有絲毫不滿，反而還有些激動高興，因為從這位態度上來看，至少不難說話，送走這位大神也不困難。
「你好蕭先生，我叫董天生，擔任局長一職，這是你的身份證，請收好！」
董天生和氣的笑著，將身份證雙手平拿遞給蕭塵，後者接過揣進兜里，咧嘴一笑：「原來是局座，請恕我這個平頭百姓剛才的無禮，失敬失敬。」
「你是平頭百姓？鬼才信！」
說話的不是董天生，而是已經回到審訊室的冷清玉。
之前冷清玉或許會相信蕭塵是平頭百姓，但查過他身份信息后，儘管什麼都沒查出來，但她百分之一萬都不相信這笑嘻嘻的傢伙是普通百姓！
蕭塵楞了一下，道：「你這麼說也有點道理，平頭百姓太單調了，燙頭百姓也可以的，光頭百姓也不過分，至於圓頭百姓我可能就不行了，畢竟我偏向瓜子臉。」
「我……」
冷清玉眉角顫抖著，嘴裡我個半天都說不出第二個字。
董天生一臉黑線，打著哈哈道：「蕭先生真是趣人，董某也算長見識了，原來百姓可以分這麼多品種.……不過話說回來，蕭先生的筆錄已經記好，身份信息也沒任何問題，所以蕭先生你已經可以走了。」
「是嗎？那多謝！」
「蕭先生客氣了，要不我送送你？」
「局子老大送我不好吧？」
「沒事沒事，蕭先生這樣說就見外了.……」
「那行吧，改天有空請你喝星巴克檸檬汽水。」
「額，那好像是咖啡。」
「嗯，咖啡味的檸檬汽水。」
「.……」
警局門口。
「馬少耽擱了你這麼多時間真不好意思，請慢走。」
馬榮光朝著送他的警員微微點頭：「好說好說，鄧隊也辛苦了，改天有空一起吃飯。」
鄧隊笑了笑便返回局子，馬榮光卻也沒有走，他還在等蕭塵，因為他需要從蕭塵口中得到正確信息，儘管之前蕭塵答應了他，但他在沒有得到答案前不敢完全相信。
他的等待並沒有持續多久，兩分鐘后他就看到蕭塵和一個中年警察並排走著，並且那中年警察面帶笑容，滿臉紅光，似乎是激動所致，嘴裡一句一聲蕭先生，就差沒有點頭哈腰了！
以馬榮光的身份當然認識董天生，當他認出董天生后，他眼珠子一下子瞪到了極限，嘴巴也張得跟鱷魚似的。
那不是他父親都難得見上一面的董局嗎？
那不是鐵面無私，鐵血執法的董局嗎？
那不是華清市所有黑白兩道都想接觸討三分好感的董局嗎？
如此能量的一位人物，居然在殷勤的陪著蕭塵？
他剛才只是一位隊長出來相送就已經小飄小飄的了，而蕭塵直接讓局子老大來送，這差距有這麼大？
馬榮光大腦當場當機，好半天之後他喉嚨才滾出兩個字：「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