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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昔人黃鶴(十七)

  「很多時候,動物比人可愛多了。」月餅眯著眼漾起笑容,目送兩隻江豚扭著尾巴遠去。


  我比見了鬼還震驚,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急頭白臉打著手勢:「月……月公公,你不是死了么?怎麼又活了?那條怪魚……」


  月餅揚揚眉毛,滿臉都是「南曉樓你丫腦子進水了?還是深海幽閉恐懼症犯了」的表情,氣勢十足地比劃了個「你才死了」的手勢!


  我根本來不及回話,瞬間回憶了之前短短几分鐘的經歷,記憶點定格在青銅圓盤倒轉,忽然聯想到一件似乎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位於北大西洋馬尾藻海的百慕大三角洲,自哥倫布率領遠洋船隊第四次遠航美洲,發現百慕大並遇到極其詭異的遭遇以來。其間五百多年,這片海域出現了諸多人類無法解釋的超自然現象。


  1840年,法國起航的「羅莎里」號,運載著大批香水和葡萄酒,行駛到古巴附近失去聯絡。數星期後,「羅莎里」號出現在百慕大三角洲,船體無絲毫損壞痕迹,船員失蹤,貨物卻完整無缺,水果依然新鮮,唯一倖存的是快要餓死的一隻金絲雀。


  二戰時期,百慕大三角洲海域的時常出現飛機、輪船失蹤,又會很蹊蹺在一段時間甚至幾年後神秘出現。被發現時,除了人消失,船體、機體均完好無損。


  1978年,國際潛水中心主任羅歇韋率領隊員來到百慕大「魔三角」附近考察。突然大晴天起了風暴,海面瞬時間迷霧茫茫,白光直射天空,他們只好潛入海里躲避。


  當潛入100米深處時,他們看到了高200米,塔尖距海面100米,塔的每邊長300米,建築年代約比埃及金字塔早7000年的巨大金字塔。


  科學家對此眾說紛紜,至今沒有定論。甚至有個更大膽的推測——沉睡在百慕大三角洲的金字塔和建築群,不屬於地球文明,受某種特殊時間、空間、氣候的影響,會出現時空錯亂的奇特現象。這似乎合理的解釋了幾百年來,船隻、飛機失蹤又出現之謎。


  寫了這麼多,其實在腦子裡就是一剎那的事兒。之所以聯想到百慕大三角洲,完全是我確信幾分鐘前所發生的「與怪魚搏鬥,月餅死了,江底出現神秘青銅建築」這件事,絕對不是什麼幻覺或者臆想,而是真實存在的事實。


  難道?


  我低頭望著漆黑的江底,那個青銅圓盤是某種超現代文明的儀器,以水流為動力,逆時針轉動,形成時間、空間的倒轉?


  可是,有一件事,卻讓我琢磨不透。月餅的表情和反應,很明顯地傳遞了一件事——那短短几分鐘發生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也就是說,這個過程,只有我一人經歷,月餅並沒有參與。


  這怎麼可能呢?如果是這樣……


  我心頭一凜,忽然察覺身後有輕微的水紋震蕩,下意識地側身躲閃,一條長長的肉須擦著脖子探過,「簌」地盤了個空。


  那條取了月餅性命的怪魚,又出現了!只不過,有了之前經驗的我,又怎能同一個水池裡掉進去兩回?


  呃……雖說一直在江里,而且確實是跳進來兩回。


  「它的眼睛,弱點!當心魚嘴裡還有條怪蟲!一人一邊!」我飛快地打著手勢告知月餅如何應對。端量著肉須的方向,蜷縮身體刺出軍刀,正中怪魚肉須。


  怪魚估計長這麼大沒吃過這種虧,劇痛著綳勁兒收回肉須。我牢牢抓著軍刀,眼睛死死盯著這隻醜陋的龐然大物,心跳得異常猛烈。就在肉須收回魚唇的瞬間,彈起身體一刀刺進魚鰓,借力翻上魚頭,拔出軍刀對著魚眼狠狠扎了進去。


  怪魚發出一聲沉悶的巨吼,碩大的魚身在江水中翻騰,我就像趴在高速失控汽車的車頂,隨著怪魚掙扎,時而彈起,時而跌落。還好是在水裡,浮力化解了不少力度,要不非震得五臟六腑移位不可。


  心裡那股狠勁兒如同遇火乾柴,「蹭蹭」直冒,軍刀深深插在魚眼,狠狠攪動剜扎。要不是不能張嘴說話,早就破口痛罵:「不是很厲害么?不是很大么?不是要了月餅的命么?小爺今兒弄不死你,跟著你姓鯰魚的鯰!」


  一時間太過興奮,也沒注意月餅在幹嘛,倒有些納悶兒:「月公公,憑你的身手,早該竄上魚頭,直取另一隻魚眼才對!」


  不過形勢緊迫,哪還有空閑顧得上月餅?正咬牙切齒胡刺亂攮的時候,魚身突然向上翻挺,一股巨力重重沖向腹部,把我悠了起來。


  我頭下腳上盪在水裡,除了緊握軍刀把柄,完全不著半分力氣。


  這時,我看到了能氣炸肺的一幕。


  月餅隔著三五米閃躲著水波的衝擊,嘴角揚著一絲微笑,沒事兒人一樣,好整以暇地目睹著我和怪魚搏鬥。


  這是唱哪齣兒戲?陪你打了兩年王者榮耀,用輔助配合你的刺客,抓人抓習慣了?非要等我掛了,再現身怒拿一血么?

  「砰!」我又重重砸回魚頭,堅硬的頭骨撞得全身骨頭「咯咯」作響。怪魚張開巨嘴又是一聲嚎叫,水流「嗖嗖」地倒灌入嘴。


  月餅斂住笑容,眯著的雙眼迸射出鷹隼般銳利的光芒,隨著急速的水流,似一桿力道十足刺出的標槍,筆直地沖向魚嘴。


  「千里送人頭?心態炸了?怒送一血?」我心頭大驚,顧不得全身脫力酸痛,拼著最後一絲殘存的力量,鬆開軍刀翻到怪魚前方。


  幾乎就是同時,激蕩的水流力道減緩,怪魚另一隻眼睛慢慢合上,扭動掙扎地身軀像是突然抽去了筋骨,再也不動分毫。


  月餅,依然保持著前沖姿勢,半截身子探進魚嘴。鋼鐵般結實的右手青筋暴起,軍刀刺入寄生在魚嘴裡面,那隻長得像王八的白色怪蟲腦袋。


  「嘎吱嘎吱」,魚嘴發出如銹跡斑斑機器閉合的酸澀聲。月餅抽出軍刀,蹬著水拔出插在魚眼的軍刀,擺了個「上岸」的手勢。


  我目瞪口呆地瞅著怪魚破棉絮般軟綿綿沉向江底:「敢情忙活了半天,以為怪魚是主角,硬是沒整明白那隻王八蟲子才是C位?」


  不過想想也是好笑,怪蟲寄生在魚嘴正中,倒也確確實實是身處C位。


  和月餅並肩游向江面,瞅著他氣定神閑的表情,我又產生了一個疑惑:「月餅怎麼知道王八蟲子是關鍵?難道他也經歷了時光倒流?可是他分明什麼都不知道。」


  忽然,我發現月餅偷偷瞥著我。眼神中滿是疑惑,又好像知道些什麼。


  可是,他卻什麼也沒說。用力踩著水,先我幾個身位浮出江面。


  「從沒想到,滿是汽油味的空氣,居然這麼清新。」我背靠著樹仰望塵埃彌補的夜空,僅有幾顆頑強閃爍的星星,有種恍如隔世的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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