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為天下蒼生殺了她
說起衡蕪，娃子瞅著眾人臉上皆是又怒又怕，這衡蕪女帝，似乎來曆很神秘啊，不知是何人物，她從未聽阿爹說起過，心裏也是不解。
“上，上神，救救商星，他被，被那凶巴巴的女子打傷了！”
娃子說完話，晚泉上神拿出一粒丹藥來給東裏商星服下，不過一瞬傷勢就恢複了大半，東裏商星對著晚泉上神作個揖，心內感謝，也好奇這白衣男子的來曆，越越叫他上神，世間的上神沒有幾個，很多已歸於混沌了，不傷不滅的，唯有九重天上的那位——晚泉上神了！
他雖不學無術，但些許大事他還是知曉的。
真武大帝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晚泉上神與娃子，眸子閃爍不定，忽又抬頭瞧著蔚藍天空，長歎一聲。
眾人聚在道觀外，氣息變得混亂。
“上神，衡蕪女帝來勢洶洶，與魔族串通一氣，這女娃子，可是魔族人？”
真武大帝瞧著純真呆萌的小娃子，他空間裏的蕩魔劍已經響了許久，真武大帝眸光暗含刀刃，令人心悸。
“是。”
晚泉上神語氣淡淡，勾了勾嘴角，沒多大在意，也沒去看娃子不安的雙眸。
此言一出，眾人驚愕。
東裏商星亦是震驚的看著小娃子，她居然是魔族？
“上神，也是她闖破了仙魔界，接通了魔族通往各界的道路？”
真武大帝再次開口，咄咄逼人。
“是。”
晚泉上神掃著眾人更加震驚的神情，慢悠悠的開口。
娃子抬起腦瓜子，瞅著眾人厭惡懼怕的神色，又看著離她越來越遠的東裏商星，攥緊手指默默地向後退去，也，離那俊美無雙的上神遠了幾分。
“上神，您應該知道，仙魔界乃先君上元以天地至純至善精魄所結，若要破除仙魔界，少說也要上神階別以上的修為才行，可這娃子，不足五百歲，再者，破除仙魔界，需要大善大惡之人方能破除，這娃子，出生魔族，必是大惡之人，將來必危禍六界！”
“所以呢？”
“請上神，為了天下蒼生，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真武大帝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附和。
晚泉上神聞言，突然幽幽一笑，美進了骨子裏，驚豔了天邊飛走的白鴿。
娃子聽著晚泉上神低低的笑聲，驚慌的不斷後退，不過並沒有人攔住她，可能想著她一個小娃子，眾目睽睽下，哪還有活路。娃子不敢看那上神絕美的麵容，她知道，那上神雖遺世獨立，卻也胸懷天下，為了什麽大道，什麽天下蒼生，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的。
“懇請上神，為了天下蒼生，殺了她！”
娃子瞅著真武大帝，又瞅著眾人，忽然又想起了淩霄寶殿內，他們要扔她下誅仙台的場景，居然如此相似啊，嗬嗬……
“為了天下蒼生，殺了她？”
楓葉飄飄，似火絢爛，晚泉上神清冷的眸子裏有火光閃爍，殘忍嗜血，娃子捏緊了衣袖，猛地向後跑去，不料腳上莫名一痛，娃子摔在了地上，手指被草割破，鮮紅的血落在青草上，那草突然已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幹枯。
眾人更是驚愕，神情變得害怕不安。
娃子驚呆了，這，這不可能，這不，不是，不是真的……
娃子傻傻的瞅著自己破了小口的右手指，不敢抬頭看著他們，更不敢看那絕色的清冷上神。
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電閃雷鳴，道觀內，猛地飛出一本閃爍著金光的經書，朝著娃子飛去，籠罩在了娃子頭頂。
真武大帝瞪大了雙眼，震驚無比，風雲變色，妖孽出世，六界必亂啊！
“上神，她是妖孽，禍國殃民的妖孽，本帝懇請上神，立馬殺了她！”
“求上神，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懇求聲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漫延了整個武當山。
清風搖晃著楓葉，一片一片，在娃子好看的水靈靈眸子裏飄向地麵。
葉的離去，是風的追逐，還是樹的不挽留，嗬嗬……
上雅公主說她是個怪物，會害了所有人，真武大帝也說，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孽，嗬嗬，可她從來，沒有害過任何一個人啊……
是魔，就該死嗎？
那本經書罩在娃子頭頂，她動彈不得，全身上下痛苦不堪，像有火焰在燃燒，炙烤著她。
晚泉上神雲淡風輕的站在一旁，瞧著痛苦不堪的娃子無甚表情，好看的眸子暗光流淌。
“撤下你的經書，莫要威脅本尊！”
真武大帝聽著晚泉上神淡淡開口，“經書是聖物，非本帝所驅！”
“真武大帝，莫非你要本尊親自動手！”
“不，不，不敢，本帝這就去！”
經書被真武大帝取下，娃子又一次昏倒了。
“真武大帝，這次法會邀請了這麽多人來，重頭戲就是這個嗎？”
當眾揭發娃子的身份，讓他迫於壓力，親手殺了娃子。
嗬嗬，看來那人，沒將他的警告放在心裏！
“上，上，上神說的什，什麽，本，本帝不明白？”
“本尊活了億萬年，這一點本尊還瞧不清楚？”
晚泉上神輕輕抱起昏迷的小娃子，看著眾人，目光如冰，寒光幽幽，這六界，還沒人敢這般威脅、戲耍與他！
真真忘了他是從那疆場之上走下來的殺伐決斷的千秋上神嗎？他不介意讓他們再感受一下……
陽雪山，溫泉池。
娃子幽幽的睜開雙眼，沒看眼前的男子一眼，轉身忍著痛穿好了衣衫，漠然的朝著山下走去。
也許，她應該找找回家的方法了。
晚泉上神隨即睜開眸子，瞧著娃子遠去的背影，心裏突然堵得慌。
一連幾日，娃子都遠遠的避著他，沒跟他有任何的交談，陽雪山間再也沒有了她清脆的笑聲。
晚泉上神知道，娃子與他的隔閡越來越大了。
他那日，確實有一瞬是想殺了娃子的！
天下蒼生與她，他自然選的是前者。
凡間，武當山。
真武大帝坐在院內，捧著經書斂眉深思。
“這次的戲你演的不錯，他雖沒殺了那魔族娃子，可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是會迅速瘋長的，就算他是上神也不列外，嗬嗬……”
院內，一中年男子憑空出現，白衣黑發，看著真武大帝讚賞有加。
演戲？確實是演的戲，可後麵那半場，是演戲就好了！
那魔族娃子，此時不除，將來六界必亂啊！
真武大帝歎了口氣，如今得罪了晚泉上神，隻怕沒有好日子過了。
至今天起，真武大帝再次閉起了關，待他出關之日，外麵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不複往昔，當然，此是後話。
九重天上，娃子拉著優棠東走西逛，天上的仙人雖不喜歡她，但也沒了往日的刀劍相向、劍拔弩張，隻是那一雙雙漠然無情的眼裏，厭惡之色濃烈深沉。
優棠不知娃子是怎麽回事，至從那日法會回來後，上神抱著娃子去了山頂溫泉池，娃子下來後便心事重重，悶悶不樂，常常一個人坐著發呆，一發呆就是一整天，不理會任何人。
真武大帝法會上的事，晚泉上神未曾告訴過優棠。
“優棠哥哥，身為魔族就該死嗎？”
“越越為何這般問？”
“沒什麽……”
南天門外，天兵天將威風凜凜，過往仙人須得有令牌才能自由出入天界。
翌日清晨，天界繼天後娘娘一事又發生了一件震驚六界的大事。
天君上虛宣布退位，由他的嫡子上照揚繼任天君一職。
天界突然發生如此變故，眾仙忙的不可開交、卻也疑惑重重，天君正值壯年，龍馬精神，自繼任天君以來，政治上雖平平淡淡，碌碌無為，沒什麽建樹，但到底沒犯過什麽大的過錯，怎突然就退位了？
這事娃子當趣事聽著，過過耳罷了，依舊躺在風景裏無所事事。
優棠在樹下聒噪，晚泉上神這幾日又不見了蹤影，聽聞被冥界女君水清流請了去，不知在商議什麽大事。
“越越，你與上神在鬧什麽別扭？”
優棠彈著古琴，望了一眼海棠樹上的小娃子，往日娃子總喜歡跟在他家上神身後，眼巴巴的瞅著，神情陶醉入迷，像隻偷喝了美酒的傻狐狸，可這幾日，娃子沒拿正眼瞅過上神。
“他傷了越越的心，越越不喜歡他了！”
滿樹海棠花瓣紛紛揚揚，落了娃子一臉。
衡蕪地界，裕江流畔。
柳街見那紅衣少年登船而去，手上還攜了好幾壇果酒，柳街暗自納悶兒，那果酒當真那麽好喝，卻也暗自歡喜，終於送走了那少年。
裕江的水靜靜流淌，柳街見那帆船遠去，船頭的少年獨身一人，背影孤寂，一襲紅衣妖嬈，帆船緩緩前行，駛向那神秘的遠方，那少年所過之處，無形的血流成河，戰火紛飛，無聲的硝煙彌漫。
攥緊了手中的錦盒，柳街最後看了一眼江麵，朝著人間的方向快步而去。
她不怕與虎謀皮，隻怕在花開的時候，等不到那個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