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質疑她的身份
上虛開口，眸子看向了晚泉上神，隨即又轉向碧華帝君，上神曆來喜怒不形於色，他看不出任何情緒。
“自然，與太上皇一般，天界待著甚為枯燥無趣，無意間聽人提起過這輪回古廟，心中頗為好奇，本帝君便與上神來此瞧瞧！”
“……”
晚泉上神看著碧華帝君霸氣的俊眉，聽著他反唇相譏，頗有些想笑。
這帝君，受不了氣，哪怕對方是天界最為尊貴的人，不過他也放心了，風越在他身邊，不會受任何委屈。
晚泉上神這般想著，庭院中，又有了動靜。
幾人一起回頭。
隻見蒼山夢姥驚慌失措的出現在了眼前，陰鷙的眸子裏滿是驚恐，一身藍灰色的麻衣淩亂的披在身上，暗沉的臉上滿是冷汗，如此神色，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蒼山夢姥，你這是，怎麽了？”
碧華帝君看著險些癱倒在地上的蒼山夢姥，邪肆的眸子泛出幾分幽深，蒼山夢姥一直未出幻境，莫非，她在幻境中看見了什麽？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回答碧華帝君的，隻有蒼山夢姥瘋狂尖叫的聲音。
晚泉上神站在一旁，清流淡漠的眸子若有似無的掃了幾眼瘋狂崩潰的蒼山夢姥，神色淡淡。
上虛也站在原地，沒有上前，眼角餘光打量著那個崩潰大叫的陌生女人，眉頭一蹙。
碧華帝君走了過來，邪肆的眸子略過上虛，視線落在了淡然自若的晚泉上神臉上，眼底多了幾分探究，奈何長相是硬傷，連智商也是個硬傷，碧華帝君也瞧不出來什麽深淺來，不過他很確定，上神一定知曉幻境中的一切。
今日之事，怎處處透著怪異，離奇的蒼山夢姥，突然出現的上虛，原本沒多少人知曉的輪回古廟，今日怎聚集了這麽些人，真真兒怪了。
小娃子躺在碧華帝君懷裏，小臉依舊蒼白，緊閉的眸子上，眼睫毛突然微微顫抖，卻瞬間又恢複平靜。
蒼山夢姥跌坐在地上，雙眸圓睜，依舊沉浸在方才的場景中無法自拔，恐慌害怕漫延了全身，那雖然隻是一個幻境，可卻那麽真實，似乎真的發生過一般，蒼山夢姥不敢抬頭，眼前，隻有一片一片汩汩流動的鮮血，染紅了光可鑒人的地板磚，那個人，像魔鬼一般，瘋狂的收割著人命，那是她見過最慘絕人寰的屠殺，那些印象，曆曆在目……
“太上皇，本尊問你，你是否認識蒼山夢姥？”
晚泉上神沒有錯過上虛的神情，他與蒼山夢姥，定有一些淵源，或許還與今日的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上神為何如此問？”
上虛看著晚泉上神看向那地上的無顏女人，絕色的容顏透著說不出的幽深，上虛疑惑開口。
“你隻需告訴本尊，認識或是不認識。”
晚泉上神斜睨長空，勝雪的白衣被風吹拂在空中，無端的添了一層寒涼，他的眉眼，淡漠依舊，卻冷了三分。
這樣的晚泉上神，碧華帝君還是第一次見，這才是真正的冰冷無情，那股掩蓋不住的霸氣與威嚴，渾然天成，透著強大與不懼，將天地輪回踩在腳下，上神一個淡淡的眼神，就能讓人不由自主的誠服、跪拜，這股威懾力，再無二人了，如今他才意識到，與這個俊美的男子為敵，是最大的愚蠢。
“認，認識，不過，上神，我隻認識蒼山夢姥，並不認識這麵前的女人。”
上虛看著腳下發黑的泥土，不敢看晚泉上神淡漠清冷的容顏，許久不見，上神身上的那股壓力，還是讓他心驚。
“什麽意思？”
碧華帝君聽著上虛的話，又是一愣，隻認識蒼山夢姥，並不認識這麵前的女人？難道，她不是蒼山夢姥，不對，上神聰明絕頂，不可能猜錯她的身份，要麽，就是太上皇在撒謊。
“我有幸見過一次蒼山夢姥，一身白衣，她獨自一人站在蒼山山頂，白衣飄飄，柳腰纖弱，何等的傾國傾城，絕世佳人，當年六界之人紛紛前往蒼山，表其心意，重禮相聘，卻無一人得她芳心，就算這麽多年過去，縱使年老色衰，蒼山夢姥也不會是如此模樣，這個女人，定不是蒼山夢姥。”
上虛看著麵前跌坐在地上醜陋不堪的女人，嗤之以鼻。
“上神，太上皇莫非也進去過蒼山夢姥的幻境？”
說實話，碧華帝君並不怎麽信任上虛，他看著上虛虛偽的嘴臉就止不住的嫌惡，當然，碧華帝君嫌惡上虛也是有原因的，他與這上虛，昔日還是情敵關係，上虛喜愛伊幽華，得不到伊幽華的心，就將伊幽華囚禁在流芳居中，活生生被那毒婦陸西風害死，這些，統統都是他嫌惡上虛的原因，當然也不止這些，這個虛偽的男人，做過的事罄竹難書，早晚有一天，他會自食惡果。
晚泉上神看著地上的蒼山夢姥，她漸漸地恢複神智，眸裏的驚恐消散了許多，她站起了身，藍灰色的麻衣沾染了地上發黑的泥土，上神沉了沉淡漠的眸子，緩緩開口，“她是不是真的蒼山夢姥，問問她便知曉了。”
“上神說的是。”
碧華帝君又走了過去，經過上虛身前，邪肆的眸子冷了幾分，鼻孔冷哼了幾聲。
蒼山夢姥看著眼前的幾人，慢慢恢複以往的神情，陰鷙的眸子，像是夜空中盤旋的鷹，鋒利尖銳，眼波流轉間，瞧見突然出現的身著灰白色衣袍的男子，暗沉的麵容微微愣了下，他怎會出現在這輪回古廟？
“蒼山夢姥，在你失去理智的時候，有個男人，在質疑你的身份，他說他有幸見過一次蒼山夢姥，一身白衣，她獨自一人站在蒼山山頂，白衣飄飄，柳腰纖弱，何等的傾國傾城，絕世佳人，當年六界之人紛紛前往蒼山，表其心意，重禮相聘，卻無一人得她芳心，就算這麽多年過去，縱使年老色衰，蒼山夢姥也不會是你如此模樣，他說你，長得太醜了，不是蒼山夢姥，嘖嘖……本帝君就奇怪了，你與太上皇，到底是誰在撒謊？”
碧華帝君審視著蒼山夢姥暗沉的麵容，這五官很平凡，眼窩深陷，眼角長著褐色的斑，怎麽看，怎麽也與傾城傾國、絕世佳人這幾字扯不上關係，他是信任晚泉上神的，但更想弄清楚前因後果，上虛突然出現在這輪回古廟，若說沒有什麽陰謀他怎麽也不信，這個男人野心極大，仇恨魔族，魔族就算被困晦界，他也不肯罷休，這麽些年苦心布局，意圖全部覆滅魔族，其心殘忍，簡直天理不容。
“本座不是蒼山夢姥？嗬嗬嗬……真是天大的笑話，嗬嗬……”
蒼山夢姥聽完碧華帝君的話，陰鷙的眸子瞧著那個久違的男人，氣的哈哈大笑。
“蒼山夢姥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傾城傾國，絕代佳人，不會是你這幅不人不鬼奇形怪狀的模樣。”
上虛看著蒼山夢姥真的不怎麽好看的容顏，開口無情。
不人不鬼？
奇形怪狀？
嗬嗬嗬……
好啊，很好!
“本座這是美人遲暮，隻能怪本座年輕的時候太美了，招來四麵八方的嫉妒，受人詬病，年老的時候，本座想活的平凡低調一點不行嗎？”
“……”
上虛聽著這個女人的話，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但看著她醜陋的容顏，依然認定她不是蒼山夢姥，畢竟那個美麗的女子太過深入人心，感官上難以剔除，當年未曾遇見伊幽華時，他也曾去過蒼山，見過那美麗的蒼山夢姥，那女子麵若桃李，膚白貌美，柳葉眉，鵝蛋臉，翦水秋瞳，美的讓人心驚，他也動過想法，將她帶入天宮，納她為妃，不過在見過伊幽華後，再沒了這想法，說到底，蒼山夢姥隻是他模糊的迷戀，而伊幽華，卻是他終其一生的所愛，盡管得不到……
晚泉上神站在一旁，清冷的眸子看著眼前的幾人，微不可聞的歎息了聲，抬頭瞧著明亮的天際，烏黑的發絲垂了幾縷落在白皙的臉龐，添了幾分柔情，因為突然冒出的蒼山夢姥，要想離開這輪回古廟，隻得等到明日午時了，不過風越啊，莫要再睡下去了……
他極少那麽擔心一個人，在他眼中，六界輪回，天命所在，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運行軌跡，聚聚散散、生生死死，他早已看淡，沒有任何一個人的離去，讓他不安，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的降臨，讓他欣喜，萬事萬物在他眼裏，沒有任何區別，想不到如今卻為了這個魔族娃子，破了許多例，這種跡象，也不知是好是壞，可是眼下，他卻真的不喜那個娃子毫無生氣的模樣……
當初初見這個魔族娃子時，他就知道，他的劫難來了，六界的劫難來了，她是魔夜陀羅選中的人，入魔隻是時間問題，這蒼生，都在她手裏攥著。
陌雲浪封印了極寒之淵，擋住了那紅衣少年的腳步，可命運很奇怪，總是與你為敵，這天下，早晚有一天會再次覆滅，誰也，抵擋不了啊……
“上神，您可知他們，誰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