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把徐昌帶回來
“那你放下仇恨了嗎?”鬱可熙往船邊上走了幾步,“我也沒放下,但是比起那些,我更在意風馳接下的發展,你懂我的意思嗎?”
“嗯。”徐厲行點點頭。
鬱可熙覺得麵前的徐厲行和初見那會兒看起來不一樣,或許當初的自己勾起了他對往事的回憶,所以他才會對自己伸出援手,而現在的徐厲行,才是那個沒走出來的人。
可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鬱可熙嚴肅了神色,“厲行,我總覺得這次沒那麽簡單,阮柯怎麽可能讓你怎麽輕易的查到?”
徐厲行麵色一寒,他怎麽就沒想到這個問題?先前在自己的地盤上阮柯都敢那麽猖狂,而現在恰好反了過來,無異於羊入虎口。
他擔心的朝鬱可熙看了一眼。
見徐厲行這麽望著自己,鬱可熙心想剛剛果然猜對了,徐厲行壓根兒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重點全放在了他想知道的那些事情上。
“唉——”她用老太婆的語調歎了口氣,想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得虧你帶上了我。”
徐厲行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他在懊惱為什麽要帶鬱可熙來涉險,“別唉了,要是阮柯真的想做什麽,你隻管顧好自己的安全。”
“我明白,不會拖你後腿的。”
“……”徐厲行沉默片刻後,打了鬱可熙一個腦瓜崩,這個女人,他的意思是怕她拖累自己嗎?
船靠岸的時候,那種踏上異國他鄉的感覺才真的冒了出來,可和上次傷心之下去意大利不同,這次有徐厲行陪著,鬱可熙心想,就算前麵有不能預料到的危險,能和徐厲行一起麵對,她也是甘願的。
害怕的時候,就想想自己現在是和徐厲行環遊世界度蜜月,也就沒那麽怕了。
很快,鬱可熙和徐厲行就到了一個小村子。
踏進去的那一刻,他們就覺得這個村子非常富庶,肯定不是一般的小村子,直到看到地裏的那些植物,鬱可熙才明白過來。
罌粟,長成以後很漂亮,讓人想一輩子就這麽沉迷下去。
這裏種這些不犯法嗎?
徐厲行似乎明白了鬱可熙的疑問,低聲跟她解釋道:“這邊法律製度並不如國內完善,何況有錢能使鬼推磨。”
村裏一些人看到徐厲行後,都恭恭敬敬的對著他打招呼,講的是越南語,他聽不懂,所以直接高傲的無視掉。
鬱可熙扯了扯徐厲行,覆在他耳邊提醒著:“這些人是在跟你打招呼,好像把你當成阮柯了。”
聞言徐厲行更加沒說話,因為一說話肯定得暴露,隻沉默著由人領著往村子的更裏麵走去。
麵前的屋子看起來和國內的古式建築差不多,鬱可熙聽見門口的傭人一邊往裏奔跑,一邊呼喊著“少爺回來了”。
過了沒一會兒,裏麵出來一個漂亮的中年女人,保養得不錯,看起來剛到四十,但實際年齡肯定不止。
本來女人是麵帶笑容的出來,看見徐厲行以後愣了愣,臉色突然變得害怕了起來。徐厲行也渾身僵硬,眼眶突然通紅,朝著那個女人走去,靠近的時候,伸出手想去摸摸女人的臉。
“你不是我兒子,你幹什麽!”女人嘴裏講著越南話,徐厲行聽不懂,卻聽出了語氣裏的憤怒。
怕徐厲行太過失禮,鬱可熙趕忙上去拉住了他,能讓徐厲行變成這樣的,對方很可能就是阮柯的母親了。
鬱可熙用著不太熟練的越南話替徐厲行道著歉:“抱歉,夫人,剛剛是我先生失禮了。”
“他是誰?”女人大概知道了徐厲行聽不懂這邊的話,於是轉頭問著鬱可熙。
“徐昌的侄孫,阮柯的侄子。”鬱可熙沉靜回答。
其實第一眼見到徐厲行,女人就猜到了他是徐家的人,所以才會表現得那麽害怕。這麽多年,該來的還是來了,可是看見徐厲行那麽受傷的表情,她突然就恨不起來了。
“進來說吧。”女人轉身先走了進去。
徐厲行一直盯著那個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伸手想去抓,卻隻能看著那個女人越走越遠,一如當初看著她被推走一樣。
鬱可熙將他的手收了下來,提醒他:“厲行,那不是你的母親。”
徐厲行點點頭,拉著徐厲行,和女人一起進了屋子。
其實女人名叫阮惠,她屏退了其他人,留下了鬱可熙和徐厲行,“你們想問什麽?”
徐厲行聽不懂,隻能焦急的看著鬱可熙,鬱可熙替他回答:“這位是我的先生,叫徐厲行,是目前徐家的主事人。”
阮惠瞥了眼徐厲行,語氣不鹹不淡的開口道:“就是殺了徐昌的那人?徐昌是我的丈夫,你們還敢來這裏?”
“我們想知道一些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阮惠笑了笑,“我記得中國有個詞,叫過往雲煙,我也不知道我理解的對不對,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又何必提起?”
“真的不重要了嗎?還請夫人告知我們,這對我們來說很重要。”鬱可熙堅持問道。
“我有一個條件,我想把徐昌帶回來。”阮惠突然說道。
鬱可熙聞言將這個條件轉達給了徐厲行,但是這不是徐厲行能做主的。當年是徐奶奶力排眾議,將自己的棺材給了徐昌,讓徐昌得以安葬,現在要帶走,自然也得經過徐奶奶的同意。
聽徐厲行說完原因之後,鬱可熙回著阮惠:“抱歉夫人,這個得問問徐奶奶才行,就是徐昌的嫂子。”
阮惠看了看坐在她對麵的徐厲行,慢慢回想起當年的事。
“那個時候邊境來了不少中國人,想來這裏撈金,就是外麵種著的那些植物。徐昌是那群人裏最好看的一個,村子裏很多姑娘都喜歡上了那個外來人……”
阮惠自然也不可避免,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出現在徐昌麵前的時候,徐昌就很驚訝,接著兩人來往更加密切,時機成熟了,徐昌當著所有人麵跟她求婚,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很般配。
可阮柯出生以後,一切都變了,徐昌說家裏出了事,回去之後就很少再回來過,最多就是書信往來,也從沒帶她回去見過父母。
那會兒阮惠還以為是他家裏人不喜歡他娶了一個外國女人,向來賢惠的她就沒計較這些,隻想踏踏實實的跟著徐昌過日子。
有一次徐昌喝醉了,嘴裏念著一個她不熟悉的中文名字,舒雅,那會兒她問遍了村裏別的中國人,都說不認識。
幾年後一次偶然的機會,在徐昌一個隨身的包裏,阮惠翻出了一個女人的照片,後麵有兩個中文,而照片上的女人和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阮惠照著筆劃把那兩個字臨摹了下來,繼續去問,結果和她想的一樣,舒雅兩個字就是這麽寫的。
那會兒她才明白,自己不過是某個人的替身而已,和徐昌大吵了一架,自此徐昌對她們母子的態度就奇差,最後一次離開,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那個時候阮柯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