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你沒記錯
鬱可熙剛一動,忍不住嘶一下。
左半張臉消腫了,密麻細小的傷口看起來還是猙獰可怖。
鬱可熙下意識的想要用手去碰,王浩趕緊阻止,“鬱總,臉上的傷,千萬別感染了,不能用手碰的。”
她要起身,陳睿扶她起來,拿了旁邊的枕頭塞在她的後腰。
王浩轉身去倒水,鬱可熙瞧了一眼陳睿,語氣淡淡,“怎麽舍得現身了,前些日子陳氏出事,看你躲的挺好啊。”
陳睿完全不計較鬱可熙此時的嘲諷,她剛經曆一場災難,他不願意跟她吵。
“鬱總,水。”
王浩此時端著水回來,鬱可熙接過來喝了一口,陳睿心裏醞釀著怎麽向她問昨天的事。
雖然說那個女孩子還沒調查清楚和陳老到底有沒有關係,可陳老沒傻到讓一個女孩子帶著幾個大漢綁鬱可熙。
鬱可熙昨天的記憶,還停留在徐厲行身上。
她隱約的記著,是兩個人,陳睿和徐厲行。
鬱可熙握著水杯,長睫毛撲閃,太陽升起,明亮的光線照射進來,顯得鬱可熙的臉更加蒼白了。
“昨天...”
陳睿趕緊開口,“昨天是我和王浩一起把你救了,是不是啊王浩!”
他長手一伸,拉著王浩的胳膊,頗為讚賞,“你別說,你這助理,挺忠心。”
王浩不明所以,陳睿背對著鬱可熙,對他擠眉弄眼,王浩趕緊承認,“對,鬱總你昨天可把我們給嚇壞了。”
鬱可熙心裏有點失落,看來是她看錯了,怪不得徐厲行的身後是帶著光的,原來是她幻想出來的。
陳睿咳了一聲,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表情一秒變得嚴肅,“好了,現在我們談談,綁你的人。”
鬱可熙抬眸看他,“我昨天去洗手間被人綁的。”
“我不認識她。”
那個蠻橫無理的大小姐,鬱可熙現在想想也是毫無頭緒。
陳睿打了個響指,狹長的眉毛挑了挑,“不認識沒關係,反正我們已經把人綁了,隨你處置。”
鬱可熙忽然想起來那個女孩子口中的男人,沈硯。
“沈硯。”
陳睿不解,“你怎麽又跟那個男人扯上關係了?”
“合作夥伴。”
關鍵時刻,陳睿當然是站在朋友這邊,他完全不看好沈硯,根本沒辦法和徐厲行比。
“身體能撐著嗎?我帶你見見她?”
鬱可熙掀開被子,王浩推過來輪椅,“小傷。”
她現在主要是氣不順,莫名其妙的被人綁了,還打著沈硯的旗號,鬱可熙一想到自己是替某個女人背了黑鍋,就更加惱火。
陳睿貼心的拿了條毛毯蓋在鬱可熙的腿上。
三人剛要出門,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了。
撞門的主人,正是他們剛才還在討論的沈硯。
他還穿著昨天宴會上的晚禮服,整個人看起來疲憊又憔悴,下巴下甚至冒出了胡茬。
一向最在乎的沈少,竟然也有這麽不拘小節的時候。
沈硯視線筆直的落在鬱可熙的身上,“可熙,你沒事吧。”
他找了鬱可熙整整一個晚上,快要把整個城市都翻了個遍,就在剛剛才收到下屬的電話,他開車趕了過來。
陳睿看著這個間接犯罪選手,自然不給好臉色看,王浩推著輪椅,一副看待敵人的目光。
他就說這個沈硯不靠譜。
“沈總,你這是...”
“你怎麽傷成這樣?誰幹的?誰敢對你這樣?”沈硯純白色的西服靠進,他衣服皺了髒了,眼睛充血。
鬱可熙竟然還能微微一笑,笑意沒達眼底,“沈總,恐怕那個人你也認識。”
沈硯臉上的表情平靜。
鬱可熙緩緩開口,“聽說我朋友綁了她,沈總介意跟我去看看嗎?”
另一間病房裏。
女孩嘴上塞了東西被綁在椅子上,剩下的五個大漢被捆在了一起,姿勢及其艱難。
用陳睿的話說,昨天徐厲行沒有要了他們的命,已經是上天保佑了。
女孩維持這個姿勢很久,脖子酸疼,連腰也直不起來。
門被推開,她立刻警惕的看著門口。
沈硯走在最前麵,女孩一看到他,雙眼通紅,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一直搖著頭委屈的看著他。
陳睿走上前兩步,替她拿開了嘴裏的東西。
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硯哥哥!你終於來了!你可要救我,給我做主!”
沈硯明顯一愣,“宋時?你怎麽在這?”
他不傻,掃了眼屋裏的情況,大概也猜出了什麽,“你綁的可熙?”
他臉沉了下來,宋時也更加心虛。
“我沒有!是她,是她綁了我!真相都在這擺著啊硯哥哥!”
她記得想起身,奈何身上綁的椅子,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陳睿沒耐心了,按著她的肩膀,“你特麽能不能消停一點。”
屋裏本來就窄,又沒開窗,幾個大漢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難聞又重,陳睿嫌棄的推開窗,緊接著靠在窗台上看熱鬧。
這個女人沈硯認識,那這樣就比較有趣了。
他倒是要看看沈硯怎麽為鬱可熙,大義滅親。
“你又闖禍了?誰同意你回國的?嗯?”沈硯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宋時委屈巴巴的抬頭,眼睛裏蓄滿了淚水,那副可憐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疼,宋時找準了規律,每次她欺負完他的女朋友們後,就會這樣耍無賴,之前的每次沈硯都會原諒自己,這次也不例外的。
等宋時對上他那雙冰冷的眼,意識到這次可能不太一樣了,有些事可能已經開始改變了。
變數就是那個正在椅子上坐著的女人。
沈硯的視線化成一把利劍,深深的紮進宋時的心。
她忽然冷冷的笑了,盯著鬱可熙,“我真是後悔啊,昨天應該直接一刀殺了你。”
鬱可熙的目光,冷而靜。
沈硯不可思議的看著宋時,“宋時,你怎麽能這麽可怕。”
宋時的眼淚順著眼角滾落,她微抬著頭,看著那個眼中對自己隻有厭惡的男人。
一個她愛慘了的男人,宋時心裏酸脹又疼痛。
“可怕?你怎麽不想想我是因為誰變得這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