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熙聞到周圍濃重的酒味。
陳深單手撐在牆上,自己勉強才能站穩,上半身彎著腰,看起來十分痛苦。
鬱可熙往前走了兩步,“陳深?”
她胳膊試探的碰他,手剛放在他的後背上,陳深猛地抬起頭,那雙眼睛猩紅,“走開!”
鬱可熙往後退,陳深自己扶著牆壁,強撐著往前走,人還沒到電梯處,咣當一聲摔倒了。
鬱可熙眉頭一緊,趕緊往他那邊跑,“陳深!你怎麽樣?”
地上躺著的人安靜,鬱可熙盯著他通紅的一張臉,害怕了。
他這樣不會是過敏了吧。
鬱可熙掏出手機想要叫急救車,地上的男人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不用。”
她手機剛按下了一個1,鬱可熙扶著他起身,“你確定你沒事?我怎麽感覺你是過敏...”
“嗯,沒過敏,沒事。”
陳深的嗓音,像是沙粒,粗啞。
她的手無意碰到他的胳膊,隔著單薄的布料,高於體溫的熱。
陳深按了電梯。
鬱可熙隨後追了過去,“你發燒了。”
“嗯。”
陳深揉著腦袋,頭暈,渾身燥熱,他現在感覺周圍的景物都在旋轉。
鬱可熙盯著他的後背。
陳深按的電梯層數,也是她的。
陳深腳步很飄,鬱可熙小心跟在他身後,擔心他摔倒。
陳深走到門口,開門。
轉身發現鬱可熙還跟著他。
“鬱總有事?”陳深眼皮掀掀。
鬱可熙沒想到,陳深住在自己隔壁。“陳總搬來多久了?”
“今天。”
陳深回答完,門就要關上。
鬱可熙伸出手扶著門,人沒動,“你現在需要去醫院。”
她語氣冷靜沉著,跟今天雷厲風行處理沈硯的事一樣。
一想到這裏,陳深的腦仁更疼了。
今天他還喝了酒,感覺感冒又加重了。
“不需要。”陳深沒了耐心,用了力要關上門。
咣當!
鬱可熙竟然鑽了進來,她後背緊緊貼著門,雙目漆黑無辜。
陳深伸出手撐在門上,完全把人圈在門和他的懷中間。
陳深比鬱可熙高一個頭,要低著頭才能和她平視。
“鬱可熙,你是他的女朋友。”
他聲音很低,呼吸盡數撲在鬱可熙的臉上,兩個人現在的姿勢本來就比較曖昧。
“嗯。”
鬱可熙算是回答他的話。
她又聽陳深說,“那你特莫還來招惹我。”
鬱可熙壓在身後的手,扣著門板。
陳深頭又往下壓了壓,話從唇角出來,“不想對我負責,別撩撥我。”
鬱可熙因他這句話,心尖顫抖了下。
很快麵前猶如牆的男人閃開了,話說完,陳深知道她自己會走,他先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最後躺在床上,腦袋一沉,昏睡過去。
意識模糊,他聽到門關上的聲音,門打開又關上。
他想著家裏進小偷,想要起身,大床像是一張網似的,四肢被纏繞的死死的。
沒人知道他們家的密碼。
緊接著,他聽到腳步聲靠近,一雙冰涼的手伸在自己的腦袋後,陳深抑製不住的抖了下。
那隻手瞬間抽了回去,陳深又想她的觸碰,腦袋主動伸過去。
他唇瓣溫熱,聽到軟軟的聲音,著了迷是的。
“張嘴。”
陳深還真乖乖的張開了,一個藥片接著一個藥片,又苦又硬,他想睜開眼睛抗拒,卻發現是徒勞。
藥吃完了,那雙手又輕輕的把他的腦袋放下了。
陳深拚了命的想要睜開眼睛,胡亂的伸出手抓住那抹冰涼,“別走。”
冰涼的觸感還在,人沒走。
次日清晨,陽光暖暖的落進屋裏,透著光的地板石光潔冰冷。
窗簾沒拉,床上的男人眼皮動了動。
陳深發現自己身上蓋了足足三床被子,身上的汗如雨一般,他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襯衣,西褲,潮濕的很不舒服。
陳深腦袋清醒了點,昏沉的感覺退去,整個人神清氣爽。
先去衝了個澡,昨天晚上的記憶漸漸回到腦袋裏。
回到屋裏,濕著頭發,床頭上放著的透明玻璃杯提醒他,昨天晚上的事是真的發生。
他拿了旁邊放著的盒子和便利貼,上邊寫著應該吃的劑量。
陳深手拿起便利貼紙,不用猜,他已經知道是誰。
昨天晚上,鬱可熙沒走,還照顧他一晚上。
陳深心裏滑過一抹喜色,腦袋裏又想到她現在是沈硯的女朋友,手中的紙捏緊,皺了。
他攤開,撫平,隨手夾在常看的一本書裏。
鬱可熙盯著黑眼圈上車,王浩開車,“鬱總,昨天又熬夜看方案了?”
昨天晚上,她照顧了陳深一夜。
鬱可熙閉著眼臨時補眠,“嗯,看文案了。”
鬱可熙推開辦公室門的一瞬間,沈硯從沙發上起身,嚇了鬱可熙一大跳。
“你怎麽來的這麽早!”
沈硯臉色很不好,眼底下的黑色濃重,看來昨天晚上沒睡好的不止鬱可熙一個人。
王浩一進門,強忍著臥槽沒說出來。
沈硯還穿著昨天宴會上的燕尾服。
鬱可熙讓王浩出去,自己脫了外套,走到辦公前。
“昨天後來的事我都聽說了,可熙你處理的很好。”
沈硯又躺回了沙發上,雙眼盯著天花板。
“收了沈總的錢,做事是應該的。”
沈硯自言自語的說,“鬱可熙,我要是喜歡的是你就好了。”
那樣的話,他就不用和宋時相互折磨了。
“別,宋時出身世家,人美又有個性,你們兩個才是天作之合。”
沈硯笑了聲,隨後苦澀的說道,“比翼鳥嗎?”
鬱可熙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怎麽?”
“沒有雙臂,互相折磨的沒有雙臂。”沈硯比了比自己的胳膊,他心累了。
宋時和他好像永遠也不會結束。
“沈總,你該直麵你的內心。”
“你呢?”
鬱可熙聽到他反問,“你直麵你自己內心了嗎?”
鬱可熙的腦袋裏想起來的,竟然是昨天晚上,陳深對她說的那一番話。
“不想對我負責,就別來撩撥我...”
嘖...這男人,流氓嗎?
“我沒有內心。”
鬱可熙回答的冷漠,沈硯倒也認可,畢竟像她這樣的女人,心裏隻有公司和利益。
“鬱總冷漠又無趣。”
“沈總不就看上我這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