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別逼她
殷墨書抱著蘇輕戈往前走。
在走了兩步之後,像是忽然間想起來什麽,轉過頭,視線冷冷的打在身後有些手足無措,但是又神情緊張的史岩身上。
史岩看著殷墨書視線陰冷的看著自己。
緊張的咽了一口吐沫,似乎是鼓起什麽莫名的勇氣一樣,開口就想要跟殷墨書說話。
但是,殷墨書卻隻是掃了他一眼,就抱著蘇輕戈大步往前走了。
史岩的話憋在喉嚨裏麵沒能說出來。
緊張握起的拳頭,也無力的又鬆開了手。
蘇輕戈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有人不斷的在自己的耳邊說話,叫自己的名字。
有人叫她輕戈,有人叫她姐姐,還有人叫她蘇蘇。
蘇蘇……
姐姐……
好懷念啊。
好懷念這兩個人在的時候,叫自己的名字。
爸爸,弟弟,還有那個人……
蘇輕戈皺著的眉毛慢慢的舒展開,心跳恢複正常,呼吸也變得綿長而均勻。
而旁邊將聽診器收起來的年輕醫生,卻有些顧忌的抬頭看了一眼守在病床前麵的殷墨書。
殷墨書皺著眉毛看病床上的蘇輕戈,緊繃的下巴,陰沉的神色。
見慣了這位副院長冷淡模樣的心腦科醫生林毓無奈的搖了搖頭。
殷墨書感受到林毓搖頭,就看向他:“她怎麽樣?”
林毓開口:“我看心髒不太好,心律不齊,年紀輕輕不應該這個樣子的。”
“心律不齊?”
殷墨書雖然不是心腦科的醫生,但是聽著林毓這麽說,也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神色變得冷了一些。
林毓今年三十一歲,也是醫院裏麵潔身自好的男神醫生,而且,尤其惹人眼紅的是,除了自身的優秀之外,跟殷墨書一樣,出身在不錯的家庭裏麵。
都是高幹子弟。
兩個人是同事,又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所以平時之間的聯係雖然不至於太密切。
但是,卻多多少少都是能夠聽到對方的一些事情的。
比如說,殷墨書搶來的這個老婆是霸王硬上弓娶到手的。
這個傳言,他沒有從殷墨書的嘴巴裏麵得到證實。
但是,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他覺得,八成是真的了。
殷墨書念著‘心律不齊’這四個字,就有點眼神發暗。
旁邊林毓也知道殷墨書這種聰明人差不多已經猜到了,就道:“我們出去說吧,你太太一時半會的也醒不過來。”
“她不是醒不過來,而是不想要醒過來。”
殷墨書的表情很不悅。
林毓笑了一下:“女人嘛,你要哄著順著,不能給她太大的壓力,追女人很講究的,要虜獲美人的芳心,到時候你還不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林毓笑著跟殷墨書說。
殷墨書直起腰,跟著林毓往外麵走:“她這是藥物的副作用吧?”
林毓點點頭:“嗯。”
“什麽藥?”
殷墨書問林毓。
林毓開口:“這大概得問精神科的醫生。”
殷墨書的臉色很不好看。
林毓一邊跟他往外走,一邊道:“女人你要是長期給她很大壓力,這對夫妻感情不太好。”
林毓這句話算是多嘴的。
說完之後,馬上就閉上嘴巴了,因為他看見前麵史岩正站在病房門口的走廊上。
這兩天醫院裏麵的傳言已經傳瘋了,說是蘇輕戈原本是史岩的女朋友。
後來來醫院找史岩的時候,勾引了殷墨書,這才變成了殷墨書的老婆。
現在看起來,傳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而且,哪裏能說是蘇輕戈勾引了殷墨書。
其實是殷墨書霸王硬上弓,強行搶了人家史岩的女朋友。
而且,史岩這個科室主任的位置,現在也全憑著把女朋友給了殷墨書,才坐穩了的。
嚴格說起來,這兩個人可是情敵。
林毓看人家情敵見麵了,他在這邊杵著也不是個事兒。
就咳嗽了一聲,道:“我科室那邊還有點事兒,我先回去了。”
林毓腳底抹油,說溜就溜。
諾大的走廊裏麵,就隻剩下史岩一個人對著氣場強大又冷鬱的殷墨書。
蘇輕戈性子要強,軟硬不吃,而且逼急了還是那種玉石俱焚的性格。
實在是讓他覺得很頭疼。
他拿蘇輕戈沒有辦法,所以看見史岩的時候就格外的煩悶。
對史岩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
史岩又是一個懦弱膽小的男人。
這下主動找上門,殷墨書也是沉沉的看著他,看的史岩渾身發毛。
史岩給自己在心底裏麵打了打氣,才聲音有些緊張不安的低低開口:“這是……輕戈出車禍的時候,從她的包包裏麵找到的。”
“你還去搜……”殷墨書剛要打趣一句史岩是搜車禍現場的包包的話。
就猛地頓住了話頭。
因為,在史岩的掌心之中,躺著一個白色的小藥瓶。
上麵沒有明確的藥品名稱。
但是,在藥瓶的旁邊,卻有一粒之前就被史岩從藥瓶裏麵倒出來的藥片。
扁圓形的白色小藥片。
殷墨書眯了眯眼睛,神情變得更冷。
史岩看見殷墨書的表情,鼓足了勇氣,開口道:“你別逼她了。”
殷墨書皺了眉毛,冷冷的抬頭看向史岩。
史岩麵對著這個比自己強大,又有背景跟能力的男人,口中的話幾乎要被逼退回去。
但是,一想到曾經溫柔平和的蘇輕戈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被殷墨書霸王硬上弓的娶回家,時時刻刻的都生活在殷墨書的掌控跟陰影之下。
活的那樣壓抑,拘謹,沒有自由。
就覺得,麵對殷墨書的冷意,也無法壓住自己內心裏麵對蘇輕戈的心疼跟對她不公待遇的憤怒。
他努力讓自己跟殷墨書對峙的時候不顯得太弱勢,挺直了脊背,對著殷墨書道:“你放過她吧!輕戈根本就不喜歡跟你在一起,她不喜歡現在這種生活!你如果繼續跟她在一起,繼續這樣對待她!你隻會害死他!她之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服用這種抗抑鬱的藥物!”
話剛說完。
殷墨書就伸手,一把攥住了史岩的領口。
史岩本來就才一米七出頭,比殷墨書矮了十幾公分。
現在被殷墨書一把抓住衣領,整個人都被提的踮起腳來。
別說是氣勢,就算是尊嚴,都被殷墨書給一下子踩在了腳底下。
史岩心裏麵直打退堂鼓。
但是卻還是咬牙硬撐著,努力不想讓自己把恐懼表現出來。
但是他手裏麵握著的那瓶藥,卻在被殷墨書提起衣領的時候,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沒有擰緊的藥瓶裏麵,也散落出了很多藥片。
扁圓形的白色小藥片裏麵,還摻雜著幾片黃色的小藥片。
史岩壯著膽子繼續道:“我說這些,都是為了輕戈好!我不想看輕戈被你害死!”
“她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殷墨書冷冷盯著她,視線像是一頭冷毒安靜的猛獸,讓史岩心髒都在不安的皺縮,“她現在是我的女人,別多管閑事。”
“可是……”史岩還想要繼續說。
但是,殷墨書手上一個用力,猛地就將他給一把摜到了牆壁上。
史岩被這樣猛地扔到牆壁上,整個人都被堅硬的牆壁給撞的肺腑生疼。
一個沒有站穩,就順著牆壁摔在了地上。
殷墨書厭惡的看著他弱雞一樣的模樣,冷傲的看著他,居高臨下道:“沒有什麽可是,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要是再插手我跟輕戈的事,我就要你好看。”
史岩被殷墨書冷毒的視線看的心裏麵一哆嗦。
殷墨書看他窩囊的閉上嘴,一句廢話也不敢再多說了,這才收回視線,掃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藥片,然後表情陰沉的往林毓的辦公室走。
史岩看著殷墨書大步的離開。
緊緊的攥住了自己的拳頭,轉頭看著散落在地上的藥片,不知道為什麽,眼睛就紅了。
他不是個男人!
他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保護不了!
看著她被人這麽強迫,折磨,卻什麽都做不了!
想到這些,史岩就開始憎恨自己的懦弱跟無能。
攥起的拳頭也猛地抬起,然後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地麵上。
……
殷墨書大步往前走。
腦海裏麵回放著的都是蘇輕戈那張跟他在一起之後,越漸沉鬱的臉。
然後就是當時她開車不要命的往前撞的瘋狂。
以及史岩給他看的那些藥片。
還有……初見蘇輕戈的時候,如同初陽一樣讓他覺得這個女人渾身都在發光的那種溫柔跟平和。
他想要靠近她。
想要擁有她。
就像是沉鬱在黯淡平庸的生活裏麵,終於見到了溫暖的太陽。
所以,不管是用什麽手段,都要得到這份光照跟明亮。
可是,太陽並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被她擁有。
他走到林毓的辦公室門口。
猛地一把推開林毓診室的房門。
林毓本來是在診室裏麵細細的品今年剛下的好茶。
茶杯剛端起來,房門就被人給猛地推開了。
弄得他手一抖,滾燙的茶水都潑在了白大褂上。
他皺眉,轉頭無奈的去看殷墨書。
看見殷墨書沉著一張臉,就趕緊道:“怎麽了,我的大少爺?”
他覺得,應該是史岩又說了什麽惹太子爺不高興的話。
果不其然,殷墨書出口就道:“史岩這個蠢貨讓我放了蘇輕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