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李力病發
正這麽喊著。
傷者忽然就胸口痙攣了一下,然後猛地嘔出來一口血。
血一下子噴在了胸膛上,連帶著史岩的手上也被染上了血!
傷者的家屬是個六十歲左右的婦女,看樣子是傷者的母親。
現在看傷者這樣嘔血,馬上就抓住了兒子的手,大叫道:“阿力!阿力你不能死啊!大夫會救你的,你清醒一點,媽媽在這裏!”
史岩皺了皺眉頭。
趕緊跟著傷者一塊兒進了醫院的檢查室。
樓下的忙亂在片刻後停息。
樓上的喬靜南看著樓下急診樓的人匆匆進了急診樓之後,就漸漸又變得稀稀落落的,這才掐滅了手裏麵的煙,將之扔到鐵皮垃圾桶裏麵。
然後推著輪椅折回去看蘇輕戈的病房。
病房裏麵,靜靜的聽,隱隱有殷墨書的聲音傳出來。
但是具體在說什麽,卻是聽不清楚的。
喬靜南推門又看了一眼。
發現蘇輕戈依舊沒有醒過來,這才放棄了等著殷墨書出來的想法,然後從病房門口離開了。
殷墨書陪在蘇輕戈病房裏麵大半夜。
第二天早上淩晨三點多鍾的時候。
蘇輕戈才皺了皺眉毛。
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殷墨書一隻手握著她的手指,一隻手支著自己的腦袋。
她動了一下,殷墨書就警覺的馬上睜開了眼睛。
然後去看她:“醒了?”
蘇輕戈經曆了手術,又昏迷了大半夜。
現在醒過來,身上的麻醉已經消失的差不多。
聽見殷墨書的話,微微怔了一下,眼睛又眨了眨,才看清楚,不是做夢。
的的確確是殷墨書在她的病房裏麵守著她。
她沒有說話,唇瓣有些幹。
想要撐著身子坐起來。
殷墨書看見她的動作,馬上就伸手扶住她,然後對著她道:“你手臂受傷了,不能用力,我扶你起來。”
殷墨書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麵,然後將她扶起來,給她腰後麵墊了軟綿綿的枕頭。
蘇輕戈沒有說話。
殷墨書卻給她倒了溫開水,然後給她遞到唇瓣邊。
蘇輕戈皺著眉毛,沒有要喝的意思。
殷墨書懶得跟她囉嗦。
自己喝了一口,然後捏住她的下巴,就給她灌了進去。
蘇輕戈接下那口水,感受著殷墨書唇瓣的接觸道自己的柔軟。
跟他手指捏住自己下巴的力道。
身體忍不住戰栗了一下。
等到殷墨書離開,她就像是觸電了一樣,猛地抬手,將殷墨書手裏麵的水杯給掃到了地上。
本來還算是平和的氛圍,瞬間就變得劍拔弩張。
殷墨書皺眉看她。
蘇輕戈低著頭,劉海擋住了眼睛,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臂,指著門口,聲音沙啞而費力的命令:“出去!”
殷墨書眯眼。
蘇輕戈也不抬頭,見他不動,就又重複了一遍:“出去!”
殷墨書被她激起一股子無名火。
在胸膛裏麵醞釀著。
但是,剛想發作,就看見蘇輕戈受傷的那隻手臂上,白紗布已經被血給染透了。
這才壓著火,起身從病房裏麵走了出去。
他覺得自己的脾氣已經收斂了許多,要是放在之前,蘇輕戈這麽對他。
他肯定會馬上收拾的她說不出話來。
雖然不至於去對她動手打她什麽的,但是,一點小小的威脅,也能讓她馬上就老實下來。
但是現在,他不想這麽做。
因為史岩說的對。
在跟他在一起之前,蘇輕戈根本不需要依靠著抗抑鬱的藥物來維持生活。
林毓說的也對。
跟這個女人過一年,還是過一輩子,才是他需要重視的事情。
他從病房裏麵出去之後,馬上就找了外科醫生過來給蘇輕戈重新換藥包紮傷口。
蘇輕戈坐在病床上,眼睛有些發怔的看著自己的傷口上被一圈圈的纏上繃帶。
醫生看蘇輕戈在換藥的時候,碘伏擦在傷口上,也沒有半分疼痛難忍的表現,就開口問她:“麻醉還沒過嗎?”
“過了。”蘇輕戈聲音淡淡的。
“你不疼?”
蘇輕戈聲音依舊寡淡:“那是我的事情。”
醫生聽見蘇輕戈的回答,隻覺得這個女人有些怪異。
但是礙於是殷墨書的老婆,也就沒有繼續多問。
而是換完了藥之後,就趕緊離開了。
醫生換完藥之後,還去跟殷墨書說了一聲。
殷墨書也考慮到了蘇輕戈麻醉已經過了的問題,問他:“她換藥的時候疼不疼?”
“她說那是她的事情。”
醫生這麽說完。
殷墨書就明白過來。
蘇輕戈是料定了他一定會問換藥疼不疼的事情,這才說了這句話。
言外之意,也就是不用他多管閑事。
殷墨書的臉色很不好看,那個負責給蘇輕戈換藥的醫生在說完之後也就找借口趕緊溜了。
不過,總覺得這夫妻兩個人之間怪怪的。
殷墨書這邊在生悶氣。
那邊林毓就像是聽到了消息的八卦熱衷者一樣,就又折回來,到了他的病房裏麵。
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開口道:“我聽說那個蘇律師醒過來了。”
“是,臭脾氣還是不改。”殷墨書話語中也難掩對蘇輕戈的不滿。
林毓就笑起來:“如果她是那種百依百順小鳥依人的,你還回像是現在這麽喜歡她嗎?”
林毓跟殷墨書喬靜南算是一個圈子裏麵長大的,都是有權有勢有背景的,從小什麽女人沒有見過,多麽溫柔的女人沒有經曆過。
他也覺得,女人嘛。
如果都是千篇一律的,就太沒有意思了。
他們的圈子裏麵根本就不缺美女,如果不是蘇輕戈的性格讓殷墨書覺得新鮮。
估計殷墨書也絕對不會對她這麽有興致。
“我倒是希望她對我百依百順的。”
殷墨書開口。
“那是因為你知道她絕對不會像你想的這樣,你才會希望,等他真的對你百依百順了,估計你就會膩味她了。”
林毓說的很有經驗的樣子。
但是殷墨書卻抬頭撇了他一眼。
而且眼神十分的不客氣。
看到殷墨書這樣不客氣的眼神,林毓就笑起來:“怎麽?我說的你還不信?”
“我不是你。”
殷墨書聲音冷淡而嫌棄。
林毓馬上就炸毛起來:“什麽叫做你不是我,感覺說的我就像是很花心一樣?”
“你不花心嗎?”
殷墨書順著他的話頭問下去。
林毓梗了一下,接著就給自己找借口:“人跟人之間的緣分是天注定的,有時候你覺得這個女人很喜歡,甚至看見她第一眼就已經在想以後跟她結婚生了二胎之後叫什麽名字了,但是實際上往往都是你跟她睡一個晚上,就會發現脾氣性格都不合適……”
“滾出去。”殷墨書根本就不等林毓說完,就不客氣的請林毓滾。
林毓有點下不來台:“我說的是真的啊。”
“出去,我不需要你開導我。”
林毓嘴角抽搐了一下,覺得自己的確是搞不定殷墨書,畢竟他以前真沒聽說有什麽爛桃花。
跟他這個被女人眾星拱月,身邊美女無數的的確是不能相比較的。
這麽琢磨了一下,林毓就開口:“我找喬靜南來跟你說。”
說完,就從病房裏麵出去了。
喬靜南回到自己的病房,還沒有休息上一陣,就被林毓給推著輪椅又推了出去。
邊推著他往殷墨書的病房裏麵走,邊開口幸災樂禍的講殷墨書被蘇輕戈從病房裏麵趕出來的事情。
並且有點大言不慚的開口道:“我就知道,蘇輕戈醒過來之後肯定會把殷墨書給攆出去,這個墨書也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強扭的瓜,還盼著這瓜能長成甜瓜,真是勾天真的。”
喬靜南無奈的搖搖頭。
林毓把喬靜南推到殷墨書的病房門口,禮貌的敲了敲門。
得到了殷墨書的允許,這才進了病房。
林毓盡職盡責的把喬靜南推進去之後,就聲稱自己還有事,先把喬靜南給放下,然後從病房裏麵給出去了。
林毓轉動輪椅,到殷墨書的麵前,看殷墨書坐在病房的沙發上,陰沉著一張臉,就笑了一下,開口:“她脾氣不好?”
“早就跟你說了,是個暴脾氣。”
“這一點可不符合你的擇偶觀。”喬靜南說的心平氣和。
而殷墨書卻微微一怔,隨後開口道:“計劃不如變化。”
“也是。”喬靜南開口。
不知道兩人想到了什麽,都是沉默了一陣。
之後,喬靜南才開口道:“她把你趕出來的?”
“脾氣越養越大了。”殷墨書很不滿。
“那可不是你慣得,”喬靜南開口提醒他,“應該是跟史岩在一起的時候,被史岩慣得。”
“史岩那種窩囊廢。”殷墨書語氣裏麵滿滿都是對史岩的唾棄跟鄙夷,“蘇輕戈還在做什麽夢,她以為她現在跟的還是史岩,嫁的還是史岩?”
喬靜南笑了一下:“女人都是喜歡被男人哄著,寵著的,就算是小狗小貓,你對她態度不好,他還不願意靠近你呢?更何況說是一個人?”
喬靜南說的話就跟清涼的水一樣,流到殷墨書暴躁的心裏麵去。
漸漸的,把他的心火就給澆滅了。
“我也不是沒有哄著她,寵著她。”
“許是方式不對,你好好想一想,也給她一段時間,讓她好好的感受一下正常的工作跟生活。”
殷墨書眼睛一眯:“正常?”
喬靜南也不畏懼他的神色,道:“你打亂了蘇輕戈的生活,你應該給她時間適應你的加入,並且好好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