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不是意外

  殷墨書跟殷江沒有痛痛快快的答應將許鵬輝跟殷墨萱的婚期提前舉辦,這讓許家人的心裏麵很不安。


  許鵬輝那邊也有些害怕失手。


  在回到許家之後,就千方百計的拖了關係,去找能在殷家說得上話的人打聽殷家的態度。


  殷江跟殷墨書雖然嘴上都是說的強硬,但是也不過是拖著嚇唬許鵬輝而已。


  呂芬那邊也知道,就女兒的心已經全飛到了許鵬輝的額身上。


  如今懷了這個孩子,就更是穩不住了。


  不讓她嫁給許鵬輝,還能嫁給誰呢?

  殷墨書跟蘇輕戈每周回家吃一次飯。


  感情也算是平穩。


  而工作方麵的事情,不輕不重,對她懷孕也沒有什麽影響。


  就是到了五月中旬的時候,蘇輕戈忽然跟殷墨書提起來,母親宋萍的生日就在這幾天了。


  宋萍剛去世的第一年,生祭是一定要回去拜祭的。


  但是讓蘇輕戈一個人回去,他也不放心。


  便看了日子,算著剛好是周末,跟蘇輕戈一塊兒回G城。


  曲姨那邊也記得宋萍的生祭。


  到了那一天,看見蘇輕戈跟殷墨書兩口子回來,便招呼兩個人去她家裏麵吃飯。


  蘇輕戈跟殷墨書在宋萍的墓前拜祭完,本來是準備直接回A城的。


  但是曲姨留下他們吃午飯。


  兩個人盛情難卻,便留在曲姨家裏麵吃飯。


  飯後,曲姨跟蘇輕戈一塊兒收拾了餐桌,洗了水果端上來,一邊吃水果,一邊跟蘇輕戈說話:“輕戈,我也睡這幾天才忽然想起來,你媽媽在去世之前,好像是出了一趟遠門。”


  一聽這個,蘇輕戈的眉心就忍不住皺了一下:“遠門?”


  宋萍跟她過世的父親,祖籍都是在這個縣城裏麵,既然是出遠門,那就不是探親了。


  “是啊,那幾天我在生病發燒,所以一直沒有去看你媽媽,等病好了,就聽說了你媽媽的事情,所以……“


  曲姨有點說不下去,眼淚就又要往下落。


  她握住曲姨的手,扯了紙巾給曲姨擦眼淚,心裏麵覺得母親生前出的這趟遠門蹊蹺。


  一邊安慰曲姨,一邊讓曲姨繼續說下去:“我媽媽沒跟我說過去哪兒,曲姨您知道她是去了哪兒嗎?”


  “我也不清楚,她隻是在我麵前提了提,更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曲姨隻是把宋萍生前幾天的事情都想了一遍,覺得她出遠門這件事沒有告訴蘇輕戈,就趁著讓她過來吃飯這個機會,把這事兒給說了。


  蘇輕戈臉上沒有什麽大的表情變化。


  但是心裏麵的疑雲卻更重。


  一直到回A城的路上,臉色都不太好看,頻頻出神,也不說話。


  殷墨書坐在她的旁邊,看她在地鐵上望著窗外出神,就伸手過去,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將她的手包在手心裏麵。


  蘇輕戈感覺到他握住自己的手,彼此的肌膚緊貼在一起,就轉頭,看向他。


  “還在想你媽媽?”


  殷墨書知道她傷心難過,想要盡量的去照顧她安慰她。


  蘇輕戈微微勾了勾唇角,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我想聯係一下當初趕到我母親死亡現場的警察。”


  “你懷疑什麽嗎?”


  殷墨書也是聰明人,她這樣一說,他就知道她是在懷疑母親的死因。


  “我母親有一條項鏈一直都戴在脖子上麵的,但是整理她的遺物的時候,我跟曲姨都沒有發現,所以想要問問案發現場的民警,看看有沒有見過這條項鏈。”


  她的理由很充分。


  殷墨書沒有起疑,到了A城之後,便找人給她聯係到了第一個趕去案發現場的年輕警察。


  還是一個協警。


  她將電話接過去,那邊的警察便開口:“蘇小姐,我是當時第一個趕去案發現場的警察,你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就好了。”


  “好的,”蘇輕戈別過眼,沒有去看殷墨書,而是巧妙的微微測了測身,不讓殷墨書看見她臉上嚴肅而冷沉的表情,“我母親的遺物不太對。”


  那個協警聽見蘇輕戈話,沉默了一下,才問:“請問,蘇小姐是認為少了什麽呢?”


  當時宋萍從河裏麵打撈出來的時候,口袋裏麵裝著鑰匙,錢包,跟進了水的手機。


  這些都是她身上常用的物品。


  從這些物品看起來,宋萍隻是出門去了很近的地方,不像是去遠門。


  但是,曲姨說她母親在事發前幾天出了遠門。


  而且,是曲姨病好的時候想要去見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就已經出世去世了。


  也就是說,在曲姨生病的前後幾天裏麵,一直到她的母親去世,曲姨都沒有見過母親。


  也不知道母親是不是一直在G城。


  所以,她有一個猜測。


  猜測她的母親是出遠門回來的路上被害的。


  “一條項鏈。”


  一說這個,那邊的協警明顯是語氣放鬆了許多:“不好意思蘇小姐,河裏麵亂石很多,如果您在宋女士的遺物裏麵沒有找到的話,應當是宋女士的項鏈脫落在了河裏麵,或者是根本沒有戴著出來,還留在家裏麵,我們在清理現場的時候,沒有撿到項鏈。”


  “是嗎?”


  蘇輕戈這樣一句反問的話。


  讓那個協警的語氣微微有點怒了:“難道蘇小姐懷疑我們會私吞您母親的項鏈?”


  “當然不會。”蘇輕戈微笑了一下。


  那邊的協警,這才語氣緩和了一些:“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掛斷了,我們這邊很忙。”


  “好,我會再回案發現場去找一下的。”


  協警淡淡:“那我就掛斷了。”


  蘇輕戈聽著對方著急掛斷,眼睛眯了一下:“請等一下。”


  “又有什麽事?”


  對方顯然已經不耐煩了。


  蘇輕戈早就料到對方會在被懷疑私吞死者財物之後而變得脾氣暴躁,但是依舊把早就準備好的問題給拋了出來:“我母親最常用的雨傘也不見了。”


  “案發現場沒有發現雨傘。”


  蘇輕戈手指驀地握緊了手機。


  那邊已經不想再跟他說話,連再見都不想要說,就要掛斷電話。


  “稍等。”


  “又怎麽了?”


  對麵已經被蘇輕戈的囉嗦給徹底的弄煩了。


  而蘇輕戈卻道:“那我母親錢包裏麵的車票,總應該還給我吧?”


  那邊驀地失去了聲音。


  仿佛是被驚到了一樣,在片刻的氣氛凝滯之後,哢的一下掛斷了電話,還有男人有些慌張不耐煩的罵聲:“不知道這神經病在說什麽。”


  然而蘇輕戈在對方掛斷了電話之後,卻是眯起眼睛,咬了咬下唇。


  她猜的沒錯。


  她母親不是意外失足落水。


  她母親也的確是出了遠門。


  但是,她母親在死後,或者是在死前,就被抽走了車票跟一切可以證明她出過遠門的東西。


  既然罪犯想要掩蓋她出過遠門的事情。


  那麽她的母親所去的這個地方,也一定跟這起凶殺案是有關的。


  隻可惜,這是在一個可以衝刷犯罪痕跡的大雨夜裏麵發生的。


  所以,她母親的死,就像是陳祥的死一樣,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證據,證明這是凶殺案。


  而不是意外事件導致的死亡。


  而她母親所去的那個地方,很有可能是陳祥家裏人所在的地方。


  許鵬輝不想讓她找到陳祥的家裏人。


  因為陳祥的家裏人的確知道跟當年有關的很重要的事情。


  她的母親既然會被殺,也一定是掌握了很重要的證據。


  從陳祥家人的口中套出來很多東西。


  可是,因為這些東西,而喪了命。


  可是,從上一次她在殷家廚房裏麵詐了許鵬輝那一次可以看出來,許鵬輝即便是找人殺了她的母親,但是並沒有從她母親的手裏麵找到那些可以使許鵬輝恐懼不安的證據。


  她咬著下唇,思索了片刻,才轉身對著殷墨書道:“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殷墨書在旁邊雖然聽了她講電話,但是隻有幾句,並沒有辦法聯想到她這通電話裏麵到底有多少的試探。


  聽到她說肚子不舒服,便將她手中的手機拿開,幫她摸了摸肚子:“我帶你去醫院。”


  蘇輕戈點點頭:“嗯。”


  殷墨書取了一件薄外套,給她披在身上,然後扶她往門口走。


  蘇輕戈捂著肚子,表情有點難受。


  殷墨書看的心急,幹脆一彎腰,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蘇輕戈也沒有拒絕,順勢,有些溫順的,環住他的脖子,將臉蹭在了他的肩頭。


  殷墨書還沒有發現她跟許鵬輝之間的人命恩怨,但是她已經不得不去麵對許鵬輝了。


  既然已經對上了?

  又有了她母親的命被白白害死,許鵬輝想要娶殷墨萱,哪裏會有這麽容易?


  她肚子裏有殷墨書的孩子,殷墨書為了救她,也曾把自己的命豁出去。


  縱使之前破壞她跟史岩的感情有萬般的錯,但是救了她兩次,也已經一筆勾銷了。


  她不想害墨書的家人,也不想放過許鵬輝。


  如果殷墨萱真的要嫁給許鵬輝,那麽,事情一點點的被扒出來的時候,殷墨萱也會受傷。


  殷墨書這麽疼愛這個妹妹。


  她作為墨書的妻子,不會讓墨書在妹妹跟妻子之間為難。


  所以,無論如何,用什麽辦法也好,她不能讓許鵬輝跟殷墨萱結婚。


  這兩個人,如果能分手,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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