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你能為他做什麽
第
沈寶妍的頭上被包上了厚厚的繃帶。
長發順著肩膀披散下來,即便是頭上受了傷,但是看起來仍舊有種病弱美人的感覺。
蘇輕戈不得不感歎,這種年輕女人的美讓人移不開眼。
而她在看著沈寶妍的時候,腦子裏麵也會回想起呂芬曾經說過的話。
她們很像。
她們都像一個叫做清盈的女人。
那麽,她們究竟相似到什麽樣的程度呢?
沈寶妍看見蘇輕戈來了,心裏麵帶上了一種勝利一般的優越感。
他既然在過來的時候看見是自己的病房卻沒有馬上離開,就說明,她沈寶妍還是能讓她感受到危機感的。
“還以為殷太太不會來了,差點就睡下了。”
沈寶妍調整了一下坐姿,看見蘇輕戈的懷裏麵還抱著裴裴,就微笑:“剛才發生的事情,嚇到裴裴了吧?”
“我們家裴裴不是這麽容易被嚇到的。”蘇輕戈沒有把裴裴放在地上,而是依舊抱著她。
“也是,有殷太太這樣厲害的媽媽,裴裴的膽子是不應該小的,”沈寶妍笑著說了這麽一句明讚暗諷的話,接著就從旁邊果籃裏麵拿了一個橘子,衝裴裴伸過手去:“裴裴要吃橘子嗎?”
裴裴在家裏麵的時候水果都是下午吃,而且最討厭帶酸頭的水果。
現在看見橘子更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眼珠都冷淡淡的。
沈寶妍沒能討到孩子的喜歡,就把橘子給順手放在了桌子上麵。
蘇輕戈看著沈寶妍這幅精神氣還不錯的樣子,就道:“沈護士還是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我要說的話,殷太太應該能夠猜得到才對。”
“我猜不到一個人能夠蠢到什麽樣的地步。”蘇輕戈說話不留情麵。
立刻就讓沈寶妍的臉色冷了幾度。
沈寶妍眯了眯眼睛:“殷太太……”
“你隻是我丈夫身邊的一個護士,而我是他的太太,縱然你在外麵可能聽到了點風聲風語,但是也不應該貿然騙我來見你。”蘇輕戈說著,就笑了一下,“沈護士你是想要跟我示威嗎?”
沈寶妍被一下子就揭露出本意來,臉上那虛偽的笑容也懶得繼續裝下去。
“當然不是示威,隻是想要跟殷太太更近距離的談一談而已。”
“談什麽?”
“談一談您的未來,墨書的未來,還有裴裴的未來。”沈寶妍說的很長遠。
但是蘇輕戈卻嘲諷的看她:“那是我們一家的事情,你一個外人要操心別人家的事情做什麽?”
沈寶妍實在是太心急了一些。
即便是已經得到了呂芬的認同,甚至默許了她去接近殷墨書,但是她也不應該這麽早就把蘇輕戈叫來攤牌。
蘇輕戈覺得她年輕,也覺得她愚蠢。
在沒有得到殷墨書確切堅定的認可的時候,她有什麽資格來跟她叫板?
“我現在是外人,但是很快,我就不是外人,殷太太您才是外人了。”沈寶妍勉力保持著鎮定。
“是嗎?”蘇輕戈笑著看她,“殷墨書說過了?”
“墨書當然不會說,但是你自己心裏麵沒有數嗎?”
“我心裏麵要有什麽數呢?”蘇輕戈眼神冷淡的掃著坐在病床上的沈寶妍,語氣也不驕不躁,“我是殷墨書的妻子,殷墨書如果想要換個老婆,他會明確的跟我說,如果他沒有說,那就說明他沒有這個打算,也說明,沈小姐是多慮了。”
說完之後,她稍微琢磨了一下:“或者說,是自作多情了。”
“你……”沈寶妍被蘇輕戈堵得心口發悶,想要跟蘇輕戈嗆聲,卻也無法去嗆。
畢竟蘇輕戈所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殷墨書如果想要跟她在一起,對她有意思,肯定會跟這個沒有感情的妻子斷了,選擇離婚。
但是,殷墨書沒有這麽做。
也正是殷墨書沒有這麽做,她才選擇給蘇輕戈一點壓力。
沒想到,蘇輕戈居然一點都不慌。
“等沈護士你有了依靠跟籌碼,再來跟我攤牌叫板,現在還著急了一點。”
蘇輕戈懶得跟她繼續說下去,抱著裴裴就要從病房裏麵離開。
沈寶妍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把蘇輕戈給騙過來了,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就讓她這麽走。
“蘇輕戈!”
蘇輕戈被直呼名字,不悅的皺眉,轉頭看她。
沈寶妍像是豁出去了一樣,提了一口氣,問她:“你跟墨書在一起能給墨書什麽?”
蘇輕戈看著她,笑了一下。
“你根本就不敢說你能給她什麽!”
沈寶妍這句話,讓蘇輕戈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幾分。
“你隻能給殷家帶去災難,就像是一個災星,瘟神!”
沈寶妍語氣有些驚動。
蘇輕戈提醒她:“詛咒詆毀我也不能讓殷墨書改變決定,而且,你不管說什麽,我都不會讓你來我們家撒野。”
“你根本不配跟墨書在一起,為什麽還要死皮賴臉待在墨書的身邊?”
蘇輕戈眯了眯眼睛。
因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她還有裴裴這個血脈相連的兒子,當然是因為……
她咬了咬下唇,在腦海裏麵浮現出殷墨書的背影的時候,立刻掐斷了自己的思緒。
沈寶妍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頭:“我可以為了墨書把自己的命豁出去,你能嗎?”
蘇輕戈覺得好笑一樣,突然低笑出來。
這個女人,真的把這種事情提到台麵上來說了。
看見蘇輕戈發笑,沈寶妍就皺著眉毛問她:“你笑什麽?”
蘇輕戈看著她,覺得有點同情:“那你知道不知道,殷墨書曾經為了我,也把命豁出去過?”
載著許鵬輝的那一次,她將車子直直衝出去,是殷墨書在最後關頭護住了她。
這一點,她一直記在心裏麵。
隻不過,不知道應該用什麽感情去麵對而已。
沈寶妍顯然是沒有查到這件事,聽見蘇輕戈這麽說,就怔了一下。
蘇輕戈搖搖頭:“我跟墨書雖然說不上老夫老妻,但是我們曾經經曆這些的時候,你還在學校裏麵,要插足我們的婚姻,你還是多做做功課吧。”
蘇輕戈懟的沈寶妍一句話也說不出之後,才抱著裴裴從病房裏離開。
沈寶妍看著蘇輕戈從病房裏抱著孩子出去,秀麗的眉頭皺的死緊。
雙手也緊緊攥成了拳頭。
本來還以為這個女人現在在殷家被婆婆瘋狂嫌棄,丈夫也隻是跟她逢場作戲,她已經承受不住什麽打擊了。
卻不想,今天跟她見麵,發現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
她可沒有想象中來的那麽包子。
看起來,還等另辟蹊徑才能把她從殷家趕出去。
……
蘇輕戈從病房裏麵出來之後,就擰緊了眉頭,心裏麵自然也很氣。
不管是哪一個正房,遭到了小三或者是之插足者的挑釁都會很生氣。
她也不例外。
但是,起歸氣,沈寶妍之所以能這樣有恃無恐的到她麵前來跳,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己那個婆婆給了沈寶妍太多的好臉色。
以及默認她來取代自己位置的信心。
蘇輕戈步伐沉重的抱著孩子回殷墨書的診室。
一路上都抿著唇不說話。
裴裴也攏著眉毛去觀察蘇輕戈臉上的表情,看見她不高興,就乖乖的什麽話也不說。
到了殷墨書診室門口的時候,才喊了一聲:“粑粑!”
殷墨書被兒子的喊聲叫到,便轉過頭來看他們母子,眉心微蹙:“你們去哪兒了?”
他辦完事之後就直接往診室這邊來。
但是打開門卻沒有看到她們母子。
真不知道他們兩個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是去了哪裏。
蘇輕戈當然不會跟他說沈寶妍的事情,殷墨書對她的態度不明不白。
真說不好在那個極其厭惡自己的婆婆的助攻之下,殷墨書不換老婆的態度還能堅持多久。
裴裴被爸爸問道,倒是想起了剛才見到的人,開口就道:“麻麻生氣!”
他是看了蘇輕戈冷臉一路,知道蘇輕戈生氣,所以跟殷墨書說。
殷墨書聽見兒子的話,就將視線轉移到了蘇輕戈的臉上。
蘇輕戈調整了一下神色:“你診室裏麵太悶,我帶著裴裴出去透透氣。”
她說話沒有什麽溫度,也看不出喜怒來,隻讓殷墨書覺得很冷淡。
再去看裴裴。
裴裴也是扁了扁小嘴,沒敢再說別的。
“沒事的話,就回去吧。”
殷墨書去伸手接裴裴。
蘇輕戈便將孩子遞了過去。
裴裴被爸爸單手抱起來之後,才附在殷墨書的耳邊說了一句:“麻麻不高興。”
蘇輕戈聽見孩子說話,沒有做回應。
隻是一路上回家都很沉默。
殷墨書握著方向盤在想母親呂芬跟他說的那些話。
而蘇輕戈則是在想沈寶妍說的那些話。
是啊,雖然那個時候她嘴硬的不行。
可是,她能為殷墨書做什麽呢?
她隻能像是個災星一樣,把殷家給攪合的天翻地覆。
如果殷墨書真的對沈寶妍有心的話,她是不是還要堅持在這場不死不活的婚姻裏麵?
其實,沒有必要這樣折磨自己。
隻是,裴裴她不能再拋棄一次。
隻要殷墨書願意把裴裴的撫養權給她,那麽,她可以離開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