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你們的路會很難走
當年芸錦女王是如何將焱魔封印起來的，確實也沒有對後世留下任何一些記載，留下的隻言片語對於他們封印麵前這個強大的敵人卻是沒有任何作用的，白淽其實心裏也有些奇怪，既然焱魔是這麽厲害的一個人，按照芸錦的處事法子，當年的曾祖母肯定會考慮到後續的問題而將封印術法流傳下來。
可是為什麽，卻是什麽都沒有提過，就好像焱魔這個人完全不存在一樣，具體的緣故到底是什麽，這點白淽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深究。
靜下心來努力的積蓄力量去匯聚封印術法，半空中逐漸結成形態的封印術開始隱隱發光，小白揮動尾巴，將自己尋出來的藥鼎扔進了陣法最下方的位置。
看著頭頂和顧玖笙寧筬纏鬥之下卻還能夠遊刃有餘的人，白淽加重了手上的力氣，被這個世界的戾氣和聚幽地豢養之後的焱魔，幾乎是以原本的力量衝破封印的，相比之下，他在這個世界沒有絲毫的束縛，與她和顧玖笙不一樣，能夠毫不顧忌。
寧筬躲過了焱魔刺過來的劍招，卻被狠狠的刺了肩膀一刀，左手幾乎就要失去感覺一般，他拎著劍咬牙看著當初顧玖笙劍式的焱魔，手上的劍狠狠的砍了過去。
“噗！”對麵的人一口血吐出來，一掌擊飛了寧筬。
從空中掉下來的人手中的劍率先落在地上，觀察了寧筬半響的虺急忙撲過去，張開翅膀接住了從半空中掉下來的人。
“寧先生，您沒事兒吧？”虺擔心的問了句。
“咳咳”寧筬咳了口血出來，有些吃力的被放在地上，“不行，我還得再上去。”
顧玖笙一個人實在太過危險，他現在也算是徹底清楚了，到底他們在做什麽，恐怕這是被那個機關放出來的妖物，如果不除去的話，後患無窮。
“不行啊，您的傷太重了。”虺閃動翅膀張口。
白淽用力結著封印術法看著他，就算是給了靈力，畢竟寧筬缺少實戰經驗，和顧玖笙那樣天生的王者已經在幻靈大陸可以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人來說，實在還是太過脆弱了一些。
“寧筬，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們雖然給了你靈力，可是你也需要花費時間去融合，不能夠靈活的運用，對於你來說也相當於是廢物。”白淽叫了句。
寧筬搖頭，“不行，你看顧玖笙已經越來越擋不住了，已經等不到時間讓我去習慣了。”
再這麽看著下去的話，恐怕顧玖笙都沒辦法應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
“可是，你的身體已經快扛不住了。”白淽看著他說了句。
比起現在寧筬的情況，她更加擔心顧玖笙的情況，雖然有她的力量加持，可是焱魔的力量實在也泰國清強大了。
“我和你一起去。”虺忽然出聲。
寧筬側目看著在他肩膀位置的虺，現在是青色蝴蝶樣式的虺煽動翅膀安靜的看著他，他蹙眉想了想，張口道，“不行，怎麽能讓你過去。”
說完這句話之後，寧筬沒有顧及他們的阻攔徑直衝了出去，劍光在空中閃爍，三道身影打的不可開交。
不過寧筬始終不敵，再次被打落的時候，白淽身邊的虺已經撲了出去，直直的進入了寧筬的身體裏，再次睜眼的時候，他眼中閃過青色的靈氣。
如果真的論起來，寧筬是半路出家的靈者，的確不能夠和虺這樣從小養在山間的精靈相比，虺能夠將白淽和小白給的力量發揮到極致，畢竟這是她的天性。
“小白，再快些！”白淽張口叫了聲。
在鞏固封印的小白額前那縷金光變得越發閃爍其中，源源不斷的往封印輸送力量過去。
宮黎閉著眼睛，他麵前的兩半鏡子慢慢的合成一塊，被粘連一半之後，開始慢慢的往兩頭串聯起來，無論現在外界的聲音如何的嘈雜，他都隻專注於自己的事情，絲毫不為所動，甚至沒有睜開眼睛過一次。
“臭小子，我勸你還是馬上下去吧，不要總是盯著我不放，否則的話你會後悔的。”焱魔躲過顧玖笙的攻擊之後看了眼麵前的年輕人。
他遇到的敵人裏，這個年輕人的確是個人才，能夠在他的手底下過這麽多招式，如果不是在這個世界出來的話，他恐怕還真的有些不敵。
隻可惜對麵的人絲毫沒有聽從他的話，一招一式隻取命脈。
焱魔看了眼地麵上的白淽，手掌中心化出來的火球直直的拋了過去，襲擊的目標自然是現在正在專心致誌凝聚封印的白淽。
顧玖笙急忙將手上的劍扔出去擋住了衝向白淽的火球，卻被對麵的人抓住了空隙一劍刺穿了胸腔。
“如果你心裏沒有其他的話，恐怕會是一個好對手，隻可惜”焱魔盯著他笑出來。
“噗”顧玖笙一口血吐了出來，在看到地麵上的白淽毫發無傷的情況下，嘴角帶出笑意，瓷白的手指握住了他胸前露出的一般劍刃。
“你錯了。”
黑色的靈氣化開，一股火焰從劍刃開始蔓延到了對麵人的身上，虺看住了時機一擊刺中了他腰側，再將劍刃往裏推了推。
源源不斷的戾氣從他的傷口泄露出來，他低頭看了眼身上的情況，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兩人。
“啊！！！！”仰頭長嘯一聲之後，周身化出的力量將顧玖笙和虺硬生生的打了出去。
兩人分別落在了兩個方向，半空中的人還在握拳大叫，白淽看到了化開的封印已經成型，鬆開手撲過去擋住了快要集中顧玖笙的戾氣。
“噗”白淽一口血吐了出來，男人瞳孔中帶著深深的痛意，急忙將人抱在懷裏。
“我沒事，小傷，你還撐得住嗎？”白淽看著他的樣子。
從認識他開始，顧玖笙從來都是意氣風發肆意淩然，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她心疼的握住男人的指尖。
“過去等著我，不許再過來聽到沒有。”顧玖笙忍著痛意抬手，將白淽送到了小白的身邊，“打完就回來找你。”
小白用心的在支撐封印術，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如何能夠將焱魔送過來，否則的話一切都白瞎。
倒在地上的虺有些用力的在喘氣，白淽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查看她的情況，“怎麽樣了你。”
虺搖頭，好在是她占了寧筬的身體，否則的話要是承受了這樣的襲擊，寧先生肯定特別的痛苦。
“你好好休息。”白淽說完這話便衝了過去。
掌中的劍徑直刺向了空中不斷散發戾氣的男人，躲閃之間找到空隙的顧玖笙用力將人束縛住，往封印的地方帶過去。
“小白！準備好了。”白淽叫了聲。
“不是讓你在下麵等我嗎？”顧玖笙看著來到自己身邊的白淽。
她笑了笑，輕輕握住他的手，“這一次，無論生死，我們夫婦都應該在一起不是嗎？”
顧玖笙看了眼握著他的手，已經被鮮血染紅，他們倆的血已經融合在一起。
對麵的人盯著他們倆，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從前那兩個人一般，他們從前也是這樣，站在他永遠伸手都無法企及的對麵，是他永遠觸碰不到的人。
白淽的臉在他的眼中開始逐漸化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可是他卻已經看不清楚，那張臉是生的什麽模樣了。
“焱魔？你為什麽會叫這麽名字？好好的人，為什麽會給自己取這麽一個名字？”
“你一個人長大，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嗎？”
他的發色和瞳孔顏色都異於常人，和尋常人不同，這樣一個異類有沒有父母的庇佑，從小到大，他受過不少的欺負。
那個青衫少女，出現在了他的世界裏，重新教會了他如何去熱愛那個他無比痛恨的世界。
在他失意間，白淽和顧玖笙已經攻了過來。
“哈哈哈哈！！！！”他仰頭長笑，長及腰際的長發在空中無比張揚。
兩把劍直直的插入了他的胸口，看著麵前的兩人，他眼角帶著眼淚，輕輕抬手，想要去觸碰他麵前的白淽，可是卻無法碰到。
他胸前開始積蓄起了一股黑色的力量，嗎，慢慢的匯聚起來，顧玖笙見狀，迅速的將白淽扔了出去，自己硬生生的擋下了那招攻擊，反手一掌將焱魔打在了封印裏。
“玖笙！！”白淽叫了聲，撲過去接住了從半空中掉落下來的人。
宮黎睜開眼睛，嘔出一口血看著倒在白淽懷裏的顧玖笙，他捏著鏡子衝了過去，蹲在了白淽的麵前。
“你疼不疼？”她小心翼翼的不敢碰他。
顧玖笙握著她的手，忍住胸腔翻湧的血氣，輕輕抹去她的眼淚，“不哭，我不疼。”
“你騙我，你肯定很疼對不對？”白淽緊緊的抱著他，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你會沒事的。”
她撐著身體，掌心抵在他胸口的位置，源源不斷的開始輸送靈氣過去。
被結界困住的焱魔站在中央的位置，看著對麵的兩人，剛才是他神情恍惚了，可是現在請醒過來了卻也沒什麽辦法。
這是芸錦的封印術法，一旦進來了，隻能等著被封印起來，強大的結界讓你無所適從。
“小丫頭，你不用哭了，他傷的很重，等到葬禮上你再好好的哭泣吧，你是芸錦女王又如何，可惜你比百禾安不知道差了多少，你的力量耗費的太大，也已經不可能救活他了，沒想到多年之後封印我的，還是白家和顧家的人，真是造化弄人。”他歎了口氣，像是已經認命了。
莫郤苟延殘喘的爬過來，匍匐在結界四周看著站在裏麵的人，“主人，主人”
焱魔看了眼他，雖然他並不認識這人，隻不過好歹是將他從封印裏放出來大鬧一場的人，他臉上也沒那麽凶狠。
“你要是還有心的話，就繼續交代你手底下的人，這個結界也就還能夠困住我百年，百年之後，機緣巧合你還能夠再次將我放出來。”焱魔看著匍匐在地上的人。
他當年之所以願意留下暗靈堂，也是為了給他自己留下機會，至少也出來大鬧一場呢。
“主人！”莫郤再嘔出一口血，這可是他這幾十年來的心血。
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已經付之一炬了，讓他如何能夠心甘情願。
“小白！”白淽叫了聲。
小白仰頭，口中逐漸吐出了一個墨綠色的泡泡，那個泡泡逐漸在半空中開始升騰起來，最終炸開，一道女相浮現在半空中。
焱魔看著出現在他麵前的影像，愣在原地忘記了反抗。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衝破了封印。”影像裏的人張口。
白淽抱著顧玖笙，那個影像她認識，那是白禾安的影像，是她的先祖。
“你”焱魔看著她，眼中帶著些許不可置信。
“我當年設置的封印，便是隻能夠困住你四百年的時間，讓你思過反省，如果你內心已經有了悔意，祛除了你心裏的陰暗，那麽你便能夠出來，看樣子，你並不是真心悔過之後出來的。”百禾安看著他。
焱魔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外泄的戾氣，低頭笑出聲來，“是你將我關起來的，現在卻說，有意放我出來，禾安，你到底還想騙我多久？”
百禾安的影像一愣，卻還是張口，“我想你心裏始終還是有善念，可是卻沒有想到，你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
“那你為什麽，沒有對任何後人提起過我？”他抬手指著對麵的白淽和顧玖笙，“那個小子身上有顧天清的氣息，他是顧天清的後人，你們沒有在一起？”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百禾安看到顧玖笙和白淽，再看看焱魔，“到現在，你還是沒能夠走出來，當年已經說過一次，我不會再解釋第二次，這一次如果你能夠洗滌自身的話，能夠再次從封印裏走出來，我當年說過，我不會害你。”
“嗬嗬”焱魔低頭笑了笑，“你不會害我，可是卻也從來沒對我手軟過。”
一次又一次，不是不見血就不算是殺人，有種死，比身死更恐怖。
“你還是不懂。”
還沒等百禾安的話說完，結界開始起了作用，焱魔站在中心，一動不動的看著她，聽話的被吸入了小白淨化之後的藥鼎。
百禾安的影像看著白淽和顧玖笙，“你是？”
“我是白淽，芸錦第十五代王。”白淽算是對自己的祖先做了自我介紹。
百禾安能夠看得到她額前的芸錦花，再看看她懷裏的顧玖笙，“這是顧家的人？”
“他是顧玖笙，九天王朝君主。”
百禾安一愣，盯著她懷裏的人看了半響，看懂了兩人之間的關係，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意味。
“先祖，我想請問，那焱魔是怎麽回事？”
從百禾安和焱魔的對話當中，她能夠聽得出來，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麽關聯的，最起碼後世留存的那些有關焱魔的形容也是半真半假，而且百禾安和他好像真的很熟悉。
“當年焱魔被我封印，我之所以沒有留下封印的術法，是其中關聯太多，沒想到多年之後還是這個樣子。”百禾安歎了口氣。
“他當年是因為凶性大發連續屠了十城，最終才被您封印起來的不是嗎？”白淽看著她，這是當年母親和她說的。
百禾安點頭，“他的確連屠十城，殺了數萬民眾。”
當年的如果他不是執念太深的話，也不會在幻靈大陸肆意屠戮惹的上天震怒，其實或多或少也和百禾安有關係，最終才連累芸錦惹來了天罰。
“能夠到第十五代，芸錦是否已經扛過了天罰？”百禾安看著她。
白淽點頭，芸錦全族被封印起來，隻用等到她開啟封印全族便可恢複如常，這也算是抗過了天罰。
“想必你過的也十分不容易。”百禾安看著她懷中的顧玖笙，“芸錦王者的情路都過多跌宕，你能過經曆天罰走到現在，的確也是十分出色的孩子。”
隻是她的未來，恐怕還十分跌宕起伏。
她懷中的人，是顧家的孩子，白家和顧家，素來沒有任何緣分，既是權利的兩道巔峰，自然也被上天分隔成為了不同的區域。
他們是注定永遠沒有辦法交叉的兩條線，哪怕有緣分，也是孽緣，這是顧天清和她曾經走過的路，那樣的痛徹心扉，最終他們也沒能夠走到最後，各自分成。
“先祖，那焱魔百年之後，是否還會再次出世？”白淽看著她不確定的問。
百禾安搖頭，“這不在於我，而在於你如何做，你是個合格的王者，隻可惜你的情路不會太過順暢，我當年能夠為他做的也已經做盡了，以後他的路如何，便取決於將他再次封印起來的你了。”
“您的意思是？”她低頭看著顧玖笙，懷裏的人已經失去了意識，這一次，他傷的太重了些。
“我到時間走了。”百禾安的視線落在顧玖笙的身上之後再次開口，“如果真的沒有緣分，也就不要強求了，最後痛苦的隻能夠是你自己。”
這是她曾經經曆過的一切，曾經走過的那條路，如果可以的話不要再讓這些孩子再走一遍，那樣的話太痛太痛。
百禾安的影像消失在空中，白淽將顧玖笙輕輕的放在了地上，走到了已經封印焱魔的藥鼎麵前。
莫郤探手想要觸碰到藥鼎，卻被白淽一道揮開。
“你不會再有機會去喚醒他了。”白淽回頭，從宮黎的手上接過了清空鏡。
“你要做什麽？！”莫郤嘶吼一聲。
每一次焱魔複生會造成多少戾氣匯聚，又會害了多少條人命，病災現場那些被不斷輸送出去的屍體現在還曆曆在目。
那樣的慘相不適合在出現，無論焱魔是如何想的，這世界上總是會有為了尋求力量而帶著野心想要喚醒他的人，恐怕當年百禾安沒有將焱魔的事情詳細書寫記載流傳下來，其中也有這個緣故。
沒了一個莫郤，還會有千千萬萬個莫郤，人心難測，要想能夠永絕後患，必須要從源頭上斷絕一切。
“清空鏡包羅這世間萬象，不同的時空不同的空間，你不是也知道嗎，既然你們這麽執著，我會將封印他的藥鼎扔進這清空鏡裏，它會落到什麽地方去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莫郤，這次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藥鼎被封進了清空鏡裏去，去向不知，這數十億的空間，怎麽可能再尋得到，這是永絕後患的最好法子。
“莫郤，你要為你的過去付出代價。”白淽輕輕握住了他的脖頸。
“你不就是想殺了我，當年你母親沒能夠做到的事情，現在也應該由你做到，可是你別忘記了，我死了，暗靈堂還在，他們會尋找主人在這世間的一切蹤跡，無論如何都一定會”
白淽閉眼，回頭看了眼已經失去意識的顧玖笙和寧筬，宮黎，向雯。
她手中利刃而出，直直的刺進了莫郤的心髒中，“我不會再給你們這個機會。”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便告訴你你不知道的事情，你難道就不想清楚白禾安和顧天清到底是怎麽回事嗎？當年他們的事情被瞞的緊，可是卻除了暗靈堂之外！”莫郤看著白淽驚恐出聲，想要為自己掙來一個前程。
“我不想知道，也不願意知道。”白淽將手中的劍往前推了推。
“好，這是你逼我的，我會生生世世詛咒你，白淽，顧玖笙”
白淽斷了他的念想，她自己也好不到那裏去，百年前的事情，白家和顧家瞞的死緊，可是卻也堵不住悠悠眾口，暗靈堂的記載中可是留有餘存。
無論如何逆天改命，也改不掉原來的孽緣。
“白小姐，他說的是什麽意思？”虺從寧筬的身體裏出來到了白淽的身邊。
“沒事，先帶著他們離開吧，這裏快要毀滅了。”白淽看著四周開始燃起的黑色火焰。
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地方給他們治傷，寧家是一個最好的去處，至於莫郤的話，需要時間去查證，白禾安和顧天清的路，到底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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