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要勸阻趙復渠的黃文澤,聽到趙復渠的話之後也是明白了趙復渠的想法,面容上呈現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自從退守涿縣以後,趙復渠為了防備奉武軍隨時可能的入侵,一方面是積極經營順平,新樂想要將這兩座城池建設成涿縣的屏障,抵禦奉武軍的第一條戰線,另外一方面也是厲兵秣馬,招募兵丁擴軍備戰,截止到目前已經準備了九萬餘兵馬。
而將軍隊擴大到這一規模的代價就是,目前幽燕南部十五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適齡男性幾乎全部被徵召入伍,如果不是擔心種地生產徹底陷入癱瘓,趙復渠還有意將年齡上限擴大到五十歲。
即便如此因為大量缺少適齡勞動力,目前幽燕的種地生產幾乎都是交給老人,孩子,婦女來做,而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勞動產出大幅度的下降,所以即便趙復渠加大了稅收力度,試圖將老百姓最後的油水也榨出來,將民間弄的是怨聲載道,但是卻依舊出現了不小的財政缺口。
之前對於財政缺口,燕軍還能夠從冀豫要一些支援彌補上,高宗昌雖然奸詐狡猾,但是他也不想和如狼似虎的奉武軍直接在地盤上接觸,因此燕軍的局面還能夠維持下去。
但是隨著現在形勢有了新的變化,不僅順平,新樂失守,失去屏障后腹地暴露在了奉武軍的鐵蹄之下,如果現在這個時候燕軍沒有一些反應,可以預見的是奉武軍即便依舊受制於後勤補給,無法發動大規模戰役,但是也必將會繼續步步蠶食,一點一點的吞掉燕軍的地盤,加劇燕軍在財政上的困境······················
而中原爆發的農民起義,則無疑更是火上澆油,高宗昌即便有心支援,但是他現在也肯定會先顧自己在中原的事情,鎮壓農民起義維持自己的統治,給燕軍輸血的事對他來說情肯定是次要的。
這兩件事情對於燕軍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要知道隨之易京失守,燕軍連戰連敗,燕軍的士氣是非常低迷的,甚至有一部分人都開始考慮後路的問題了,而燕軍能夠堅持到現在,很大程度上都是靠著趙復渠統治幽燕數十年的威信所維持的。
但是如果一旦財政上的缺口,導致錢糧斷了那麼軍隊很有可能就會出大亂子,到時候即便趙復渠的威信再強給不出錢糧來照樣也是無濟於事!
意識到這一點黃文澤也是明白,趙復渠為什麼執意跟奉武軍拼一把了,如果現在不拼就算奉武軍不大舉進攻,財政上陷入困境的燕軍很有可能會自我毀滅,所以與其自我毀滅倒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狹路相逢勇者勝!
見黃文澤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趙復渠一雙老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沉聲說道:
「我想過了這是老夫現在最好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別看奉武軍現在連戰連捷,一副戰無不勝的樣子,但是這也暴露了葉明盛此人的弱點,葉明盛此子好大喜功,狂妄自大,盲目樹敵,在外部上他幾天前在漁陽殲滅了萬餘人羅卑騎兵,和羅卑人弄的非常僵,羅卑人現在群情激奮在北疆上大軍壓境,雙方隨時可能擦槍走火····················」
「在內部上葉明盛雖然憑藉著武力,迫使那些世家門閥屈服,並且將馬家那群雜碎一網打盡,但是他推行的新政已經動搖了世家門閥的利益,顧中實他們在心底里不知道怎麼恨葉明盛呢,如果一旦奉武軍戰事不順,這群有奶便是娘的東西很有可能會另有其他的心思,他們能背叛老夫,也如何不能再背叛葉明盛?」
「老夫現在有九萬兵馬,而順平新樂的奉武軍加一起也不過一萬多人而已,只要我軍能夠在奉武軍援軍趕來之前奪會順平和新樂,葉明盛除非總動員否則就只能默認這個事實,而如果葉明盛進行總動員,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說到這裡趙復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無比陰狠的說道:
「老夫和羅卑人打了一輩子交道,對於這幫蠻子我是在了解不過了,他們貪婪成性只要有一點可趁之機他們都不會放過,只要我在南部戰線牽制住奉武軍的主力,給他們製造出一個機會,我相信面對奉武軍空虛的後方,羅卑人一定會經受不住這個誘惑,肯定會大舉入侵,到時候奉武軍兩線作戰必敗無疑!」
聽著趙復渠的講述,黃文澤也是不禁心潮澎湃起來,他清楚的意識到想要和奉武軍拼一把決一死戰的趙復渠,並不是逞莽夫之勇,而是在經歷精密細緻的謀划后的放手一搏,那個曾經叱吒北疆,令羅卑人膽寒的幽燕王回來了!
黃文澤沉思了一會,向著趙復渠長施一禮說道:
「大帥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聽著黃文澤的話,趙復渠陷入了沉默,然後抬起頭向著黃文澤說道:
「明天我就會召集兵馬向順平新進發,到時候你和建安就悄悄去城發縣的情況·················」
聽到城發縣這個名字黃文澤神情一怔,想到城發縣的地理位置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旋即試探著向趙復渠問道:
「大帥你的意思是讓我和建安公子去晉中?」
趙復渠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雖然我對此戰很有信心,但是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準備,兵敗如山倒一旦我敗了涿縣肯定守不住,你就和建安立刻啟程前往晉中,雲並雖然與幽燕接壤,但是從葉明盛的戰略方針來看,他下一步應該會繼續南下!」
「他暫時還不想西進關中去和上官宏遠打對台,所以他應該不會入侵雲並,而上官宏遠現在的主要對手,依舊是川蜀的南巡朝廷他也無力東擴,這樣一來晉中就會形成他們雙方勢力的一個緩衝區,他們暫時都會默認我們的存在,老金和一萬燕軍留在哪裡,你們可以在那裡休養生息積蓄力量等待時機!」
『建安和建文這兩個孩子,老實說我更喜歡建文也從小就把他給寵壞了,我之前也曾經想過等我百年之後將位置傳給建文,但是現在看來的話還是建安這個孩子更適合,他內心更加堅韌,也能夠禮賢下士,不過易京這一敗讓他這段時間都還沒有緩過來,以後就多要文澤你幫助他為他出主意了!』
聽著趙復渠像是在託孤的話,黃文澤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見此趙復渠笑著開導他道:
「文澤沒必要這樣,我說的最壞的情況!葉明盛之前不過是趁著老夫不在偷襲而已,現在老夫和他真刀真槍正面剛,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不會是老夫的對手,說不定此戰過後還能夠奪回易京,到時候老夫在易京與你飲酒作樂·················」
黃文澤聞言非但沒有被開導,心情反倒是更加的難過,但是表面上他也是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文澤也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此戰恭祝大帥旗開得勝!」
趙復渠含笑點了點頭,議事結束黃文澤也是告辭離去,而就在他快要走出房間的時候一直目送他的趙復渠還是忍不住喊道:
「文澤,趙家以後就拜託你了!」
此話一出黃文澤強忍淚水轉身長施一禮說道:
「大帥待我如此,文澤只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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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陽,東寧
長山醫館中裴智秀正在認真的給病人把脈,儘管葉明盛允許她在外面拋頭露面開設醫館治病救人,但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裴智秀還是面覆白紗遮擋自己的容貌,這樣來說無論是對她,還是對那些病人都是最好的選擇。
此時坐在裴智秀對面的則是一個年輕的婦人,身後則還有一個年輕男子,看上去像是她的丈夫,小婦人吳氏有些緊張的握著丈夫的手,而他丈夫張煉則是開口說道:
「裴大夫,我家星桐這幾天吃完飯就吐,身體也非常的乏力麻煩您給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裴智秀聞言微微點了點頭示意星桐把手伸出來,然後將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診脈,片刻之後裴智秀收回了手輕聲說道:
「恭喜你們了這是喜脈,不過你家娘子身體有些虛弱,必須要好好修養否則的話很容易生產的過程中有危險·····················」
裴智秀的話讓這對小夫妻是喜憂參半,他們都聽明白了裴智秀的話,畢竟在這個生產還只靠產婆的年代,女子生產危險是非常大的,經常會發生一屍兩命的情況!BIqupai.c0m
握緊星桐的手張練認真的向著自己媳婦說道:
「我之前都跟你說了,讓你不要去織布廠幫工,我在軍中的俸祿夠咱家用了,這一次你有了身孕就在家好好養著,大不了我向上面申請去幽燕!」
「相公,我不要你上戰場!」一聽張煉的話星桐頓時緊張起來。
張煉笑著安撫說道:
「放心好了,前線捷報頻傳現在去幽燕就是去撈功勞,我們預備役很多人都申請去的!」
說完張煉才是意識到,眼前這裡是醫館不是自己家,旋即沖著一旁的裴智秀有些歉意的說道:
「抱歉裴大夫失禮了,您看有沒有什麼方子能夠給我家星桐滋補一下?」
對於張煉的詢問裴智秀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你在奉武軍中效力?」
張煉聞言不假思索很是驕傲的說道:
『嗯,我剛剛從豐州的民團抽調進入預備司,擔任預備都頭一職!』
得到答案的裴智秀點了點頭沒有在追問,而是在紙上寫了一副藥方遞給張煉說道:
「拿這個去藥房抓藥去吧!」
張煉接過藥方之後,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然後有些疑惑的說道:
「裴大夫,這個當歸,熟地黃,枸杞之類的我知道,可是最後這個是什麼藥材?我有點看不懂························」
裴智秀掃了一眼淡淡的說道:
「那不是藥材,那是阿拉伯數字7.是一個記號,給藥房的人看到他們會給你打一個七折!」
張煉聞言有些意外,面色有些猶豫似乎是想要問什麼但是卻不知怎麼開口,裴智秀似乎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直接說道:
「我夫君也在奉武軍中供職,同為軍屬有能力的話自然要幫襯一二!」
聽到面前的裴大夫這麼說,張煉心中疑惑頓時全消,向著裴智秀躬身行了一禮說道:
「原來如此多謝裴大夫了,此恩情張煉銘記於心!」
裴智秀沒有多理會張煉,然後向著星桐輕聲叮囑道:
「這服藥吃一個月之後再來我這裡!切記好好修養不要太過勞累!」
「我知道了,多謝裴大夫!」
星桐感激的點了點頭。
送走了星桐和張煉這對小夫妻之後,下一個患者便是走入了診室之內,裴智秀凝神望去只見對方手握摺扇,是一個唇紅齒白,長相十分俊俏,風度翩翩氣度不凡的青衣公子,見到對方的出現裴智秀眼神中不由閃過一抹異色。
青衣公子向裴智秀微微拱手便是坐了下來,伸出自己雪白的皓腕向著裴智秀說道:
「近來,總是感覺身體不舒服,所以請裴大夫您幫忙看看!」
對於這個青衣公子的請求,裴智秀也沒有拒絕玉手便是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半晌過後把脈結束裴智秀淡淡的說道:
「你身體很健康,若是真的身體不舒服,那應該是心病了!」
青衣公子聞言一揮摺扇讚許著說道:
「裴大夫果真是遠近為名的神醫,一眼便是看出了我得的是心病,那敢問裴大夫可知我這心病可有何治療的辦法?」
裴智秀聞言依舊平靜的說道:
「心病當由心藥醫,你的心病我治不了,能治的只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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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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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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