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一張口，口腔中全是酒氣。
嘉盛。
朵惠坐在總裁辦公室里，面容淡定的看著眼前的沐衍琛。
雖然不知道他叫自己過來的原因，但深知他的做事風格，也能猜出個七八分。
沐衍琛手指彈著煙灰，抬眸掃了眼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女人，終於開口說道：「你跟在我身邊比楊宇時間還久，也清楚我的脾氣，有些話我不喜歡重複第二次，蘇黎，不是你能動的女人，明白嗎？」
不能動？
可是她已經動過了。
「沐總，我既然已經離開了嘉盛，就已經向您擺明了自己態度，我朵惠曾經只不過是您身邊一個小小助理，蘇黎是您的未婚妻，我這樣一個在北城沒權又沒勢的女人，怎麼敢動您的未婚妻？」
朵惠的話剛落，沐衍琛講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既然知道，背地裡的小動作就應該收起來。」
「.……」
雖然他的語調還是很輕，但語氣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力道。
這話，分明就是警告，警告她已經知道她動的手腳。
畢竟前陣子她去沐家太過頻繁，龔欣以及沐熙璨又厭煩蘇黎那麼厲害，怎麼不會引起的沐衍琛的注意？
所以，她沒敢反駁，知道眼下不能硬碰硬。
「沐總放心，朵惠現在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應該埋在肚子里。」
「知道就好！」沐衍琛站起身，鬆了下袖口的扣子，「相信你很清楚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聽到他的話，朵惠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他這是又要讓她離開北城。
為了一個蘇黎，不惜斷掉他們之間十幾年的「朋友」情誼。
「您放心，雖然我留下了北城，但是已經找到了新的工作，經常要去美國那邊出差，也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再去沐家，畢竟，女人的歲數到了，應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考慮了，總不能一直吊死在一個樹上不是？」
她這話，無疑是提醒沐衍琛，自己這十幾年的等待。
以為他會看在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心會為她敞開一下。
然而，他卻連看都沒看她，徑自離開了辦公室。
難道他就不知道？
手裡掌握著嘉盛機密的自己，說不定哪天會泄露出去，讓他損失慘重？
————
回到公司的蘇黎在門口遇到了左寒，看上去他好像等待了許久。
看到她，左寒走過來，「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就會一直躲著不見我？」
「瞧你這話說的，怎麼會呢。」
蘇黎的面容有點尷尬。
「既然沒什麼，那就走吧，一起去吃晚飯。」
「可是我……」她想說還有公事沒有處理。
但左寒眸底全是戲謔的笑意，「怕沐再誤會？」
蘇黎立馬搖頭，「不是，你想多了。」
左寒抿唇一笑，伸手揉了下她的頭，「既然不怕他誤會，那就陪我這個哥哥去吃頓飯。」
他終於稱自己為哥哥。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蘇黎實在找不出再拒絕的理由。
跟著左寒坐進車裡，他還紳士的為她繫上安全帶，近在咫尺的凝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有種陌生感在心間升起。
馬路對面的黑色勞斯萊斯車裡，透過車窗看到蘇黎的神色，沐衍琛收回目光，轉而拿出打火機把玩。
主駕駛上的楊宇偷瞄了眼後視鏡，看到自家總裁難看的臉色，心裡為蘇黎捏了把冷汗。
要知道總裁是特意過來等蘇黎下班的。
卻看到她坐上了左少了車。
尤其剛才那個「摸頭殺」.……
正當楊宇猜測著總裁說不定一會兒就要下車過去時，對面的賓利車已經開始發動。
「總裁，我們要跟上去嗎？」
沐衍琛收回視線，低頭看了眼腕錶，已經下午四點，似笑非笑的說道：「先回去吧，不是還有個飯局？行程照舊吧、」
晚上的飯局，和一家上市公司談一個合同，本想著這陣子要多陪陪蘇黎，才讓楊宇都推掉，但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那個必要。
……
車子緩緩行駛，到了十字路口前，正巧與左寒的車子並排。
蘇黎並不知道旁邊的新勞斯萊斯車裡有沐衍琛，等紅燈的過程中，與左寒繼續聊著過往，不時的捧腹大笑。
直到她察覺到好像是有人在盯著自己看，才下意識的扭頭向外看。
綠燈亮起，楊宇踩下油門。
那輛新車首先向前開走，車模貼的很厚，沒有看太清裡面的人，但輪廓，怎麼有點像沐衍琛？
車子遠去后，蘇黎才收回視線。
左寒其實早就看到了那輛車裡坐的是沐衍琛，聽顧斯白說他今天陪著去提的新車。
因為昨晚借用了一下沐衍琛的車，沒想到他今天就果斷換掉。
顧斯白還說他潔癖是真嚴重。
剛才左寒是故意將車速放慢，假裝沒有看到，拉開與那輛車的距離。
直到那輛車遠去，才開口詢問蘇黎，「吃火鍋還是其他的？」
「還是火鍋吧。」
自從那次意外流產後，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吃過辛辣的食物。
——
*
到了火鍋店，蘇黎因為許久都沒有吃辣，就點了鴛鴦鍋。
天微微黑的時候，菜已經上齊。
左寒瞧見她一直都沒動筷子，主動往她碟子里夾了涮好的牛肉，「多吃點，你太瘦了。」
「女人瘦了才好看啊，不然胖了還要減肥。」
蘇黎開玩笑的答完，這才拿起筷子，夾起來咬了一口。
彎身的瞬間，鎖骨處隱約間露出深深淺淺的吻痕，離得那麼近，全部暴露在男人眼底。
左寒放下筷子，濃眉微微皺起，連同看她的眼神都暗了下來。
「決定了要繼續跟沐在一起是嗎？」
這個話題，是他們之間永久避不開的話題。
蘇黎思考了會兒，才回答：「我好像……離不開他。」
……
飯後，蘇黎和左寒一起離開了火鍋店。
上車時，被躲在另外一輛車裡的男人拿起相機拍下了照片，一邊拍，嘴裡還不停的嘟囔著：「真不知道上頭還讓拍這些照片幹嘛？又不讓公開出來，連個點擊都沒有，真不如去拍那些三線明星！」
嘴上這麼說，但拍攝角度還是往「曖昧」的角度上拍。
左寒為蘇黎開車門，還有眼中的愛憐和寵溺，看上去兩人就像是一對情侶。。
說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恐怕也沒人相信。
……
三天後。
蘇黎接到了沐建成秘書的電話，說是通知她去沐家一趟。
來到沐宅，依舊像往常一樣，龔欣掃了她眼后，便沒好氣的上了樓。
最意外的當屬沐熙璨，因為這個驕橫的千金大小姐今天竟然乖巧的沒有找她麻煩。
來到書房外，走進去看到沐建成臉色不太好，蘇黎叫了聲沐總，也沒見他答應。
疑惑之時，看到書桌上攤開的照片，瞬間明白了今天讓她過來的原因。
瞧見蘇黎已經看到了照片，沐建成眼神淡漠。
「這是匿名者寄來沐家的，除了近期的照片往期的也有一些。」
知道沐建成看完照片后，肯誤會了自己和左寒的關係，可蘇黎並不想解釋。
畢竟，自己的名聲在北城早已聲名狼藉。
「沐總，如果您知道以前黎家和左家的關係，應該就明白，我等於是左少的妹妹。」
沐建成就是太清楚過去黎虹和左寒父親左向強是干兄妹關係，所以才會把蘇黎找來。
「上次蘇小姐你說讓我幫你離開衍琛，我也已經在他身邊安排了眼線，但是結果卻很不順利，蘇小姐你似乎是動搖了，改變主意了是嗎？」
經他一提醒，蘇黎才想起前陣子嘉盛收購蘇氏的烏龍事件，還有沐衍琛和那個小秘書。
原來都是沐建成私下所做的。
也是，畢竟他也不是很想兒子娶一個讓家庭不和睦的女人。
所以蘇黎毫不猶豫的搖了頭，「沒有動搖，只是在等待合適的機會，沐總繼續就行。」
像沐衍琛那樣的男人，如果被他發現她和他的父親聯手……
相信，會無比痛恨她吧？
那樣，應該就會徹底放手了吧？
畢竟……他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背叛。
然而，做出決定的那一刻，蘇黎的心卻在隱隱作痛。
但一想起自己意外流掉的孩子.……
——沐衍琛，我真的做不到完全相信你。
*
回到別墅的時候，蘇黎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背靠著門，耳邊回蕩的全是沐建成的話。
他說：「其實我對你沒有任何成見，但衍琛是我的兒子，熙璨也是我的女兒，所以在蘇小姐還沒完全確定好自己的方向時，可以隨時聯繫我取消這個計劃。」
她的方向，不就取決於沐衍琛？
沉思時，聽到汽車的鳴笛聲，轉身看到黑色勞斯萊斯，發現跟下午見到的那輛很像。
沐衍琛換車了？
正想著，看到沐衍琛從車裡下來，走路有些不穩。
上前扶住他時，聞到他滿身的酒氣。
「喝酒了？」
沐衍琛微微一笑，眯著眸凝視她，把頭低下，一張口，口腔中全是酒氣。
「喝了點。」
「我看你不是喝了點，是喝了很多。」蘇黎撇著嘴，假裝是生氣了。
但一回到卧室，她就沒時間生氣。
因為沐衍琛已經將她用力抱住，抵到門背上親吻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嘴唇，頸間，然後再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