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狗咬狗一嘴毛
走進門來，恭敬的垂手而立。
「本王要知道真相。」宗政玄冷漠的閉上了眼。
「是！」訊問，那是葵無最最擅長的了。
顯然，老太監也是知道葵無的拿手本事，老臉本已被嚇的沒了血色，這下則更是手腳冰涼，宛若大限將至。
「綠竹，你最乖，告訴葵姐姐，碧華園內發生了什麼事？」葵無的笑容可和藹了。
「這……這……奴婢……」綠竹一聽又是從自己問起，整個人嚇的哆嗦了起來。
「綠竹，你是二等小丫鬟，按理說，你根本沒有機會在主子的房內當差，但最後仍是選了你來，本就是看你老實，腿腳麻利，沒那麼多心眼。」葵無的聲音，就像是在勸解，那麼好聽。
這一手不動聲色，是她從雲纖夜那裡學來的。
硬碰硬的場景，葵無擅長。
但她心底，更加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像雲纖夜那般，用淡定和笑容鎮住全場，不動聲色之間，已令周圍的一切循著她想要的樣子，自動運轉起來。
不知不覺間，竟然那麼習慣的去仰視著她嗎？
葵無察覺到自己的情緒，但她一點不排斥這種感覺。
倒是宗政玄聽到了葵無拿徐徐善誘的聲音，竟然掀起了眼縫，似是已察覺了葵無掩藏著的那點小小心思一般，若有所思起來。
「綠竹，葵姐姐最後問你一次，要麼你來說，不要講假話，自有主子幫你做主；要麼你不說，今晚上你就會被賣出王府去，從此顛沛流離，生死無關。」一半誘惑，一半強勢，這也是雲纖夜用慣了的，葵無學了個皮毛，並不能精通入骨髓。
可是，卻成功的讓宗政玄心底，掀起了更多的情緒來。
想念，突然間出現，那般猝不及防。
那股等待的不耐，愈發的強烈起來。
「不要趕奴婢出王府，這件事真的與奴婢無關，奴婢願說出真相。」是人都有自保的想法，更別提像綠竹這樣的二等小丫鬟了。
紅梅的身子晃了晃，朝地面砸下去。
喜梅眼帶懇求，望著老太監，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望。
老太監的態度，表現的再清楚不過，他不願再更深的牽扯到這件事里來了，別人的死活他管不了，若有必要，他也得顫抖的跪在主子腳下，懇求凱恩。
綠竹不善口舌，講的磕磕絆絆，最終還是將事情的過程，全都說完了。
一說完，便哭的稀里嘩啦，「奴婢只是個二等小丫鬟，凡事得聽從喜梅和紅梅兩位姐姐的吩咐，雖然奴婢知道，故意給雲貴女送冷食是不對的，但奴婢不敢不從。」
「胡說……你胡說……」喜梅都懵了。
事先商量好的說辭呢，綠竹竟全都忘了。
就那麼把她給出賣了，她不知道，這樣子會害死很多人的嗎？
「所以，你們在本王不在的時候，偷偷的欺負本王的女人？可是如此？」宗政玄聽完，就那麼慢慢的坐正了身體。
沒人敢看他的表情，所以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樣子會是多麼的危險。
「綠竹胡說，不是奴婢主使的，是紅梅！！紅梅她一想在心裡戀慕著主子，所以懷恨在心，所以……」喜梅已是語無倫次了，為求自保，她很輕鬆的一腳將紅梅踹進深淵的最深處去。
「戀慕主子的人明明是你，喜梅，你血口噴人！！」紅梅接近瘋狂，怒聲大吼起來。
「主子，屬下將她們處理掉吧。」這下，連葵無都看不下去了。
玄王府最近怎就變的如此烏煙瘴氣，更別提出問題的還是主子的碧華園呢。
原本在碧華園內服侍著的春夏秋冬四婢，那是從小就培養出來的，知進退，懂分寸，一切料理的妥妥噹噹，相安無事。
可自從被送去了雲府後，碧華園內便被這些爛泥扶不上牆的下人們給鬧騰的失了本來的清雅。
「所有丫鬟，全數驅逐出碧華園；這幾個直接參与其中的，割了舌頭賣掉吧。」
宗政玄是那般輕描淡寫，就將這事定了下來，全無慈悲之色。
綠竹驚叫，「主子饒命，王爺饒命，奴婢已然將實情全部說出來了呀，您饒了奴婢吧。」
被趕出府賣掉了還不算，舌頭也得割掉了，這是真的不打算要她們了嗎？不想讓她們出去亂說話，也是懲戒她們私底下亂嚼舌根，便要她們承受那割舌之苦。
今天以前，她們明明還是深受人羨慕的女子，常有人悄悄的議論，得是修鍊幾世，才能得來侍奉王爺的機會。
可就在那一瞬之間，彷彿什麼都沒有了。
和煦美好的生活，化作夢幻泡影。
一去不返，再難求。
「來人，把她們全都帶出去。」葵無也沒有要替人求情的意思。
一府有一府的規矩，像是玄王府這樣的地方，更是不容有人在暗地裡去搞一些事。
一旦被發現，就該有受重懲的覺悟。
丫鬟們啼哭不止，最後被人給拖了下去。
老太監嚇的已是癱倒在地，囂張和傲氣全被打散，來玄王府當差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感覺到惶惶不安，彷彿所擁有的這一切，隨時都可能會失去了似的。
「王爺，老奴管教不嚴，還請您重重責罰。」
他跪在地上，謙卑的把身子壓低了下去。
他想到了在王府內效力已有二十年，坐在頭頂的主子，幾乎算的上是他看著長大的。
就算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吧？
心裡還在這麼想著，耳邊已聽到了宗政玄冷冷的聲音，「碧華園內，竟然出現這樣的事，你難辭其咎。」
「是，是是！」老太監渾身已被汗水濕透，每說一句話，便不停的磕頭，心中想起了之前余雲纖夜講話時的態度，真是懊悔不已，
紅梅喜梅等人，就算老太監的力薦之下，才從二等小丫鬟直升上來。
原是信任老太監的辦事能力，宗政玄對於瑣碎的家務事，並不怎麼上心。
現在嘛，信任已失去，再留著他，也就沒意義了。
「你老了！搬去別院養老吧。」看在老太監一直在王府伺候著這麼多年的情分上，宗政玄對待他仍是留有了一絲餘地。
老太監的眼裡晃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