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7章:大逆不道
「大膽!」皇上畢竟是皇上,就算一直以來,都過著被幽禁的生活,他的身上依然有一種霸道存在,絕不會允許外人來當面冒犯。
雲纖夜的心情委實不太好,對方都已經把戰火點燃到她和月寶的身上來了,若是她還不給於反擊,豈不是會讓人以為她很好欺負;就算是她可以息事寧人,假裝不在意這些事,可月寶呢?難道月寶也要跟著忍嗎?
雲纖夜嘴上懂的人言可畏的道理,她更明白什麼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當年她曾經承受過的苦楚,絕不可以再在月報的身上重新來一次。
不管對方是誰,就算是皇上,她也絕不會選擇退讓。
於是,發現皇上露出了勃然大怒的姿態,雲纖夜反而是泛起了一個單純又平靜的笑容來。
「怎麼?皇上覺的臣女的話很刺耳??」
「你竟敢口出大逆不道之言!!」皇上低吼。
「皇上何必動怒呢?臣女不過是在學皇上而已,您可以隨隨便便的編些故事出來,橫加污衊,臣女不過只是依葫蘆畫瓢,讓皇上切身的感受一下被人冤枉的滋味。」雲纖夜掛在嘴角的笑容,緩緩收斂無蹤。
她那般古井無波的模樣,看起來高深莫測,根本猜不出她在想些什麼,更想不到她接下來會怎麼做。
皇上心中無比厭煩,因為他已發覺,雲纖夜此刻的模樣與一個人特別特別的像。
不是說長的像,而是某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氣質,看起來是特別的像。
而那個人,正是他最最厭惡之人,也是將他坑害到今天這種地步的那一個人!
那就是,宗政玄。
難道在一起生活的久了,討人厭的特質也會傳染嗎?
皇上氣憤的直喘粗氣,「你們以為,朕只是在羞辱於你們嗎?」
「難道不是嗎?毫無根由的一個推斷,真虧了皇上講的那麼認真呢。」雲纖夜不客氣的冷哼。
「言語羞辱若是有用,朕還會被關在勤政殿內,過著身不由己的生活??」皇上低吼出聲。
他修的是帝王之道,最最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面不改色,不讓其他人揣摩出自己的心情來。
沒想到,在一個小小的女子面前,他居然屢屢破功,情緒炸裂。
還真是——意外呢。
一察覺到自己處於失控的邊緣,皇上便催動起了自制力,逼著自己將情緒全都給收了起來。
「不管你們信或者不信,朕剛剛說的那些,字字句句皆是真,再是認真不過。」
他話鋒一轉,眼神從雲纖夜這邊,轉移到了宗政玄的身上。
「你和她的孩子,絕不可能是你的;玄,你的一生之中並沒有兒女親緣,這件事,並不是一個相師看過,不是嗎?你心裡比朕還要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
皇上的這話一出口,雲纖夜眼神驚駭,望向了宗政玄。
怎麼回事??難道玄皇叔早已知道了這回事??
天!!
為什麼!!
「皇兄年歲越長,便愈發的天真。江湖術士之言,若有根由,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這是當年父皇在你我面前的教誨,怎的,皇兄只學會了全信,而忘了要去分辨,值不值得相信?」宗政玄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皇上接收到了那警告,不怒反笑,「若是你真的對雲家的女兒全然信任,為何在她身懷有孕的那段日子裡,你不曾陪伴在她身邊?你敢當著她的面兒告訴她,在她懷著孩兒,一日比一日還要辛苦時,你去了哪裡??」
這話,宛若平地一記怒雷,轟然砸下。
砸的雲纖夜的腦袋裡,轟隆隆的亂響。
月寶還在她腹中時,她從軍中離開,去了天下城內安頓。
那時,恰逢軍務繁忙,兩國之間的氣氛是劍拔弩張,宗政玄幾乎是每一日都在外奔波,半月或者一月才有時間趕過來看她一次。就算是那麼不容易的相見,往往呆在一起的時間也是非常的有限。
就連月寶出生,她徘徊生死之間,他都沒有趕回來。
雲纖夜只覺的他太過辛苦,身不由己,從不曾怨恨。
可今日,皇上突然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而宗政玄只是面色鐵青,而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怒聲反駁。
難道——
她的腦子裡的炸裂聲響,更大了幾分。
她真的不敢相信,原來一直以來,他一直也在懷疑她的不忠,更在懷疑月寶的來歷。
腳底下,猛然間一個趔趄。
雲纖夜心神恍惚,嘴裡全都是苦澀之意。
好吧!如果連她對他的情深,都要去質疑、去判斷、去尋找各種證據來證明,那她是不是太過一廂情願了些呢??
「月寶是本王的兒子。」宗政玄攥住了她的胳膊。
突然出手,忘了她手臂上還有傷在,捏了個正著。
雲纖夜露出了痛楚的表情,眼中有絕望的漣漪,連連顫動。
「纖夜,本王從不曾懷疑過你;」宗政玄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強調。
「恩,我信。」雲纖夜憋足了一口氣。
她不能再皇上的面前,與宗政玄起爭執。哪怕需要追根究底一番,她也不會選擇在這勤政殿之內,讓皇上計謀得逞,坐享漁翁之利。
既然從前都已經相信了那麼多次,這一次再付出信任,又能如何呢?
她斂去了所有情緒,主動的把手送到了他的掌心之中,讓他可以輕鬆的緊攥住。
兩個人相視一笑。
雙雙抬眸,露出相似的嘲諷淺笑,彷彿是在嗤笑著皇上的白費心機。
「皇兄,段錦一直都跟在你身邊吧??這個作為雲傲然的代替品而培養著的新一代護國國師,功力比之當年的雲傲然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了。難道,他沒有跟皇兄報告說,本王早已不是無運之人,本王的運在幾年之前,已又翻天覆地的大變化,若非如此,皇兄為何從高高在上淪落到了今天的階下之囚呢?」宗政玄不再留有任何顧忌。
先不讓他好過、不讓他一家人好過的,正是皇上。
接下來的所有反擊,即使顯的殘忍,也都是皇上咎由自取。
他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你竟知道……」皇上意外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