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百一十一章並不矛盾的選擇
「真的沒有？」他明顯是不信。
雲纖夜用力的搖搖頭，接著就想往他懷裡鑽。
小臉才貼到他胸前，就又被強行抓了起來。
這一次，捏著她下巴的兩根手指，力道加重了幾分，「你到底瞞著本王在做什麼打算？」
「沒有！」雲纖夜牙關緊咬，不說就是不說。
「你！說！」他的臉上，冷意襲人。
彼此對彼此的了解擺在了那裡，根本不是一句否定，就可以相信的了。
「什麼都沒有，我說什麼？」反抗無用，索性就不反抗了。
黛眉微皺，她沒有可以壓抑和忍耐這痛楚，甚至還稍稍表現的誇大了些，好讓他能清晰的看的見。
她不喊疼。
但她會讓他知道，她很疼。
果然，這樣子無言的抗爭，對於宗政玄來說，最是有效果。
他手指上的力道，一下子放鬆下來。
「你不要懷疑我。」雲纖夜咕噥，「我絕不會害你。」
「本王不是那個意思。」宗政玄被她的話，給激的渾身上下都冒出了一股可怕的火氣。
「你不是說，我有事在瞞著你，還那麼凶的來質問！」雲纖夜不客氣的用手指在他心口處點點點點……
雖說有理不在聲高，但這種比較心虛的時候，還是要抬高些音量，先在聲勢上佔據了上風再說。
宗政玄疑惑的看著她。
「我不喜歡你凶，我會害怕。」雲纖夜一對上他的眼睛，音量頓時弱了下來。
「你會怕才怪。」他嘲諷的撇了撇嘴。
雲纖夜這種轉移注意力的小手段以前偶爾會用，極少會示之以弱的人，當用上了這種手法時，作用還是相當的大。
至少從他這兒來說，能招架住的次數不多。
也幸好，雲纖夜提出的要求從來都不過分。
她若喜歡用這樣的方式來達成目的，他往往也是會順水推舟，全由著她去。
自己的女人，能寵著的時候，當然是踏踏實實的寵著。
但這次明顯是不一樣的。
雲纖夜分明是在隱藏著些什麼，只是她執意不肯說，發現他打算追問的時候，立即不惜一切代價的將話題給堵死掉，為了不讓他有機會繼續問下去，她可以示弱，可以乖巧，可以撒嬌，可以嬌憨……反正只要阻止住他，他是什麼都願意去做的。
宗政玄展開了手臂，將臂彎里的人兒攬的更緊了些，在此時此刻，他的腦子裡出現的幾個字是『第九道龍氣』。
第九道，也是最後一道。
不知不覺間，竟然已到此。
雲纖夜的真正目的，應該就是它吧。
耗費了千辛萬苦，歷盡了無數折磨，才走到了今天，她不想在即將功成的時候放棄，而一而再的要冒險去嘗試，似乎是能夠解釋的通她最近的所作所為。
然而，宗政玄心底有個聲音卻是在提醒著他，一定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在。
若只是起源於意思執拗，她還不至於拿自己的命去爭，是的，每一次奪去龍氣，都是玩命之舉，因為完全不知道，下一次還能不能有機會醒過來。人世間，還有比生命更珍貴的嗎？沒有！人死了，便是一了白了，什麼都沒有了，雲纖夜是聰明至極之人，不會這麼點道理都不明白。
擺在面前的問題是，她真的這樣子在做。
一次再一次，義無反顧，不計代價。
支撐著她如此的原因是什麼？
被威脅利誘？
被脅迫刁難？
還是……
不不不，這些全都是不可能的。
奪去龍氣，是為了獻於他面前，他都已明確的表態過自己所擁有的早已經足夠，不需要再更多了，但她彷彿沒有聽到似的……
宗政玄的思考始終沒有停歇，可想啊想啊，想的頭皮隱隱作痛，想的內火熊熊燃燒，他卻似乎依然摸不準雲纖夜如此做的用意。
「痛，你又用那麼大力氣！」
雲纖夜的聲音，突然傳來。
宗政玄詫異望了過去，詫異的發現，她正一臉委屈的縮在他的臂彎之間。
而他，因為剛才情緒一時不受控，不知不覺間竟然加重了許多力道。
「放開我了啦，快要沒法呼吸了。」雲纖夜輕聲控訴。
他立即，放鬆了她。
終於得到了喘息之機，雲纖夜大口大口的呼吸，額頭已經見了汗。
「抱歉，我……」宗政玄眼底全是懊悔。
「你今天是怎麼了嘛，一直心不在焉著，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了？還是登基大典準備的不妥當，惹你心煩了？」
她很是善解人意的猜著。
宗政玄則是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彷彿要從這兩汪深泉，一直望到她心底所藏的最隱秘的內心深處去。
「接下來，你想要去見的人是段錦？」他突然問出了口。
所提及之人，恰是兩人默契沒有提起來的那一個。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段錦的存在，都是誰都不願開口的禁忌，彷彿一提到了他，許多事就得浮於水面之上，就擺在了那裡，即使不想去面對，也是不成的了。
雲纖夜同樣沒料到，宗政玄的口中會突然出現了段錦的名字。
她直覺否認，「我……我不想見他，他是個危險的傢伙，我只想離他遠遠的，全當是避禍了。」
「真的？」他挑起了眉，明顯不信。
「當然是真的了！」雲纖夜點頭。
「你也說不想見白公子，你更承諾過不再抽取別人的龍氣，可最後呢，你費盡心思確定了白公子所在的位置，冒著風險潛入到地牢之中去，拿回了第八道龍氣。」他用平直的語氣，講著曾經發生的事。
雲纖夜鼓著臉頰，那小表情一直在變幻，彷彿是有一絲認命的意味。
有些事啊，就算是想躲，也是躲避不了的啊。
宗政玄終於還是提起這個了。
「那個姓白的，身上背負著一條血債，蘇子陌是為我而死，這件事必須有一個最終確定的了結辦法，我早已說過，應會找上他的，任何人，即使是你，也不能阻止我。」所以，她去到那裡，做了那些事，的確還是能找到合情合理的理由的。
「要報仇，不是應該取了白錦堂的命嗎？」宗政玄提醒。
「一開始，我的確是想要他的命啊，但他身上畢竟還有一道龍氣在呢，這麼珍貴的龍氣，若是隨著他的死去而消散於時間，不是太可惜了嗎？再說，龍氣帶回來給你，可是能起到大作用呢，所以，我索性就先取了龍氣，再做動手報仇的打算嘍——並不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