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百八十七章履行承諾
依舊是在「盤龍城」，赫連娜娜與舞雪分別了，將雲纖夜抱在自己的馬匹上，赫連鳳昭則騎了另一批馬，這才入了城。
跪在街道兩側的百姓們，依舊恭敬地呼喊著「九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但這些人低下頭時，仍然還是有小小的聲音細細碎碎的念叨著。
「看，醜八怪回來了。」
「誒，她可又比之前好看了點兒。」
「那又怎樣，皇上現在還在給她招駙馬，你去嗎？」
「呵，我可不去，現在樣子是變得女人些了，誰知道衣服下的身體是不是不男不女。」
「哈哈哈哈有道里，誰有這份兒容幸誰去吧。」
「就是就是，你看她這次還抱著個女的，保不定這可是個九皇子……」
赫連娜娜一如既往的綳直了身體，攥緊了韁繩，筆直的挺著背從那些百姓中穿了過去。
這些話，一旁的赫連鳳昭也聽到了，倒不是她耳里有多好，而是百信的聲音故意的放大了些。
可能是因為每次赫連娜娜都沒什麼反應，也可能是覺得北辰國尊貴的鳳公主也看不起九公主。
居然都沒有人想起皇家尊嚴不容侵犯，或者在他們眼裡，九公主就是皇家的笑話一般。
「九姐，」小昭的聲音脆生生的響起來，成功打破了赫連娜娜的綳直，待其扭過頭看向她后，才繼續說了下面的話。
「這次九姐幫了凌日國玄王妃的大忙，稍後玄王爺來了一定會向九姐道謝的！我也會稟明父皇給九姐請封，最好給九姐換一些有德行的百姓來這盤龍城生活，免得不知不覺被人惡意中傷皇室成員。」
聲音清亮又傳的遠，頓時百姓間那細細碎碎的聲音沒有了。
什麼？這九公主怎麼就和凌日國那個很有名的玄王搭上了線呢？
這鳳公主居然還很讚賞九公主的行為？
鳳公主還在替九公主出氣？
啊不得了不得了，以後不能隨便說這個九公主了啊，萬一皇上為了最喜歡的鳳公主，真的下令換掉這城中百姓，他們就得不償失啦。
進了九公主的府邸，小昭一邊兒幫著捂好雲纖夜身體上的斗篷，一邊兒還在碎碎的念。
「九姐，你不要這麼忍氣吞聲啦，這些刁民就是欠收拾，你要拿出你的九公主的威風，好好懲治幾個才行。」小摸樣義憤填膺的，對赫連娜娜這種忍氣吞聲的行為很是不滿。
「算了，我以前的容貌他們也沒見過幾次，不能願他們。」嘆口氣，將雲纖夜放在卧房軟床之中，赫連娜娜神色複雜的看著這個給了自己二次生命的女子。
「當時雲姑娘只說有七八分把握讓我不在變壞，現在我能稍微回復最開始的樣子，真的要多謝了她。」
說著，徑自對著昏睡的雲纖夜行了一禮。
「鳳公主的維護之意，娜娜心領了，只是這些百姓不曾體會過我的苦痛，只憑我的樣貌說幾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父皇那邊兒，還是不要稟告了。」
言語間還是透著一股子生硬和彆扭，她終究不想為皇室鬥爭站隊的。
「算了算了，不逼你了。九姐，你真的不跟我們去來來飯莊嗎？」小昭熟練的從雲纖夜的隨行小佩囊中取出一塊身份令牌，這才又轉向赫連娜娜，認真的詢問。
「最危險容易迷路的那一段已經過去了，從盤龍城到蒼雲城，有我的護衛跟隨，不會出岔子的。」
更主要的原因，是她被赫連鳳昭那句「凌日國玄王爺玄王妃」怵到了。當日雲纖夜給她「解毒」后，她明銳的感覺到了宗政玄這個人的痕迹，
看到赫連娜娜的點頭模樣，低頭喪氣，聲音驀地變成了委屈的哭腔。
「可是上次九姐你不在，我們就遇到了那個難纏的三皇子，我姐姐差點兒受了傷……」
肩膀一聳一聳，身子發著抖。
再怎麼是藥王谷裡面厲害的關門弟子，終究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
赫蓮娜娜彷彿看到了當年，她被前一天還是佳人模樣，第二天就長出了鬍鬚。
以為是自己吃壞了東西，讓近身的奴婢幫忙颳了去，結果第三天又長了出來，漸漸的身形也開始變化，甚至長出了喉結……
那時候的自己也是這番無助的模樣，用帕子蒙了臉找父皇哭訴，父皇哄著她摘下帕子后，那種失望的表情。時間愈久，那表情逐漸變成了麻木放棄……
那時候的自己，也是這般的懼怕無助。
伸出手把小昭抱入懷中，赫連娜娜終於軟了心腸，同意了一同前去來來飯莊。
她沒看見的，是小昭眼裡滑過的那抹得意。
王掌柜收到了來自北辰國皇族侍衛的傳信，還有些不敢相信是自家大小姐到了。
直到見過一次的鳳公主，以及看上去仍然有些魁梧的九公主和她懷裡抱著的雲纖夜，王掌柜還是堅持驗看了身份牌子，這才引著三人前往隱院而去。
上次伺候的四個婢女又被派了過來，然後被小昭趕了出去，換成了四個略同醫術手上有些手法的丫鬟過來給雲纖夜洗身塗藥。
解開衣衫，不只四個丫鬟都瞪大了眼睛，連那赫連娜娜吃了一驚。
她見過之前的雲纖夜，雪色肌膚，溫暖瑩潤。
而眼前的雲纖夜，皮膚因長久的血液不流暢，已經微微泛了黃色。
背上腿上，有那種常年卧床才能沉澱下來的深色斑痕，還有隻在老人身上才會出現的褥瘡。
若不是那張臉的氣質無法替代，赫連娜娜真的要懷疑這個人是誰易容而成。
「姐姐這個樣子，都快要一個月了。」
小昭輕聲的說，眼睛里瀅瀅閃閃的，拚命的忍著兩團水霧，不讓他們凝滴墜下。
又吩咐著丫鬟教給她們揉葯的手法，在上藥完畢后，才又認真的對這赫連娜娜，跪拜了下去。
「之前九公主承諾過，以後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向您提出一個要求，您會全力以赴的為我出力。」
「鳳公主請說。」在小昭跪地的時候，赫連娜娜就揪住了心，大概猜到了是要救曾經這位自己的救命恩人。
「保住我姐姐身體的法子，在大雪山。我們需要九公主同雪狼們溝通，帶我們一行人進去，不是它們帶路，而是我們每人一匹，騎著進去。」
小昭認真扣頭一拜，大禮。
「若不是沒有更快的進山的法子，我本想留著這個承諾，到以後給哥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