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意識的缺口

  由於那一秒鐘的時間，耗費了陳笑所有的精力。


  他失去了意識。


  但同時


  他也睜開了眼……

  並發現了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虛空之中。


  他四處看了看~

  「嗯……

  這裡，我好像來過。」


  他在心裡自言自語道。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因為在陳笑的記憶之中，他並沒有見過如此不同尋常的場景，可又下意識的對這裡無法產生陌生的感情。


  「你當然來過……」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從陳笑背後傳來，聽起來微微有些低沉，但透著絕對的自信。


  陳笑猛地轉過頭，謹慎的盯著對方。


  「放心.……我和她不一樣，我不會去做讀心術那種費精力的事情。」對面的中年男人再一次回答了陳笑心中的想法，並將嘴裡的煙斗從嘴裡拿出來，大頭朝下的甩了甩……

  煙灰紛紛下落，消失在了乳白色的虛空之中。


  「哦？」陳笑虛著眼睛，習慣性的一插兜，目光從眼瞼的縫隙中透出，很隱蔽的打量著對方。


  這是個長著西方面孔的男子，穿著深栗色的風衣，下巴有些寬，鷹鉤鼻子顯得很是突兀，而眼睛里……是一片灰濛濛的，看不出任何的清晰。


  「想必，你對我很了解。」陳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道。


  對面站著的中年男子將煙斗小心的揣進風衣的內襯裡：「算是吧，所以請不要再在心裡描述那些我和其他男人探討哲學問題的畫面了！」他面無表情的說著。


  「哦哦，原來真的是這樣啊———」陳笑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拉著長音叨咕著：「那麼，作為單方面了解對方的你，是不是應該先做個自我介紹啊……」


  「當然.……而且在過一會的對話中，你也大可不必用那些對話技巧或者語言陷阱來試探我。每次都那樣的話很費力，也沒有絲毫的用處。我會將你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你……事實上，我也希望你能全部記住。」


  陳笑皺了皺眉，這段話里包含著很多的信息，他快速的思索了一會，決定隨意的先從一個問題入手~~：「每次？」他用疑問的語氣說道。


  「每次！！」對方肯定的回答著：「你當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也不是第一次與我對話了，其實這個問題我也回答過你無數遍了，只不過你醒來后什麼都不會記得……」


  「你是說……」聽到這，陳笑剛想開口問些什麼，但是對方好像早就知道一樣，提前回答到。


  「是的，就像是你想的那樣，每當你睡覺，昏迷，失去意識，或者只要是無法自主控制意識的時候，你的思想都會飄進這個空間里，因為這裡是你意識世界的缺口，而你本能的在尋求答案……哦，對，你現在就在昏迷著，你其實仔細回想一下就能知道的。」


  陳笑挑了一下眉毛，自己夾著兩個地雷將自己送進怪物口中的情景像幻燈片一樣的閃過……過了幾秒鐘：「啊，似乎我真的在昏迷之中啊~~~而我的意識竟然在這裡和你對話，嘿嘿嘿，這種感覺真是……太有趣了！！」


  陳笑並沒有對這種奇妙的體驗產生什麼負面的心裡，反而很是興奮的笑了笑。


  他沒注意到，就在對方聽到他那幾聲尖笑的時候，眼神背後，似乎流露出一絲情緒，但又立刻被掩蓋了下去。


  「好！既然我在尋求答案.……那麼，你能告訴我那些答案是什麼嘛？」陳笑咧著嘴，微微張開雙臂示意了一下四周，那意思是「這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除了你！」


  而對面的這個人卻搖了搖頭：「不，我告訴你是沒有絲毫用處的，你什麼都不會記住！你只能自己看，自己去拼湊.……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說這裡什麼都沒有~可是事實上.……這裡擁有一切，只是你看不見！


  這裡被封印了起來，這裡發生的什麼事情你都帶不出去.……如果你想尋求答案，只能從「外面」入手。」他說著，之後稍稍停頓了一下。


  「外面？」陳笑抽著空，簡短的問了一句。


  「對，從外面。」那人繼續說道：「很幸運的是……在「外面」，有一個人，他恰巧擁有一些關於你的記憶。」


  陳笑皺了皺眉，在想為什麼對方要用「擁有」這個詞~

  可忽然，整個場景變了，白茫茫的空間一下子消失，轉而出現的，是一條擁有著慘白燈光的走廊。兩旁相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扇厚重的鐵門，旁邊的展示牌子上，寫著字母與數字的組合。


  只是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陳笑就很確定，這裡……是K市異常生物研究中心的D級異常收容區。


  只不過，此刻他所站的走廊左手邊，有一面牆不知是何原因的被熏的漆黑，而一個穿著清潔工的人，正在用一種噴霧對著牆壁又噴又擦，賣力的想把那些痕迹清洗掉。


  而且，這個清潔工的眼睛青了一塊，顯然是被誰給揍的。


  「還記得這裡么？」


  就在這時，那個穿著風衣的男子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陳笑並沒有去看他一眼，而是繼續觀察著四周：「我知道這裡是哪……但是這個場景.……」


  「很模糊，對吧！」對方替陳笑說出了心裡的感覺。


  話音剛落，就在二人的身後，一串腳步聲傳來。


  陳笑回過頭望去.……

  緊接著，就看到走廊另一端，三個人並成一排向這邊走來，左右兩邊，是兩個穿著基金會警衛服裝的守衛，手裡都端著槍，而在二人之間的.……是另一個自己。


  此刻，那個自己穿著白色的囚服，低著頭，看不清面容。


  「這.……」陳笑皺起眉頭，一時間似乎想起了什麼。


  「是啊，這就是你還是「志願者」的那個時候.……當然了，這段記憶你也只是有一些模糊的片段。」那人淡淡的說著。


  陳笑的腦子裡，似乎有一些丟失的碎片開始蠢蠢欲動，就像是一盤殘羹剩飯，而一個人正在進食的過程中，突然因為什麼原因被中斷了，現在，這些殘渣們又紛紛的回歸里盤子了，想要再次呈現出這分佳肴原本的樣子。


  更讓陳笑覺得奇怪的是，這段殘缺的記憶，自己之前竟然一直都沒有在意。


  「不要在去嘗試回憶了！」那人說道：「我說過，那毫無用處，現在你要做的.……是記住。」


  而於此同時，兩名警衛和那名清潔工攀談了幾句，便帶著另一個自己，以一種穿過全息圖影的方式，穿過了陳笑和風衣男子的身體，繼續向前走去。


  陳笑望著那個緊接著自己走過的陳笑.……有些莫名其妙的眨巴眨巴眼睛。


  「那個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