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意識的缺口（下）

  這當然是一種很荒唐的想法，自己……怎麼可能不是自己。


  可此刻的陳笑就是如此，他甚至沒有看到另一個自己的臉。


  就在那一瞬間，他清晰的感覺到，一個可怕的東西，藏在一個和自己一樣的軀殼之中。那東西的味道從毛孔中滲出來，讓自己的心都為之一個顫慄。


  這種感覺。他從來未曾有過。


  一旁的男子明顯是感覺到了陳笑的異樣，但也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


  緊接著，畫面又是一轉，陳笑又出現在了一個民用住房之中。和剛才一樣，他對這個場景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這裡就像是隨處可見的老式房屋一樣，四周是一些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傢具，此刻，一個看上去60來歲的肥胖老頭子正在廚房的水槽旁，將茶壺裡的隔夜舊茶倒掉，仔仔細細的清洗了一邊后，又沏上一壺新茶。


  隨後他便晃晃悠悠的來到客廳的小桌旁坐下，並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時鐘，抿著嘴笑了笑，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陳笑自然是很快的就將整個空間，包括這個謝頂胖大爺都細細的觀察了一遍，而在這個期間，他總是很不耐煩的去瞄一瞄廚房的水槽……

  因為剛剛這位老大爺倒茶時，沒有將水龍頭擰緊，以至於水滴一直滴答滴答的留下來，攪的陳笑心煩意亂，很不自在。


  「啊~~這種土埋半截的老頭子真是討厭。」陳笑強迫症一樣的叨咕著。


  就在這時，「呲————」的一聲，房間的門開了。


  緊接著，那兩個警衛推搡著（另一個）陳笑……「進去！」他們嚷嚷著，一把將陳笑推進了房間內，之後電子門便快速的關上。


  陳笑將視線從水龍頭上收回來。


  「你說.……擁有我記憶的人，就是這個老頭子？」他猶豫的問道。


  「是的！」風衣男子依舊用淡淡的語氣說著：「他是編號為D-391收容物品，異常之處是可以吃掉其他生物的記憶。」


  陳笑虛著眼睛回應道：「哦哦，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個設定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啊……如此說來，那時的我就是他今天的晚飯了唄。」


  「不只是一天，其實你已經連續當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晚飯了。」風衣男子說著：「之前我說了，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因為在他多次進食的時候，你的一些被封存的記憶也被他所吸收……如果你能找到他，說不定就能打開一處缺口。」


  「嗯——————」陳笑聽后，用一手抱著胸，一手捏著下巴的姿勢，沉思了幾秒鐘：「可是，我在K市異常生物研究中心時，並沒有見到這個D—391啊。」


  風衣男子點了點頭：「你當然見不到他，因為一些原因，他的等級突發了變異，所以應該是被收放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哦？等級變異？這.……這個幾率可比那些宅男們找到女朋友還要小啊。」陳笑一臉正經的說道：「是因為什麼呢？」


  風衣男子回答道.……：「不知道！」
……

  陳笑也不知有沒有從這個回答里聽出什麼端倪，還是繼續沉思著。


  突然

  「我艹！！！！」他嗷一嗓子喊道。


  很難想象到什麼樣的場景能把陳笑嚇到.……可是，眼前的這一幕真的是太噁心了，只見那位謝頂老大爺張開血盆大口，「啊呣」一口，將另一位陳笑的整個腦袋都包住，之後兩腮一嘬一嘬的。發出呲溜呲溜的聲音。


  也不知道看著自己被一個老頭子含在嘴裡是什麼感覺，反正陳笑的臉上.……用他自己的話說，吃了屎一樣的難受。


  還好，這個噁心人的場景沒有持續太長，畫面又是一個轉化，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最開始的那片白茫茫的空間再次出現。


  陳笑的臉色也緩和了點，他看著面前的男子。


  「這些……我都已經看過很多次了，是吧！」他頗為無奈的問道。


  果然，對方點了點頭：「就像是剛才說的，你什麼也帶不走，我.……用過很多的方法，試圖讓你記住一些，但是都毫無效果。」


  「效果肯定不會好，看著自己被嘬啊嘬的，忘都來不及呢，誰會去費心記住啊。」陳笑罵罵賴賴的叨咕著。


  而對方顯然是知道他會這麼說：「也許，你能從側面去關聯這段記憶，畢竟越直觀的場景越容易被封存。試著去記住那個滴答滴答，讓人心煩的水龍頭，這樣的話，你在平時的生活中遇見相同的場景，就可能會讓你回憶起什麼。」


  「嗯……但願這是個辦法~」陳笑一聳肩膀說道：「話說回來，按照你說的這些，那我意識里的這篇被封存起來的區域，到底是為了什麼啊？這些又是誰幹的？」


  對面的男子搖了搖頭：「想拿的越多，最後越有可能什麼都帶不走，先去找那個吃記憶的老頭吧，他才是鑰匙.……我不是。」


  陳笑挑了一下眉毛，他知道，繼續糾纏對方，也不會得到更多的答案，所以，便轉而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好吧好吧~你不是鑰匙，其餘的事情，你不說，我也沒辦法~那麼……讓我來問一個最開始就想問的問題吧.……你是誰？——嗯……想必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很多遍了吧。」


  「當然，而且我也解釋過很多遍了，事實上你這個問題我回答起來會很費力，所以你可以試試換一個問法，比如，「你是什麼？」」


  陳笑愣了愣。


  他沒有太明白對方的意思.……

  緊接著，在他想開口繼續發問的時候。


  忽的

  周圍的一切開始蒙上了一層濃霧。


  「看來，時間到了……」那個人淡淡的說著，但願你能記起一些什麼吧。
……

  再見！」


  他說著。


  所有事物開始模糊，迷霧越來越濃，直至淹沒了一切，甚至分不清白於黑。


  陳笑在墜落.……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卻有不知道是何時經歷過。


  隨後，他好像聽到了一陣緩慢有力的「噼啪」聲。


  繼而，又感到自己的臉頰似乎有些疼。


  「呃啊.……」他呻吟了一聲。


  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