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節 曾經的故事 五

  「嘿嘿嘿……這就是人類啊，這就是你們.……」一個穿著基金會研究人員服裝的中年男子坐在地上，對著一個同樣也坐在地上的守衛嘮叨著。他的白大褂上滿是鮮血，領子被扯破，隨意的掛在肩頭，頭髮粘膩的糾結在一起，臉上是無數觸目盡心的，用小刀片劃出的口子。


  「奴性、懶惰、背叛、貪婪、嫉妒、懦弱、腐敗.……你看看這些詞語，你們為什麼要用這麼多不同的作詞來將彼此區分開，自欺欺人么？你們就不能簡單點，比如直接都歸類為人性？」他的手在腦袋兩旁不斷的畫著圈，好像顯得無比的糾結：「啊啊，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你們才有趣……你們簡直就是造物者最完美的作品，嗯，當然也是最糟心的，嘿嘿嘿，因為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故事，小算盤，都有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心思，每天看著你們這些人，好像比出去瞎逛有趣多了.……哦，對了，我進入過你的腦子了么？」他笑嘻嘻的問道，然後，推了一下對面的警衛。


  那警衛搖晃了幾下，之後咣當一下倒在地上……明顯是早已死去多時了。


  「嘿嘿嘿，看來是進入過了……哈哈哈哈————」他好像是被自己的笑話給逗笑了，捂著肚子打起滾來，聲音像是在用砂紙摩擦玻璃，讓人牙根都發酸。


  視線漸漸的拉遠，這是一個巨大的房間，在他周圍，已經堆砌著無數的屍體，他們各自或是在笑，或是驚恐，面容扭曲著，痙攣著，好像是一個個把自己玩弄到死的瘋子。而在牆角的監視器正記錄著這一切。


  另一個房間里，偵探先生安靜的看著屏幕中的一切：「他無時無刻都是這個樣子么？」他問道。


  「呃……請原諒我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子，我不能聽他，也不能看他，他的感染可是不分時間地點的，就算是隔著屏幕，也足夠我完蛋的了。」小胖子坐在監視屏幕老遠的地方，帶著耳機，這能讓他過濾掉監視器中所有的聲音，只聽到偵探先生一個人說的話。


  偵探先生猶豫了一下：「你們殺死了他.……？」


  「的身體。」小胖子緊接著就說道：「不過我估計你們是無法被殺死的，因為你們本來就沒有身體，總之那屍體現在已經被保存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了，而他自從死之後，就更難搞了，我們只能每天用大量的人來將他留住，不然他肯定會搞出更大的亂子來，不過看樣子，他似乎已經厭倦了這個遊戲了，所以我們才需要你。」


  「所以你們也會殺死我！」


  「不不不，那不是殺死，只是讓你暫時脫離身體一段時間，他就是像是感冒病毒，你就是感冒之後要吃的葯，等感冒好了，我們就將身體還給你，這很容易理解的對吧。」


  「可是.……他看上去並不那麼容易治好。」偵探淡淡的說道：「而且你們的計劃有了很大的漏洞。」


  小胖子一驚，好像是什麼事情敗露之後的樣子，只不過偵探先生正背對著他，似乎沒有看到。


  「什麼漏洞？」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很疑惑的問道。


  「漏洞就是你們認為我能看住他……」


  「不能么？」


  「不能，就算是禁錮住載體的思維也不能，他需要新鮮的事物，並且會越來越需要，這種需求讓他強大，總會有一天，他會脫離我的掌控。」


  小胖子點了點頭：「這一點我們也曾經想過，所以，我們也為其制訂了一些計劃，那就是當他無法再被收容的時候，我們會將他帶進我們的這個組織中，說實在的，我們接觸的事情幾乎是這個世界上最有趣的東西了，我們會用這些事物來滿足他，讓你和他之間保持一個平衡。」


  「那不是長久之計。」偵探一語道破。


  「嗯……所以我們還有後手，那就是我們找到了一種古老的方法，將人的靈魂永久的固定在一具身體里，只是現在還不夠成熟，所以我們需要你在我們真正的能夠完全將其囚禁之前壓制他。」


  「需要多久？」偵探問道。


  「還不知道，不過時間這種東西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很重要，不論是什麼對你來說都是絕無僅有的體驗，也許，在囚禁『瘋狂』的時間裡，你的感受會更加的美妙，不是么。」小胖子說著，已經微微的露出了一絲勝利者的笑容。


  過了一會。


  「好吧.……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那麼最後，你們的載體選好了么？」


  小胖子點了點頭：「當然，我們找了一些精神病患者，殺人犯，瘋子，暴徒，這些都是和那個傢伙配型相近的人，我會將他們送到那個人身邊，他自己就會侵入那些人的思維。」


  「思維強度呢？」偵探又問道。


  「思維強度？那是什麼？」


  「我自己命名的一種東西，大概解釋起來就是人的思維的伸縮性和堅固程度，像是我和他這種精神體不單單隻是塞進去那麼簡單，如果不夠強大的話，就會被撐爆，燒壞。」偵探解釋著。


  小胖子似乎陷入了沉思：「嗯……這一點我倒是沒有想過，不過的確是有很多志願者在接觸目標后直接完全崩潰的現象……可是這倒不是很難解決，我會為志願者加上思維的承受能力的測試的，最後我會給出最合適的人選的，你可以完全放心。」


  「好的.……」偵探先生淡淡的回應著。


  沒人看到，就在他面前的屏幕上，那個穿著白大褂的可憐研究人員已經坐了起來，他的臉沖著監視器，好像正透過攝像頭與監視另一邊的人對望著。


  也沒人注意到，這同時，他的嘴好像正微微的張開，閉合，就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些什麼，其實即使有人看到，也不可能會注意到這細小到像素都捕捉不到的細節。


  但是偵探先生看的無比的真切。


  那傢伙正看著自己……蠕動著嘴唇。


  他在說.……

  「他們.……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