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宿命

  一份源自心底的悸動。尼捏提爾和白熊互相對望著，他們從未見過面，但是卻異常的熟悉，這種熟悉來自於日常的思考，來自於鏡子或是雨後水窪的倒映，來自於智慧生命對自己的認知……他們彼此就像是看著一個更大或者更小一號的自己……而一個聲音則在催促，誘惑著他們，彼此完成最後的統一。


  這一代的親王血脈始終不是完整的，那上千個分裂之中，最終回歸的卻少了一個。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機器少了一個很小很小的齒輪，雖然這並不影響整體的運行，但是，卻還是催生出一種空虛，這種空虛就像是惡魔的私語，即使他們彼此都沒有什麼情感，但依舊折磨著對方，一秒鐘也沒有停止過。


  所以，他停下了腳步，看著白熊，從始至終都沒有過任何錶情的臉上不自然的扭曲了幾下，似乎是想表達興奮，驚喜，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排那些僵硬的肌肉。


  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既然是宿命，那就沒有逃避的可能，所以，兩人都沒有說話，沒有任何寒暄，甚至沒有必要知道對方的名字，就在這一眼相望的瞬間，尼捏提爾親王已經伸手一隻手，準備去捏住白熊的腦袋。


  對方比正常人要大上一圈的頭骨在親王的手裡，也足夠一掌握住，緊接著，當然就會應聲捏爆，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腦漿迸裂的畫面。


  然而，一隻手卻握住了他的胳膊……

  親王的手懸在半空中，他稍稍用了下力氣，但是依舊紋絲未動.……

  他有些驚訝，同時也憤怒了！


  事實上他並不知道那些都是什麼情感，但是心中的那份悸動開始瘋狂的咆哮起來。


  「快!」


  「快點！」


  「快點啊！！！！」


  尼捏提爾親王也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因為，現在的自己本應該還在沉睡之中，但是，卻又被一個禁忌的儀式所喚醒。這個儀式能夠讓擁有親王血脈的人不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再次煥發新生，不論是昏迷，還是瀕死。但是，代價是燃燒靈魂中的那數千個自己，每分每秒都在燃燒，直到最後只剩下一個。


  這種靈魂的獻祭不知道能夠維持多久，但是，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礙親王這麼久的時間。所以，只要他將問題解決掉了，那麼便可以再次啟動《親王提案》，再過個十幾年，尼捏提爾親王就會再次如同現在這樣強大。


  可現在眼前的這個漏網之魚，這個逃脫之人，竟然還不接受自己的命運，竟然還敢攔住自己！

  可笑，並且讓人氣憤！

  所以尼捏提爾親王的另一隻手也動了，他抽起拳頭，砸向了對方，臂膀在擊出的一瞬間，已經突破了音障，在這不到一米的距離里，竟然沒有一點風能跟得上它。


  然後……在奔跑時的聲音還未停止迴響的轟鳴聲中，又一聲巨響炸開，由親王與白熊所在的地方為終點，一個巨大的波紋擴崩散開，從高空看下來，那雪白的畫面中，一個圓形的坑洞徒然出現，激蕩出的氣浪推開周圍幾公里的風雪，凝凍數億年的凍土，被震得龜裂開攝人心魄的巨大紋路，深陷，翻騰！
……

  而白熊架起的胳膊……擋住了這憤怒的一拳！……

  在很久之前，陳笑還沒有最終被定義成S級收容物品的時候，整個嬉笑鳥的成員都有了一次「基金會之星」的使用權。


  陳笑得到了『電視君』，也就是現在的『科拉克』，而宋璇得到了一件迷彩裝甲。


  那麼白熊呢.……他沒有要任何的裝備。而是用所有的許可權購買了同一種「激化催生」藥劑。


  這種藥劑在最高級的許可權里，幾乎是無人問津的，因為它的功能簡單點說，就是突破人體承受的極限，激發出最大的體能，但是會對身體造成巨大損害。


  這裡激發的能力不是什麼潛能，因為潛能是一個人本應該能夠擁有但是還無法發揮出來的，這裡所說的能力……就是單純的『硬塞』，就是『無中生有』，就是給這種瘋狂藥劑找了一個暫時能夠容納的身體，至於之後這幅身體會變成什麼樣子，那都聽天由命了！

  那麼這個藥劑能到達什麼程度呢……大概就是讓一個小學生也能有徒手掰鋼筋的能力，那麼，造成的損害有多大呢，大概就是當場變成永久殘廢的樣子吧。


  所以，這種東西近乎於自殘一樣的東西沒有人會用，而白熊.……用了十幾個。


  事實上，即使他的身體擁有一定的癒合能力，但是他在用到第三個的時候，就足夠立即死掉了。這不是簡單的一加一那麼簡單，因為當第二個藥劑應用時，所催生出的能力是在第一個的基礎上，這種爆炸式的能量完全是成幾何倍數級的增長，舉個例子，如果一滴水每分鐘能分裂出相同的兩滴，那麼第二天，這滴水就將淹沒地球上所有的大陸，甚至用不到第二天.……雖然沒有經過計算，但是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所以，沒有人能夠承受的住這麼多藥劑的侵蝕。


  但是，白熊承受住了.……

  在決定面對自己的本源之前，白熊就已經選定了自己道路，毀滅，或者被毀滅，所以，他要求林凡將自己的死亡時間延遲到48小時后。


  也就是說，他在48小時內，不會承受到任何的致命傷，但是，48小時一過，這期間所有的傷勢都將累加在一起突顯出來。


  換句話說，48小時后，他會死，單單是藥劑的副作用就足夠他死上幾百次了。


  所以白熊也在趕時間，在他承受住了這一拳之後，沒有再猶豫，隨即擎開那條胳膊，猛的一個探步，棲進對方的身前，沉肩猛撞。
……

  尼捏提爾親王的身體倒飛了出去，刮蹭著深坑邊緣的冰雪和泥土，瞬間便消失在了視線盡頭，白熊也在這個空擋高高躍起，在視線中化作一個小黑點，砸向地面.……繼而如同隕石撞擊地面，雪土炸開直衝天際，沸騰著，淹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