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決裂
「五年？」黎華音的聲音猛然大了起來：「有什麼病，非得要離開才能救？讓這顧醫生留下來治病不行嗎？」
她好不容易才認回的女兒，可她們母女根本就沒有多少相處的時間。
之前是兩人都忙，她以為女兒婚姻幸福，生活美滿，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小念這孩子，也是喜歡死撐，不管什麼事情，都喜歡瞞著她。
她和小琛之間的波折，她也不說。
後來生病，也不說。
懷孕的時候，她又遭了這麼大的罪。
結果呢，手術剛剛成功，人竟然就不見了。
黎華音簡直是要瘋了。
她不忍心責怪女兒，不由把怒氣，傾瀉到了霍琛身上。
「哪怕真有什麼事，我們是小念的父母親人，你做決定之前，難道不應該諮詢一下我們嗎？」黎華音是真的有些生氣；「你仗著小念暈迷無法自主，就這麼擅作主張嗎？」
霍琛垂了垂眉眼：「是我的錯。」
霍琛認錯，卻沒有要改錯的意思。
「你……」黎華音不由跺了跺腳：「那還不快點把小念找回來？」
那是她唯一的女兒。
現在剛剛生產完，又經歷了這麼一場大手術。
突然霍琛就告訴他，葉念被人帶走了，還要離開五年。
這換成是誰，都不能接受這種事情。
霍琛卻緩緩搖了搖頭。
「你搖什麼頭啊！」黎華音急了：「霍琛，小念身體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這是你媳婦，也是我女兒。你不心疼，我自己心疼還不行嗎？哪怕你說那個顧醫生要帶她走，最起碼，你讓我見見那個顧醫生！我跟他好好說說，或許他就留下來了，也不會帶小念走啊。」
霍琛只是搖頭。
「你這孩子。」黎華音不由看了看趙毅；「你快說說他！」
「霍琛。」趙毅的神情也有些嚴肅：「哪怕小念一定要離開，最起碼，你該讓人見見她，見見顧醫生！」
這樣不明不白的失蹤，他們無法接受。
霍琛搖頭：「我答應過顧醫生，這五年，不會讓熟悉的人，出現在小念面前。」
「這顧醫生，提的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條件！他該不會是個騙子吧！不行，我還非得見到小念不可了。」黎華音急了。
「小琛。」趙毅的聲音也嚴肅了起來：「小念現在的情況，肯定還要修養一陣子。他帶著小念去哪兒了，你告訴我們，我們自己找過去，也不算是你違約。」
霍琛閉了閉眼睛，然後重又站了起來：「我公司還有事情，先走了。」
說完，霍琛竟然徑自離開了。
「老大！」趙嶺下意識地去攔。
霍琛身形一動，已經越過了趙嶺，走到了門口。
「霍琛！」趙毅看著他的背影，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威嚴：「我們是小念的父母，我們有權知道小念的行蹤。」
霍琛的腳步頓了頓，然後飛快地離開了。
他的脊背一直挺直著，直到上了車，才緩緩地鬆弛了下來。
他的手指，無力地輕顫著。
小念突然失蹤，他知道，其他人肯定不能諒解。
可是，為了救小念的性命，他別無選擇。
哪怕其他人因此誤解，甚至怨恨他。
這也是，他理應承擔的宿命。
霍琛看向窗外，窗外陽光正好。
可他的心中，卻荒涼一片。
葉念消失了，他心頭的光，也就消失了。
現在，因為葉念還要修養的緣故，葉念和顧天的行蹤，他倒還是知道。
可是顧天有要求在先，哪怕知道葉念在哪裡，現在的霍琛，也不敢用任何方法去靠近。
顧天是一個瘋子，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但也是一個信守承諾的瘋子。
自己若是守諾同小念分離五年，他會治好小念。
若是自己違背了諾言，他怕是會玉石俱焚。
霍琛斂眉，擋住眸底的複雜神情。
「小琛這是怎麼回事！他這是什麼態度。」黎華音急的眼淚都出來了：「不聲不響，就說小念也離開五年。我們當父母的，問問清楚，難道不應該嗎？」
趙毅攬住黎華音安慰，然後沉思著說道：「這件事情，是不太對勁！我會好好查查的，放心，我一定把小念找到了。」
黎華音這才含淚點了點頭。
趙毅想要找一個人，整個天京市，很少有人能躲過去。
可霍琛安排的地方卻十分隱秘，任憑他找了個底翻天，也沒能找到人。
葉念就這麼失蹤了，他們自然是不能放心的，找不到人，他們就一遍一遍地去找霍琛，可霍琛的嘴巴卻嚴地很，怎麼都不肯說。
趙毅問他葉念在哪兒，他不說，問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他也不說。
幾天下來，對女兒的擔憂和焦慮佔據了上風， 趙毅都有些惱了霍琛。
他甚至放出話去，要報警。
可霍琛卻還是不肯鬆口。
趙毅也不覺得霍琛真會害葉念，自然是沒有真的去報警。
但他還是氣急地丟下了一句話：「好，五年就五年。霍琛，五年後，要是小念不能回來，我親手一槍崩了你。」
他又轉向黎華音：「還有你，哭哭啼啼幹什麼！人家既然不想說，那我們也別來了。以後，小念一天不回來，我們趙家人，就一天就和他姓霍的無關。你們都聽到了沒有。」
趙毅是真的上火了。
霍琛沉默地站在旁邊，一眼不發。
趙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率先離開了。
黎華音也跟了上去。
「老大，你怎麼就不能……」趙嶺正想偷偷和霍琛說些什麼。
趙毅猛然轉過頭來：「人家不歡迎我們，你還賴著幹什麼？」
趙嶺頓時不敢說話了，丟給了霍琛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就離開了。
米卓和邵天，也陸續來找過。
霍琛給的回答都一樣。
他只說葉念五年後會回來，其他，一概不回答。
邵天和米卓雖然覺得，霍琛應該不會害葉念，可霍琛這樣獨裁專斷，善做主張的行為，還是讓他們都有些生氣。
兩人乾脆也離開了。
同樣，葉念一天不回來，他們是一天都不想再見霍琛了。
霍琛送走了所有人，然後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
良久，他的嘴角泛起一個清清淡淡的笑容。
這樣也挺好。
小念不在，身邊哪怕又再多人，也是落寞。
那不如，讓他一個人，孤寂到底。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嬰兒的哭聲響了起來。
霍琛的眉頭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