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水泥中的冤魂
我邊上的柳筱看來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渾身都在發顫,但是她努力的抓緊手機,保證鏡頭對準馮萱。
讓我感到詫異的是蔣斌好像一點反映都沒有,他站在那裏顯得十分的淡定,看來他一定在這種靈異的領域曾經有過修行,並且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
鏡頭前的馮萱現在就像一個厲鬼一樣,頭發也散開了,麵目猙獰。我知道她正在用聲音壓製對方,同時通過聲音的節奏變化,試圖與對方交流。
可是對方似乎根本沒有對話的意圖,依舊發出曆吼,警告我們這裏是他的地盤,希望我們盡快離開。
聲音突然停下來了,死一般的靜。靜得可怕,沒有一點聲音,仿佛所有的生命體,甚至是鬼魂都不存在,就好像科幻片中突然來到一個沒有任何生命的星球。
但是空氣越來越凝固,漸漸的可以感到空氣從四麵八方向我們擠壓過來,身體在這種擠壓之下感到十分不適,呼吸都很困難。
我趕緊拉著柳筱坐下,運行體內真氣,一支手掌抵住柳筱的後背,在我們的身體周圍形成一個防護的氣罩,抵禦這種陰氣的擠壓。
馮萱看來對這種陣勢並不陌生,她非常從容地呼吸吐納,不時發出汩汩的低音。我知道她在向對方傳遞友好的信息,表達我們沒有侵犯他的意圖。
可是這個鬼魂沒有任何的反饋,可能是對我們的不信任,或者是怨恨太深,反而加強了進攻。我們感覺到空氣的壓力也在增強。
馮萱可能意識到無法與對方正常的交流,隻能放棄原先防禦和忍讓的態度。她開始發動攻擊,隻見一道道寒光飛向不同的方向,有的可能擊中了對方。
對方受到攻擊後,發出淒厲的嘶吼,顯然被激怒了。它肯定看出來我們不是等閑之輩,但是也看出來我們這裏最弱的是柳筱,它並不和馮萱鬥法,而是向柳筱起進攻。
我感覺到我設置的氣罩被一道戾氣刺穿,一股極其陰冷之氣從正麵刺向柳筱,已經到了柳筱的麵門。我在柳筱的身後,此時已經無法在正麵阻擊。
馮萱也沒預料到這個鬼竟然不理會她的攻擊,而去傷害柳筱,她知道自己已經來不及對柳筱施救,隻能寄希望於臨來時在柳筱手臂上的符咒能起作用。
果然,柳筱的麵前出現了一塊盤子大小的氣盾。但是這塊氣盾顯然不能夠阻擋那道戾氣。我即使隔著柳筱也能感到這股戾氣夾帶的涼意。
眼看柳筱這道戾氣穿透了氣盾到了柳筱的鼻尖了,突然竟在柳筱的鼻尖來了個九十度轉向。我看到蔣斌拿著一個巴掌大的陰陽銅盤,把那道戾氣吸了過去。
馮萱知道這是降服對方的好機會,隻見她右手在空中點點畫畫,一條無形的繩索飛向虛空,空中頓時傳來野獸般的嘶鳴,接著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我們周圍的牆上,房頂亂撞,最後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我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被繩子捆得結結實實,躺在地上,四肢還在掙紮,發出呃呃的鬼吼,臉上露出憤怒和驚恐的神態。
馮萱走過來,溫柔的對他說:“你別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這個男人見馮萱是個漂亮的小姑娘,語氣態度都十分溫和,好像的確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加上自己已經被捆住,隻好回答道:“是不是前兩天死的那個小姑娘的事,我可以告訴你們,可是告訴你們之後得把我放了。”
“你怎麽知道我們是為那個女孩子來的?”馮萱問。
這個鬼魂看了看柳筱,也是滿臉的疑惑。我們立即就明白了,柳筱柳瀟姐妹倆是雙胞胎,相似度極高,不清楚內情的肯定會被搞迷糊的。
馮萱說:“這是那個女孩的雙胞胎姐姐。你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那個女孩也挺可憐的,當時他的屍體被胎進來的時候,是淩晨一點多,有三個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上去像是頭,另外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他們是怎麽過來的。”
“來的時候我沒注意,走的時候我跟在後麵,他們是開著一輛金杯車走的。”
“回來以後,我看見女孩的屍體衣冠不整,有的地方還被撕碎了,我就知道她生前可能被侵犯了,她的臉上還蓋著一塊施了咒語的紅布。所以她的靈魂一直都不知道在哪裏飄蕩。”
“那三個人有什麽特征?他們說了什麽?那輛車有什麽特征?”
“很普通,沒什麽明顯的特征,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上去應該懂些法術。那倆個年輕人看上去十分害怕,放下屍體就跑了。唯獨那個中年人就像他一樣,”這個鬼魂看看蔣斌,“十分鎮靜,把屍體放下以後,還在屍體旁邊逗留了一會,嘴裏還嘟嘟囔囔的念了一段咒語。”
“汽車也是普通的金杯,沒牌照,走的時候是一個年輕人開的車。他們從來到離開,總共也就十分鍾。我心想這女孩真可憐,被丟在這裏,估計屍體被老鼠咬沒了都沒人知道,可能要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沒想到第二天警察就來了。”
聽它這麽一說,我,柳筱和馮萱也覺得奇怪,不約而同的看著蔣斌,蔣斌說:“這個問題等回氣去我再跟您們解釋,你再問問他,拋屍那天是陰曆六月二十八還是二十九。”
“二十九,這點我能確定。”
“那你為什麽在這裏,在你身上又發生了什麽事?”
“我?”這個鬼魂歎了口氣:“我叫魏行,我已經死了五年了,我是湖北人,原來是在這個工地上幹活,是個水泥工。有一天吊塔的鋼纜斷了,我被近一車的水泥淹沒。”
“開發商沒有向政府報告事故,而是找來我父母,底下私了了。由於我的屍體已經和水泥混在一起,不好弄出來,所以他們就把我和半幹的水泥一起攪碎,最後把我砌進了牆裏。”
馮萱說:“你家人真夠可以的,就這樣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