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鍊金術士的地位
第一次觀戰，唐士道深有感觸。
鮮血的腥氣刺激著鼻子，斷碎的肢體刺傷了眼睛，鋼鐵與烈焰，箭雨與劇毒，眼前發生的一切都那麼不可思議。作為生活在現代社會的人，曾經見過古代戰場，也曾經就學於星際時代，面前戰爭仍然超乎自己的想象。即使用遊戲來對比，這些士兵的英勇程度仍然超出一大截。
它們不止網游小兵那種悍不畏死，感覺就好像兩群瘋狂的喪屍對沖，幾乎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這已經超出悍勇的程度。
勉強，只能使用『嗜血狂熱』來形容。
唐士道發現：除了優先保護英雄，獸兵們往往都是偏執於衝鋒殺敵，彷彿那不是可怕的敵人，而是一個個寶箱。看見脖子被咬穿的獸兵仍然抽出匕首狠狠捅刺邪怪，唐士道不禁微有寒意。這種舉動超越野獸的範疇，也許只有奮不顧身的螞蟻才能媲美。
僅僅一場守城戰，幾乎碾壓對方的戰鬥，結束清點之時仍然有很多獸兵傷亡。
入侵的邪怪們同樣不要命。
它們豁死就是想傷人。
這場戰鬥中，好幾位『英雄』法師也受傷了。他們遭遇的襲擊最多，同時也悍勇得像狂獸，完全不像正常的法師。
戰後。
看到士兵們拚命回收屍體，唐士道示問狼毒師要不要幫忙。
狼毒師笑了。
相邀唐士道繼續趕路，慢慢走下城牆：「別擔心，法師們都沒事，那些死亡的士兵也不會真死。這裡只是禁魔之地的第一站，第一座戰爭要塞。我們剛剛走過的鋼鐵通道，另一邊聯通著可以施法的虛空地段。只要將屍體和傷者送回，很快就能治療完畢。」
唐士道恍然。
回頭一看，幾千米身後正是可以施法的地方，送治及時肯定無礙。
狼毒師又說道：「在禁魔之地，越接近正常虛空越安全，越深入禁魔之地越危險。這裡僅是邊緣，如果用死亡率計算，這裡只是1%機率會死。再往深入，數字才會變成5%或者10%的概率。」
唐士道看了看那些獸兵屍體：「它們知道自己不會死，所以才拚命搶戰功？」
狼毒師點頭：「對，獸兵唯一的慾望就是戰功，不關心自己的生死。哪怕更危險的地方，獸兵們也一樣拚命。別認為它們有太高的追求，例如鼠人，很多只是為了糧食。」
唐士道不說話了。
每個種族有每個種族的需求，每個時代也有每個時代的需求。
例如。
周皇子的大周國，如果派遣一隊士兵可以換取延壽藥劑，周國皇帝和權貴們會連夜將士兵送來。哪怕地皇星的現代國家，如果派出士兵可以換宇宙飛船什麼的，同樣也會不要節操的派兵過來。
鼠人的文明如果很高，不缺糧食，它們自然不會為糧食拚命。
相反。
如果它們只是原始部落的模式，拿戰士換糧食太正常了。即使地皇星這樣的文明社會，因為糧食不足而引發動亂的國家都有。
步行之間。
很快。
唐士道和狼毒師在獸兵們的護送下進入內城。
內城同樣是以鋼鐵為主流，所有建築都參照『堅固』這個主屬性而設計，沒有漂亮美觀這種選項。建築物大部分是半圓型，好像放在地面的大鐵罩子。剩餘的，清一色是高塔箭樓。
「箭樓為了對付天空飛來的敵人。這裡沒有閑逛的地方，一個小堡壘就是一個單獨作戰區域。」
「地下有通道聯通吧？」唐士道感覺地下有震動。
「對。運輸物資都在地下鋼鐵通道，在路面上運輸等於送給敵人破壞。一旦有敵人來犯，所有人都要躲入堡壘內，逗留在外面的救都不救你。所有大門都固定時間關閉，你慢一秒都不等你。」狼毒師一邊說一邊提醒。
唐士道感覺地下震動越來越大，指了指。
狼毒師點頭：「對，地底下也有戰鬥。虛空什麼樣的生物都有，擅長鑽地並不奇怪。放心，這些金屬都是煉器師製造的，堅固度絕對沒問題。一般只有體型龐大的巨獸才能蠻力扭曲，小怪物牙咬不穿，毒蝕不爛。整一座戰爭要塞就是一個整體，只是串聯了鋼鐵通道。」
安全的要塞。
足夠的物資。
神奇的復活。
在邊緣地帶確實沒什麼危險，難怪獸兵們這麼拚命搶奪戰功。
「歡迎你們的到來，毒師閣下，貓頭鷹閣下。」來到英雄報到處，接待者赫然是一尊巨人。它大概有十多米高，全身鎧裝重甲，巨劍也在手邊，彷彿隨時準備戰鬥。
「我們需要適應一段時間再前往下一座戰爭要塞，城主閣下，打擾你了。」狼毒師是領航人，自然出面應話。
「你不是新人？」巨人城主一聽微喜。
「以前進過一次禁魔之地。」狼毒師也不隱瞞。
「好，太好了。既然是老牌英雄我不多說，去領取你們的裝備吧。在推薦上我會記錄你是老牌英雄，這樣你們更容易找到戰友。」巨人城主不是自己動筆。
它在說話之時一群鼠人正奮筆疾書，記錄談話和資料信息。
「多謝城主關心，我可以去英雄酒館自己找人。我是鍊金術士，叫一聲就能找到戰友。」狼毒師自通道。
聽到這話唐士道不禁深深感概。
這不是自誇。
狼毒師是自信，一種聲明自己是鍊金術士就有大把人追捧的自信。
在法師網。
鍊金術士戰力普遍較弱，只在大團隊任務才需要的後備人才。沒想到，在禁魔之地光是『鍊金術士』四個字就讓所有人眼瞳發亮了。由此可見，鍊金術士在這裡確實很重要。
「太好了，原來你是鍊金術士。灰鼠，給他們的兵牌添加通行印記，隨時可以到城主府找我。」巨人城主示意。
為首的工作鼠人馬上照辦。
「多謝城主。」狼毒師得到領導關照並未欣歡，彷彿，這是很正常的待遇。
同時，狼毒師又遞上之前小巨龍的兵牌。
巨人城主自然點頭。
在禁魔之地，巨龍主動追隨某位英雄不常見，但對方是鍊金術士就不奇怪了。
小小辦理手續。
兩人轉入英雄的裝備庫。引領的鼠人知道是鍊金術士，特意開啟了秘藏的寶庫：「兩位大人，這些都是城主珍藏的鎧甲裝備。由火泉蜥蜴的皮打造的內甲，抗熱，保暖，最適合應付周邊數量過多的火蜂。外裝鎧甲是幽羅鋼製作，堅韌，輕便，黑色也適合夜間行動。」
唐士道接過，果然不算很重。
在設計上這種鎧甲非常適合戰鬥，沒有笨重的感覺，倒像星際時代的戰鬥服。
「周圍很多火蜂？」
「是的，大人。所以我們要生產一些輕便的鎧甲，太笨重不適合快速行動。輔助武器的方面，建議你們不帶強弩，因為小火蜂的火漿很傷小機件。外出的話，輕盾和投矛比較適合。外面有很多巨蟾蜍，輕盾和投矛更好對付。」鼠人建議道。
「給我們一套。」狼毒師自然聽從，獸兵和獸工可不敢騙英雄。
「是。」鼠人們送上輕盾和一袋短矛。
領完裝備。
狼毒師又問了英雄酒館的路，帶著唐士道前去找戰友。
唐士道有點奇怪，為什麼裝備不要錢。
狼毒師只笑。
解釋禁魔之地的戰爭要塞不缺資源，越接近邊緣的資源越越多。因為法師網的資源是按位面世界算的，不可能缺少金鐵礦石。要不是深入內部的戰爭要塞輸送太難，法師網的法師們簡直可以用強弩利箭平推。
為了防止獸兵們不努力，戰爭要塞設置軍功置換更好裝備的限制。
英雄嘛。
想要啥就要啥，無限量供應。
唐士道知道這不是法師網全員參與戰爭，僅僅是一部分人。但，以他們的位面世界力量，資源真心不是問題。例如血伯爵這種星際文明，供應金鐵礦石太輕鬆了。他不是帝皇都容易，更別說星界女皇這種大牛了。
想到星界女皇，唐士道又回想狼毒師的話。
他曾說：所有聽聞的人沒有誰能夠通關史詩訓練場……這句話唐士道不相信！
星界女皇沒見面還不清楚，就說白相院長，唐士道不相信他通不了關。如果白相院長沒有通關，一定是他故意不做的。在狩獵者學院中，那些史詩級教授跟白相院長差太遠了，感覺一個打一群真心不難。
也有可能，通關史詩訓練場之後會發生特殊的事情，所以白相院長暫時不做。
沒等多想。
很快。
英雄酒館到了。
這也不是什麼特別地方，只是混了一群更兇悍或者更高智慧的戰士。看到有人走入，場內法師也沒有反應。在這種大家都戴著面具的世界，喝酒吃肉也留了半邊面具，誰管你是誰。
不是英雄職業的人也沒膽量進來。
「新丁還是老鳥？」英雄酒館的負責人也是法師，龍人，真真正正的網內法師。
看到陌生的面具它扔了兩瓶酒。
唐士道正想伸手接住，狼毒師卻伸手擋了。
兩瓶『酒』掉在地上。
地面冒出一陣酸臭酒煙，場內的眾人都哈哈大笑。
「一新丁一老鳥。」龍人老闆也輕笑。
唐士道看著也不介意。
狼毒師倒在解釋：「這是給新人的一種警告，它的意思是：除了自己的隊友，誰都別信，包括請喝酒的。」
唐士道只輕輕點頭。
他也看得出龍人老闆不是想害自己，真要喝，它肯定會阻止。
這種教訓只是讓新人保持警惕。
不要因為在安全環境就麻痹大意了。
龍人老闆又遞出兩個杯子，拿出一瓶酒。狼毒師搶先說：「別開，我自己來，我可不想有什麼蟲子塞進去。」
龍人老闆豎起姆指，表示你完全合格：「你們要幹嘛？」
狼毒師倒了杯，喝完，感覺自己沒事才倒了兩杯。
遞一杯給唐士道。
舉酒向場內眾人示意，然後說道：「我們在尋找戰友。我們是法師網的朋友，一塊過來鍛煉的。」
「哈哈哈哈……」場內眾人一聽大聲鬨笑。
「你們走錯地方了。再鍛煉幾年，這小傢伙沒死估計有人考慮。」龍人老闆一攤手，表示這裡沒有人想跟菜鳥組隊。
狼毒師慢慢喝完。
放下酒杯。
輕輕說道：「我是鍊金術士。」
一句話。
整個酒館都靜了下來，再沒有一句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