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虛空才是開始

  老魔院開學的第一天，一場足可錄入史冊的競賽開啟並且迅速完結。


  時間之快，賽果之離奇，人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歷史上也有極少半環打贏一環的記錄，卻沒有人能夠做得這麼輕鬆。最強力的底牌一張不用，僅僅憑常規的小咒碾壓獲勝，這聽起來比編故事還要離譜。可是，第六賢者唐士道真真正正做到了。


  這一晚，老魔院的法師和法師學徒們都在狂歡。


  本來一直是使徒佔據的娛樂場所，現在全是法師的身影。偶爾有使徒進入，看到一廳一殿都是法師，使徒們也默默退了出去。他們內心感覺很憋屈，可是他們今天抬不了杠。內心相信，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也硬氣不起來。


  除非那個『身影』倒下，否則近段日子都沒法大聲說話。


  這時候。


  「雖然我已經猜到房間會很小，卻沒想到老魔院的地皮這麼短缺。這顆星球不是比太陽還大幾千倍嗎，學生一人一間就住在這廁所大的地方？」唐士道回到自己的宿舍，只看一眼就什麼心情沒有了。


  「這是免費的。」藍姬表示很正常。


  「免費的也太小了吧，除了一張床它還能放下啥。」唐士道實在很無語。


  「進入老魔院不收取任何的錢，吃住都免費，能夠這樣已經不錯了。」藍姬啟動銘牌，找出一串嚇死人的數字，又說道：「看到沒有？這就是這裡『人口』的數量。除了使徒和法師，還有使徒帶來的家人，法師的學徒或者子女，又或者這裡需要的特殊工人。最重要，一些有智慧的虛空異獸也會進入，求抱大腿，求無憂無慮的正常工作和生活。」


  「這數量……整顆星球都塞滿了吧？」唐士道一看這數字也不敢計算，一大串太長了。


  「你以為呢？別說地表，地底都挖空並且住滿了。你還不知道吧，所有超大巨獸必須學會變身，超過十米都得縮小，否則就不讓你住。虛空沒有安全之處，超魔學院相對安全一些，所以附近的智慧生命都跑了過來。」藍姬解釋道。


  「宿舍能不能換一個？這實在太小了，跟睡一口棺材差不多。」唐士道問道。


  「如果是鼠人宿舍，能有一口棺材睡已經算好了。宿舍肯定沒得換，就算你這種『名人』也不行。想要提升住宿等級，你是聖境法師可以換一間正規的房子。不過也別擔心，在這裡有很多事情可以用錢解決。」


  「學院有售樓房？」


  「才沒有，只是星球外面那些空島住宅。某一些使徒麾下的商人，他們建造的地方。」


  「規定是學院訂立的吧？既然學校不做這種生意，為什麼還規定要錢？」


  「你奇怪嗎，走到街上看看就不奇怪了。」藍姬就知道唐士道住不了這種小宿舍，領著眾人轉送上街。


  很快。


  唐士道發現：街上的人群比想象中更加密集。


  三條手或八隻腿的很多，四顆頭或十二隻眼的也有不少，它們體型都不大，頂多兩米左右。大街上，類人模樣，只是雙手雙腿的種族也多到數不清。唐士道見過春運的密集，也見過罪惡星河的籠窩，但跟這裡相較還是弱一籌。


  老魔院不止街上擠滿人，連二層走道，三層走道，樓台，屋頂，高塔等等到處都擠滿了人。


  一眼望去。


  除了商店的門口，家宅的門口，無處不是人潮人浪。


  道路？


  不存在的。


  在這裡不會飛的工具都休想挪得動，除非你穿透過去。


  令人意外的。


  這裡的治安非常好。因為擁有無數的魔工機偶在空中巡視，普通人根本沒機會作惡。小偷小摸沒伸手就被鎖定了，想要搶劫的，沒等你喊完已經被『石化』或者『束縛』綁住。即使傷了人，一個治療完事，死了也有懂得復活術的魔工機偶。


  在這裡犯事純粹就是找抽，還是占不了半點便宜白白找抽。


  「尊敬的先生，你需要工人嗎？」


  「尊敬的先生，需要侍奉嗎？我很便宜，一金就能陪你一個月。」


  「尊敬的先生，你需要特殊的藥水嗎，我有渠道。」


  「尊敬的先生……」


  男人，女人，商人，甚至是老人和小孩，路過之時都有人上前小聲問話。


  因為唐士道等人都是學院校服，一路沒有人敢大聲，也沒有人敢擋道，看到沒有理會也不敢糾纏。在這顆超巨星球，能夠穿著校服的只有法師和使徒的『學生』。他們只是普通人，不可能惹得起這種存在。


  「看到沒有，我們不需要錢，但他們需要。」藍姬示意道。


  「他們不缺衣食吧？」唐士道平時保持凡人的狀態，看到這種人山人海不禁有一點壓力。


  以神之姿看待，這些人只如微塵。


  以人之姿看待，場面震撼心靈。


  藍姬輕輕搖了搖頭：「衣服和食物都不缺，基本有免費供應。學院有很多法師，也有很多魔工機偶，想要織制或者種植只是舉手之勞，甚至只讓機偶們搞定就行。這裡缺少是『住』的空間，例如那邊好像蠶蟲一樣的，那是人和睡袋。他們沒地方住的，只能這樣生活。」


  唐士道知道地皇星也有『睡天橋底』這種窮人，相對這裡的人更幸運一些。


  最少他們不會生病。


  不缺衣，不缺食，更不缺魔工機偶的保護。他們需要錢的原因很簡單：想要改變生活，想要提升地位！奧金雖然不值多少，終究還是魔法材料。如果法師是100分的存在，下面還有99分，98分，一直到10分9分和最底層次這些1分的人物。


  這些人還沒有資格跟法師打交道，不過他們可以和2分的人物來往。


  他們靠什麼東西往上爬？


  奧金金幣！


  藍姬一邊走路一邊解釋，四人很快來到一個特殊的商所，門口幾乎沒什麼人的商所。


  剛想入內。


  忽然，幾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急急跑出來：「四位法師閣下，請留步。」


  藍姬皺眉：「別擔心，我們是購買住宅，我知道價錢。」


  其中一位商人上前，卑躬賠笑：「您是藍姬小姐吧？鄙人知道你們的來意。請原諒，鄙人無法向你出售一間房子。喔喔，不是鄙人不樂意，事情有原因。換在平時像第六賢者這樣的名人來了，我們白送一座島嶼都沒問題。但是今天……請原諒，鄙人真的……真的……」


  眾商人低頭賠笑，但樣子卻快要哭了。


  「使徒吩咐的？」藍姬一聽就懂。法師一般不做這種生意，都是使徒為了享受生活才搞出來的空島。


  「這……這個……」商人哪敢答話。


  如果真有分數排列，他們頂多是3分4分的存在，敢說半句主子不好才怪。


  「其它地方我們也買不到是吧？」


  「這個……」商人們沒敢說，只微微點頭。


  「嗯，我知道了。放心，我們還沒閑到為難你們這些小人物。」藍姬示意大夥撤退。


  這時候。


  魅摩忽然說道：「弄一座稱動城堡吧，反正不費事。」


  藍姬搖頭：「不止這問題，魅摩。我猜除了房子，我們想要買煉金礦石，魔法材料，法器，成品藥劑等等東西都買不到，除非是跟法師買。這顆星球絕大部分商人都是使徒的麾下，法師沒興趣當商人，頂多是家人做點小生意。」


  「這有意義嗎，我們回去一樣可以拿到材料？」武月兒問道。


  「如果這樣，他們等於逼使我們後退了。各位，這裡可是虛空，沒人跟你講道理。能夠為難唐的事情，對使徒就是一種漲面子的事情。懂吧，不需要實利，他們覺得爽就會做。正常情況法師和使徒不會鬧得這樣僵，可能還有人故意挑撥。」


  「這能難為我們嗎？除了大點的房子，我們又沒什麼需要。」武月兒再問。


  「事實上，需要。」藍姬淡淡道，似乎在思考：「你知道在超魔學院消耗最多是什麼嗎？一是煉金藥水，二是捲軸，三是法器。超魔學院除了理論課，實戰課也非常多，有時天天外出實訓都不奇怪。一般的學生，身上沒幾瓶復活藥水都不出星球大門。」


  聽到這話唐士道等人明白了。


  這就是任務！

  在無盡虛空中不止保障生存，基本生活也是一種普通難度的任務。一旦鬧成現在這樣，減少物資供應，那就變成了『困難模式』。當然法師可以回去，花錢讓稻草人召回，再回家備貨，然後再過來用作消耗。


  這樣做真心不難。


  可是這也表示……你被困難擊敗了。


  老魔院絕對不管這些小事，法師也沒有一哭就回去找爹的習慣。使徒的刁難，這也是一種考驗。法師如果因為害怕『任務』而退讓，不但使徒們會得意嘲笑，連法師們都會不齒你的為人。


  唐士道沒什麼感覺。


  萬法之書中不但有魔幻海洋一百顆星球，還有罪惡星河整整一片星河。材料什麼的，隨手就能取得無數。


  奇怪的是。


  「藍姬，你說有人挑撥我和使徒，這對誰有好處？」


  「對我們和使徒都沒好處，但是對於虛空種族就有好處了。很多記錄，超魔學院的法師與使徒血拚，最後都被虛空異獸碾平了學院。唐，法師有不同派系，神靈與神靈也可能敵對。虛空有人投靠，自然也有人敵視我們。」


  「原來如此。」唐士道點頭道。


  「唐，我們進入虛空不僅面對一群『敵人』。使徒是對手，法師也可能是對手。更重要，虛空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沒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法師網的任務是擺在那裡的，你可接也可不接。虛空不同，如果明天一支獸群殺來，我們必須戰，這個『任務』你迴避不了。今天是第一天，你大戰一場，這完全不奇怪。也許你明天還得大戰一場，也許后還是大戰……這就是虛空，無人能知將來事。」


  聽到這話。


  忽然，唐士道明白為什麼說聖境才開始：聖境才進入虛空！


  其實不是聖境才是開始。


  應該說……虛空才是法師人生航程的開始！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先入聖境，再慢慢面對這未知的虛空。」唐士道聽明白，決定正式踏出第一步。


  「要閉關嗎？」


  「不，沒有那種必要，我早已經可以做到了。」唐士道淡淡道，彷彿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