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巨變之始
生活在虛空中『衝突』永遠沒有完結的一天，即使你不找別人麻煩，別人也可能找你。一些法師喜歡休閑而不喜歡競爭，原因之一就是虛空的競爭太多，有時候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倒不是說危險，而是這種節奏讓人非常疲憊。
接近兩個月的對抗，小行星上的異獸碎片堆積如山，連天空都飄浮了一大片。
使徒們卻累了。
他們仍然保存著七成以上的法力，九成九以上的藥劑和法器。
但是，他們的心累了。
即使是保留力氣抵抗外敵，重複一樣的攻擊，一樣的治療，一樣的閃避，這種枯燥使徒們是習慣不了的。更重要的一點，看到魅摩藍姬武月兒三人晉級，他們內心像被重鎚。更別說，唐士道已經實現兩次晉級了。
自己一行人打得累死累活。
別人卻是邊打邊提升實力。
這種對比，簡直好像在啪啪扇自己的臉。除了金輝，金晨，赤峰，藍欒，宗恆，蘇風和女使徒雪梨，其他人別說收穫，能夠不被這種持久戰折磨發瘋已經不錯了。在這種環境下，讓他們一邊打架一邊修行是絕對辦不到的。
好比你正在一家最吵鬧的舞廳，卻偏偏要求你創作一首最柔美的詩……普通人真心沒這種本事做到。
「還有什麼東西過來，大家儘快將這些『戰利品』收回去。」唐士道開口。
對累壞的使徒們，這句話是近兩個月最動聽的一句了。
殺完怪。
撿裝備還是很爽的。
儘管這些東西對他們意義不大，但勝在數量夠多。即使他們是富家公子，能夠白撿幾萬噸的蕃薯還是有點意思的。聽到還有什麼東西過來，使徒們也沒有太慌張。數量最多的小兵打完，BOSS也該上場了。
果然。
奮力擊殺最後一小群異獸，眾人加速搶收異獸遺骸。此時虛空裂縫沒有瘋涌的獸群，反倒出現一種詭異的寂靜。不到兩分鐘，一條擁有超級長度，超級龐軀，超級盔甲，類似大蜈蚣模樣的虛空異獸強闖進來。它的身上烙有幾個發光的符文，不像是『寵獸』，反像是被激怒和被指引的無主瘋獸。
「它最少有10至20環。」金輝大概估計，臉然發白。
「我……我勉強能抵擋一會，唐哥哥，估計頂不住太長時間。」雪梨擁有樹國聖器，加上本身實力可能抵擋一會。但是異獸與人的本質不同，異獸可以很瘋，人卻不會輕易拚命。
「不需要，把它當一頭蠻牛就好。告訴你們的夥伴，死了別用藥物和法器，我來複活他們。」唐士道抬手一槍。
發射神光普照壓縮的子彈，瞬間打穿盔甲蜈蚣的第一層甲。
當然，這是故意的。
激怒它鎖定自己，其他人就有遊走攻擊的機會了。
魅摩施展火網，藍姬施放冰霜，兩人配合極佳也各有牽制招式。然而，盔甲蜈蚣身體只被影響一點點，想用冰霜『遲緩』這麼龐大的生物是不可能的。這舉動與其說想要效果，不如說是為了騷擾它分神。
另一方，作為虛空異獸，盔甲蜈蚣也有自己的攻擊手段。
噴吐毒彈。
激射甲片。
甚至強橫的身體衝撞，每一種都能致人於死。
受創或死亡之後，一些使徒使用自己的藥劑和法器復活，然後退遠再戰。一些人則聽話等待，由唐士道召喚『法術幻影』復活他們。一看這情形，不相信合作，自我使用藥劑的使徒們後悔了，再次被殺死也靜等復活了。
半天后。
另一邊最後等待消息的四人收到了最終情報。
魔偶師苦笑說：「沒用，最後一次測試也沒有好結果。唐士道沒拚命，報告上說，他甚至連出手都很少，只是大量使用復活術治療眾人。15環的盔甲蜈蚣是被大家活生生圍殺的，唐士道一直充當『輔助』的角色，沒有曝露一張強力的手牌。」
御獸師皺眉：「這麼說，我們又白白送贈一條盔甲蜈蚣？」
藥劑師搖頭：「我們引導大量虛空異獸去『圍獵』他的時候，他拿來修練自我了。當我們改變策略，再引入強力悍獸，他又『反圍獵』捕殺了。沒用的，不要再試了。除非我們親自動手，否則不可能翻出唐士道的底牌。他不止強大，他還很聰明，知道自己怎麼應付最有利。」
捲軸師也說道：「我也覺得慶該撤了。報告上說，那群人每人至少還留有七成戰力，唐士道更是九成以上，再浪費材料引導獸群入侵也是白忙活。」
魔偶師一聽：「就這樣算了？不繼續啦？時間暫停之地怎麼辦，我們一直苦費心思探索這片地方。」
藥劑師接話：「但也一直沒有頭緒，努力都白費了。不走還能怎麼辦，親自過去？我敢保證，只要我們踏足過去一分鐘，老好人馬上到場。諸位，你們還記得瘋神吧？我相信這樣的人物不會有第二個，但，有瘋神十分之一的危害我們就承受不起。虛空無限龐大，無限資源，我們一直朝南或者一直朝北就行，沒必要跟法師網死嗑。」
「……」
眾人一時無話，卻也不想真的拚命。
歸根結底。
虛空是無限空間，無限能量，無限資源的地方。搶奪是一種選擇，白撿也是一種選擇。搶不了，當然掉頭去撿，還怕虛空餓著自己不成。大家跟法師網又不是不死不休，沒必要拼太盡。
「這個小傢伙，有機會得拉攏一下。」
「嗯，那就看各人手段吧。」
四人散去。
提到最後一句拉攏，呵呵，不好意思，四名『合作者』馬上變成了競爭者……競爭人才的對手！
這就是虛空。
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這時候。
虛空中的老魔院，一群使徒學生已經提前回來了。他們都帶著自己的戰利品，除了海量的異獸殘骸，還有收穫中最大的一件：聖境級虛空異獸盔甲蜈蚣的屍體！
可以說。
當他們勝利歸來，學院中的使徒們一直停止過歡呼。
這實在太贊了。
使徒學生百年難得一次『以弱勝強』的戰鬥，99.9%都是強力碾壓對手。他們不是不羨慕法師能夠以弱勝強，而是他們平常根本辦不到。哪怕金輝這樣的天才對陣強者也會遲疑，畢竟使徒的力量得來太容易了。好比你有修練器，你還會辛苦刷金幣嗎？
「15環。」老魔院最擅長的導師宣示，所有使徒學生再一次發出震天吼聲。
很快，他們又宣布豪費錢財，發錢發物讓巨型星球的人們同慶同賀，轉眼之間，星球上的人們也歡聲震天了。這一天，整一顆巨型星球都陷入狂歡之中。一些使徒回報自己的父神，同樣得到極高的讚揚與賞賜。一群最高不過6環的小傢伙，聯手宰殺一條15環的虛空異獸，這確實是一件值得大讚的事情。
幻境遊戲中殺BOSS是一回事，現實中真的做到了又是另一回事。
儘管聰明的人都知道是唐士道的功勞。
但是，錄影的畫面看起來唐士道沒怎麼動手，所有攻擊者都是使徒學生。所以，使徒們拿來當成自己的勝利也沒毛病，真是他們聯手耗死BOSS的呢。甚至說，導師們也複製了錄影，當成新一份以弱勝強的教學片段，以後拿來給學生們上課。
在老魔院之中，這種法師生成的教學資料很多，可是使徒們做到的就……呵呵呵呵……
「現在唐同學他們怎麼樣？十條虛空裂縫還有危險嗎？」導師們也有查問。
「唐同學建議，學院可以派一些學生過去實習。就算偶爾才有異獸闖入，大家嘗試獵殺也是一種修行。只要有一位導師看著，安全上基本沒有問題。我們回來之前，唐同學前往另一顆時間暫停的星球調查了，目前好像還沒有什麼線索。」
「好，我們組織人手過去看看。」超魔學院天天實訓，這種更安全的地方自然更優先考慮。
這時候，另一邊。
唐士道等人已經來到第二顆星球，這顆星球不是電汽文明，而是星際文明。
擁有法師的能力，查探也不需要太久。
很快。
眾人在星球上轉了一圈。結果，大家都沒有任何收穫。
「唐哥哥，這裡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嗯，我們再去下一顆。」唐士道感覺有些怪怪的，自己似乎聽到某些聲音。想想，這種『時間暫停』之中不可能有聲音，到底有什麼不對勁呢。
沒多久，又一顆魔法文明的星球到了。
查探。
還是沒有收穫。
然後又是一顆封建社會的星球，查探，仍然沒有收穫。再然後，隨著時間過去，一行人整整轉悠了一萬顆星球，結果還是找不到一絲異常。雪梨也表明：發現就這麼多，只有一萬顆星球這樣靜止，沒有第一萬零一顆。
唐士道沉默了。
他『聽』到的聲音越來越少，後來直接就消失了。
「唐哥哥……其實……」雪梨欲言又止。
「沒事，有事你直說。」
「呃。是這樣的，其實父神他們派人調查過你那支魔銃。它之前不是一根木頭嗎？其實，追查原址，我們發現這塊木頭就來自這片地方。在很久很久以前，老好人院長就在這裡找到了它。大概是這個原因，院長才叫你過來看看。」
「噢？」唐士道一聽驚訝了。
上世七遺之一。
黑洞銃。
它是在時間暫停之地發現的？
如果照這樣說，之前的聲音不是『叫』自己，而是在叫黑洞銃？
「你們先忙，不會理我，我要冥想修練一段時間。」唐士道輕聲示意，然後直接進入卵化狀態，使用原始黑焰把自己包裹成卵。魅摩，藍姬和武月兒三人心意通明，馬上靜靜坐在旁邊守護安全。
使徒們看不明白，只派人回去說明一下。
此時。
唐士道已經從冥想中睜眼，赫然，這是一個熟悉的畫面：自己正在學校的門口，雷大壯正在購買包子和油條。遠處，白美人孤獨路過，一路吸引了無數男生的目光。
陽光很明媚。
汽車很吵耳。
大家的笑容都很燦爛。
唐士道回視自己，發現自己現在一丁點的法力都沒有。沒有天賦，沒有法術，沒有萬法之書，沒有元祖樹矛，沒有法師憑證……自己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高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