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山海9，胸中的格局不同
在山海世界，所有獵團的效率都極高。
既然羅迦表明身份和用意，大唐獵團也很快查明相關線索。儘管東國與西國距離很遠，但城市之間有情報機，只要肯花錢購買情報，再遠的地方也能查到。平常沒有人這樣做，一是捨不得花大錢，二是沒有必要。因為相隔太遠基本不會相逢，哪怕飛行機器也無法長途旅行，天空的怪鳥可不跟你客氣。
查到東械獵團之時，大唐獵團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一句話。
在西國地區，東械獵團就是最大的機偶供應商，幾乎壟斷市場上的六成交易量。兵力，人力，財力，東械獵團相比大唐獵團就好像一頭大象比一隻螳螂，雙方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線上。
如果東械獵團在東國，不用三天它就能讓大唐獵團自然解散。
幸運的是。
西國太遙遠了，連做生意都很難做到東國來。
即使這樣，面對這種龐然巨物，大唐獵團的成員們仍有一股陰雲籠上心頭，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想想自己是幾萬人精銳獵團，人家卻是數以億計的單位，而且是最最有利的機械軍團。這種感覺，彷彿一群騎單車的人懟上一群開火車的人。
「東械獵團擴展不力的主要原因，它太排外了。」大智送上資料，等到唐士道看完又說明原因。
「山海不喜歡這種做法？」
「對。這不是因為力量的強弱問題，而是安全保障的問題。凡是這種單一架構，只要一出錯就是滅頂之災。在歷史上很多地區實現過統一，可是它們都毀滅於一兩次錯誤之中。有以藥劑稱霸的，因為毒化反應淪亡；有以魔偶稱霸的，因為控制核心出錯毀滅。東械獵團也出過錯，它的智能機偶暴走，殺了很多無辜的獵手和平民。所以，羅迦的城市沒有人願意居住。」
「本來有人合作嗎？」
「有，但是羅迦試圖控制別人的團體，也打壓藥劑，農牧和礦業等等勢力崛起，所心他們都離開了。在山海大家更喜歡多元發展，隨時準備一種『一方倒下，另一接掌』的準備。假如統一勢力控制所有，它倒了，所有人都得陪葬，這是山海人最厭惡的方式。」
「因為大洪水嗎？」
「對。一場海獸入侵，一場地震，一場大洪水，沒有人知道災難何時降臨，也沒有人知道誰會忽然崩倒。凡是『我死就拉著所有人一起死』的做法，山海都極度厭惡。羅迦的做法可能適合無災無難的地方，但不適合山海。可惜，他不在乎別人，他只認為機械能夠平伏一切。」大智話里有些憤慨。
唐士道聽著也懂了。
在資料中，羅迦曾經有過不良記錄：為了保障他的戰力，他放棄一批獵手和平民，優先保存他的機械和工廠。所以，即使他的技術可以碾壓所有人，仍然無法凝聚人心。西國各大勢力與他交易，但不與他交好。
理論上。
沒有自己這個因素，羅迦可能這樣默默發展，積累力量等待機會。
可惜。
「羅迦的胸懷不夠寬廣。」唐士道淡淡道。
「什麼意思？」大智聽不明白。
「帝皇姿態的格局太小……算了，不提這個。今天叫大家來有兩件事……」唐士道示意，一眾副團長紛紛上前，認真聽著：「首先第一件事，東械獵團準備公開打擊我，為了免除以後行動的麻煩，我需要出手回應一下。所以，第一件事是這些資料。」
大智示意，侍衛們接過分給大家。
眾人翻開一看。
呆住了。
「這些是……」大智也看傻了眼。
「嗯，全部都能量限制下的各種機偶技術。我是法師，也是煉器師，太高深的東西還沒學全，但基礎方面沒人比得過我。」唐士道沒有說謊。因為全知之眼在多位面插眼，基本性的知識，整一個虛空都未必有人能媲美自己。
「大唐團長，我們要朝機偶製造的方面發展嗎？」大智想到了可能。
唐士道只輕輕搖頭。
示意眾人別問。
又說道：「我說過羅迦的胸懷格局太小，同樣的事情我不會做。這些技術資料，我要大家『免費』發放給所有的城市。通過情報機傳訊，我要讓所有人都收到，都能學習它。」
一句話，會議場窒靜了。
公開全技術？
這個……這對你大唐團長有什麼好處？對我們獵團又有什麼好處？
「這能辦到嗎？」唐士道問道。
「當……當然可以，大唐團長。我想整個山海的人都會感激你，但這樣做對我們……」大智有點手足無措。
這是大智慧還是大傻瓜？
他無法理解。
唐士道笑了，又招手一群先祖毒蜂搬來四件東西。他理解眾人的想法，也明白羅迦的做法。可惜自己跟羅迦不同……羅迦是以『人』的角度看待事物，自己是以『神』的角度……雙方的目的也不同。羅迦想在山海掠奪好處，他需要強軍強兵。自己則想要整個山海都成長起來，以一種『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的方式。
總之。
羅迦的心胸眼界還不夠，小事犀利，大事卻不行。
「這隻小東西叫做『肉脂蟲』，它是我們重點經營的東西之一。」唐士道拿起一隻白白胖胖的蟲子，又說道：「它沒有殺傷力，植食，繁殖快，煮熟了跟雞蛋差不多。它適合家庭養殖，老人和小孩都能養，割點草都能餵飽。」
眾人點頭，沒有多話。
唐士道又拿起一根白薯模樣的東西：「這叫白魔根，經過某種改良，適合家庭種植，不用陽光也行。家養收穫多，在野外種植可以吸收魔能，有利於魔法學徒和圖騰戰士的回復。更重要一點，它很容易種植。長成一大根，切成數十塊，隨便一塊都能種活。」
眾人再點頭，還是無話。
內心劇震。
「這叫血氣參，還是改良品種。跟白魔根不同，它更容易回復體力，汁液還能治療外傷。適合家庭種植，在野外種植能夠吸收魔能，有利增強體質和療傷作用。在作用上，它跟獸肉差不多。」
眾人還是點頭。
這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旱孢，一種適合家庭種植的植物，像米的味道。它不需要太多水，隨便什麼地方都能活。旱孢的生長速度非常快，如果有水它可以極速繁殖。可以說，光憑它一種就可能解決婦人，孤兒，老人的需食量。」
聽到這裡，眾人重重點頭。
四句『適合家庭種植』的說明，在場所有人都懂得。
大唐團長打算給所有婦人和老人一份工作，一份他們在自己家就能幹好的工作。
「我們不種植，我們只出售初期的種子和培養方法。我們也不賺錢，勉強能夠平衡收支，能繼續推廣就行。萬一虧本也不要緊，先推廣讓大家有一份倚仗再說。假如每一個家庭的婦老幼兒都有能力養活自己，我們出獵也可以安心……」唐士道還沒有說完。
猛地，旁邊一群獵手嘩啦一聲跪了下來。
重重叩地。
叩得頭盔震響，叩得額頭濺血。
嘴裡無聲，眼淚卻已飛流。
大智和大霸等人也起身，深深一躬，久久未有直腰。這一刻別說東械獵團來犯，即使神靈降罰也別想讓他們動搖。
旱孢是米！
肉脂蟲是肉！
血氣參是增強體質！
白魔根是最容易賺錢的藥材！
可以說，大唐團長已經為大家考慮了所有的事情，就算婦孺老幼都能發揮大用。而且，這四種東西永遠不會沒有市場，哪怕米肉種植過量，改種血氣參和白魔根就行了，它們一定是無限需求的。
增強體質的東西人人需要。
白魔根更是所有魔法學徒和圖騰戰士必不可少的良藥。
此時此刻。
大智明白大唐團長為什麼說羅迦的格局不夠……雙方根本就不在同一層次。
羅迦只在乎有戰鬥力的人。
大唐團長卻是為了所有人。
「接下來的事情需要麻煩大家多多費心。四種植物的資料都在這裡，初期用心培養，盡量爭取多培養一些，以後方便推廣擴散。錢的事情不用擔心，我在庫倉又放了一百大箱的金幣，大家放手去干，錢不夠我還會補充。」
「是！我們寧死不辱此令！」眾人用力大吼著應諾。
沒有半天時間。
海潮城被大唐獵團的兩個新消息震傻了。
免費的全機偶技術？
超低價格的家庭種植的良糧好葯？
極速地。
通過情報機傳訊，其它城市也收到了消息。他們不能不相信，因為全套機偶技術的資料正一點一點傳輸過來。消息中還讓他們向其它城市傳輸，務求讓所有人都擁有這些機偶技術，以後有能力對抗海獸和各種天災。
各大城市發布四種『葯食』的消息，大部分婦孺老幼都跪下了。
這可是他們的救命之物。
有了這些東西，他們就不再是負累，他們也是家庭的重要生產力了。
不到一天。
各大城市的科學家找到四種葯食的原型，發現山海真有這種東西。但是，原型跟改良種的作用相差很遠，而且都很難培養。例如血氣參和白魔根，簡直當爹侍候都未免有收成。
「大唐獵團的改良種能成功嗎？」
「能，當然能。現已經向旁邊的城市擴散了。就可惜，目前的數量還太少太少。」
消息流傳比風暴還快。
不說其它，全機偶技術就是所有山海人最急切需要的東西。這些資料，所有情報機正日夜不停發送，也沒有一人敢說一聲錢字。至於四種改良種食物，情報人員也日夜盯著，有一點好消息都馬上流傳擴散。
沒多久。
身在西國的羅迦也收到了消息，他也愣了。
「你輸了。」虛空情報首領戴著面具，看不出表情：「雖然你和唐士道還沒交手，但你已經輸了。我們查了資料，你的高端技術可能比他好，可低端技術他比你詳盡一百倍。」
「不，我還有大軍。」羅迦臉色鐵青。
「現在不能動他，否則我們『外來人』在山海完全無立足之地。」
「可惡！」羅迦怒極。
未戰先敗。
羅迦和虛空情報員也讀出一條隱藏訊息，唐士道在笑：羅迦聖宗，你想打架？不，你還沒有資格跟我動手。
此時。
山海一群特殊族人也驚動了：「會是他嗎？能夠手掌日月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