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野心，把仙道變成新路

  水華星，華京，聖湖。


  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游湖賞風的鯨艛豪艦上總無數貴胄名家歡懷暢飲。本來在朝氣蓬勃又武風極盛的水華星，艦上本應熱鬧非凡。然而，今天所有客人都降低了聲音，放輕了動作，僅像道人文士一般輕飲談笑。他們倒不是出於畏懼，而是打心底的尊重。


  鯨艛豪艦的金央主殿，唐士道正約請一群老朋友。


  王輝，胡東，宋書，趙旗，王小輝，此外還有雷大壯和白美人……沒錯，正是原祖龍國，南州，茶城五中314班的同學們。班主任楊樹人也請來了，不過他在鄰桌跟其餘老師和青年聯盟的重要幹事們一起。314班的同學都來了，最要好的一群人湊一圈。


  儘管常有聯繫，但忽然面見已是百萬行星霸主……不，已是兩大宇宙星空執掌者的老同學，大家心再大也放不開。


  幸爾，有酒。


  雷大壯準備了金蘋果酒，也準備了見面三大杯。於是，大家的膽子就大起來了。


  膽大，說話自然就多了。


  這一次沒有單身狗，唐士道通知他們，大家都需要帶上另一半赴宴。雷大壯一通酒發落，男男女女的另一半都不敢擋著。所以酒壯人膽之後，氣氛迅速回到普通同學聚會的普通狀態之中。當然，是人都留五分醒，沒誰真敢太失禮。


  同學歸同學，但真心沒誰敢把自己太當一回事。


  「……那個……嗯，道士，聽說最近會有新的政策，正準備全面撤消地面建築。以後的基建，一律以空中城市為標準考量是嗎？」過來之前雷大壯招呼過，同學之間叫唐皇太陌生了，原班長王輝發問也跟雷大壯一樣稱呼。


  「我從來不問這些政務，是哪裡發出的？」唐士道笑問。


  「內閣。」原語文代表宋書插話。


  「那不用懷疑，既然是內閣的消息肯定不假。他們有說保留歷史遺迹吧？」


  「有有有。古今建築，一些值得記念的都保留下來。但是，不允許再有人居住使用。聽說在一年之內準備全體撤離地面，全部都移居空中城市生活。嗯，華京好像是唯一保留下來的地面城市。」另一大塊頭體育代表胡東插話，趁機表示存在。


  「這樣不好嗎？」唐士道微笑問道。


  「不是不好，只是他們覺得不習慣罷了。」數學代表趙旗成了科研人員，他扶了扶眼鏡：「想想我們314班從高三到現在才多久？先是發現五行星，又是精靈又是魔人。沒等折騰完，龍星文明這些星際文明又出現了。還沒有喘上氣，第1位面又出現了。算是我們第0位面，現在都兩個宇宙星空了。」


  唐士道只笑笑，不說話。


  心想還有71個位面世界你們不知道呢。


  「所以說啊，我們從網路時代到星際時代，再到仙道時代，基本天天都是不同花樣。幾年之前，誰又想過不住地面，要跑到空中居住呢。內閣還有提到，空中城市參照大星艦設計。平時有些配置區域，一旦真有災難，馬上拋棄無用的區域進入太空避難。」趙旗對這些事情蠻清楚。


  「你們不喜歡這種生活？」唐士道輕問。


  「任何一種改變都會有些不適。但是，把星球變成綠野是一定的，誰都不喜歡生活在一顆污染星球上。雖然把工業搬到了無人星球，但生活在地面上始終會產生破壞。道士，這段時間又找到一些星際文明和古代文明的星球，你知道吧？」趙旗反問。


  「知道。」


  「那麼改名的事情……」趙旗說到一半，轉望雷大壯。


  雷大壯大灌一口。


  拍了拍趙旗。


  然後說道：「趙大科學家，這麼小心幹嘛。不是說了嗎，今天在場都是同學……是這樣的，道士。因為最近發現很多古代文明星球，五行星聯盟根據共商條款，大舉援手幫助這些星球古人。現在，那些古代人一個勁把五行星聯盟叫成『仙庭』。」


  「所以呢？」唐士道隱隱猜到。


  「剛開始大家只笑話那些古人沒有見識，可是，後來一些學者也開始支持改名。因為我們已經是仙道時代，你懷裡那位美人同學已經人仙6級了。內閣不好在這件事情發聲，最終只能等你決定。感覺上大部分人都希望改，畢竟仙庭更適合一些。」


  「可以，這有多大點事。」唐士道點頭。


  自從蛇法師的任務脫離原位面限制，唐士道真心不怕任何異變了。別人心裡還覺得改名的事很隆重，可唐士道是法師，在虛空見過無數更神奇一億倍的事情。


  「你說的喔。」


  「改吧，又不是什麼大事。還有什麼一迸說了，等會再玩個痛快。」唐士道示意。


  「趙旗你說吧。」雷大壯故意吃菜，給同學一個表現機會。


  「好，嗯……其實是一件蠻爭議的事情。道士，你去過第1位面對吧。那邊有一個情況：戰爭沒一天停止，平均壽命僅15歲。因為戰爭的需要，第1位面的人口多到爆炸。內閣派人支援，目前只能是支持一些武器。接引過來的一部分，九成以上是女性。」


  「在第1位面本來就是女多男少，男的都是戰爭犧牲者。」


  「對，沒錯。現在我們發現的可居住星球很多，但比例上的人口卻極少極少。接引過來的人，我們都給予了教育和工作。正因為這樣，他們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寧死都不願回去『末世』一般的第1位面。也因為女性太多，所以她們都想方設法留下來。」


  「是關於婚姻制度的事情嗎？」唐士道想到了。


  「對。」


  「關於這個……可以讓內閣適當調整一下。我記得在第1位面，男人都得養活幾個女人。如果棄之不顧，她們很快就會餓死。現在是仙道時代，大家已經平安生活遠離戰爭，也沒必要拿太多條限約束大家。我們到來之前，水華國男女就差不多一比三。如果只娶一個，另兩個就餓死了。」


  「但是人們的輿論……」


  「你們覺得我會在乎嗎？一群吃飽的人對沒有飯吃的人指手劃腳，這有何意義。法規應該按照現實生活改變，不是為了維持誰的面子。我們跟以往不同了，各位同學。我們沒有戰爭，我們沒有飢荒，我們沒有疾病，因為仙道修練連壽命也延長了很多。在這種情況下，再拿以前的固有思維考量是不對的。」


  「如果男女比例正常……」


  「馬上再改回來，不然我要內閣的官員幹什麼。因為技術，我不需要任何人種田。因為技術，我不需要任何人拓展工業。因為技術，我不需要向任何人收稅。我保留勞動工作，因為有一些人喜歡努力往上爬。實際的供給，當一個閑人也能好好生活。我不會慣著誰，好心人平常人，勤的人懶的人，都是一樣，我只提供這樣的生活環境。」


  一眾同學聽到這話，內心也明白了。


  時代變了。


  生活也變了。


  眼前這位唐皇同學只劃了一條生活保障線，所有人都在線上。之後，努力的人有機會往上爬，不努力的人就混個溫飽舒適。光憑嘴炮想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己兜里，呵呵，沒有這種可能。在智腦統籌之後，連小型公司都不存在了，人們可以從智腦網路直接訂購或訂製任何產品。


  所以。


  唐皇不喜歡對別人指手劃腳，也不喜歡自詡牛批的人跳出來指點江山。


  在無戰爭無飢荒無疾病又長壽的五行星聯盟，你管好自己就行。真想管領大眾，去當科學家，發明新技術引領潮流。嘴炮？呵呵，這是五行星聯盟最不需要的東西。


  目前儘管生活改變的時間還不長。


  但是。


  如今在五行星聯盟，每個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只要不違反大眾默守律定的法規，大部分事情都任隨己意。就好像仙道遊戲一般，現實也類近遊戲，除了惡意PK其它事情都沒人管你。在『遊戲』里提倡什麼建議什麼，這有意義嗎？

  有那種閑功夫，不如多修練仙道，強點身，延點壽，這更實在一些。


  五行星聯盟的『放養』方式斷絕了上進之路嗎？


  沒有。


  你能修個人仙1級，無數星球和無數部門搶著招收你。


  同樣，你能發明什麼新技術，一樣有無數利益等著你收割。五行星聯盟已經不需要太多管治，所有規則都寫在智腦上，你可以查到怎樣從平民到內閣成員的路線。仙道修行是最快一條路，修滿人仙10的話，球長不敢說，副球長怎麼也有你一份。


  話題結束，唐士道也向外界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同學聚會繼續時行。


  此刻，這些話卻已經傳開，人們也知道了唐皇的意思。不得不說，大部分人都能理解。人類與野獸有何區別？除了學習，人類還懂得改變。如果一種東西不適合生存和生活，那就改變它，另尋一種更適合的方式。


  沒有什麼是不變的，不變就是退步。


  對唐士道來說。


  哪怕殺人償命這樣的法規，在光靈大陸和原始法域也不適用，因為兩域的復活跟喝水一樣平常。當然，不償命不代表不懲治，也許懲治力度比償命更重。在全水之地沒有禁止游泳，在全火之地沒有禁止縱火，唐士道認為沒有萬能的法規，只有適合的法規。


  這期間。


  故意跟同學們聊談這些，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全知之眼！


  仙道時代來臨。


  唐士道不希望人們永遠死抓某些東西不放手。人想改變，先從心開始。能力不足卻異想天開當然不好，但是，當星際飛船來臨，你卻仍然死抓木船技術不放手，那證明你整一條路都歪了。


  仙道時代需要仙道時代的適用規則。


  否則。


  自己努力創造這種不同於魔法的仙道時代就沒有意義了。如果不是想改變將來，尋找新路，自己也不需要費神，隨意建一座魔法學院就全部搞定。可是，上世七遺的全知之眼表明：拾人牙慧終是新瓶舊酒，唯有走出不同的路，才可能走到更遙遠的地方。


  原位面是一個試驗，也是一個寄望，唐士道可不希望大家走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