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神湮的遺產
當唐士道一找到神湮的遺物，杜佛馬上『消失』了。與此同時，南虛空前來調查的葯老朱赤也消失了。這會兒只要不是白痴的人都知道：他們沒有離開！
相反，他們百分之一百就隱藏在附近，正等著某些人跳出來搶奪遺物。
這不是什麼詭計，這就是陽謀。
只要想爭奪這份遺產，某些人就一定得跳出來。不跳出來，這份東西就一定沒了。出或者不出，沒有第三選擇……如果派人找龍先生購買這份東西，你覺得可能嗎？好像龍先生這種腦子一根筋的傢伙，你給他一件遠古法器他也不換。
所以，杜佛和朱赤就是在等，等著那些人的選擇。
爭，即戰爭。
不爭，則浪費多年的努力。
再想深一層。
也許永生之地的人們本身已經找得差不多了，資料超齊全，龍先生的小幸運只是臨門一腳，在99分的基礎上加1分。為什麼永生之地的人們沒有拚命找到？可能他們覺得自己並不好拿取這份遺產。畢竟，永生之地只有少有人是酷刑使徒，大部分人都只為了修練。
他們無法拯救永生之地，乾脆把招引禍端的東西送給其他人……送給一個有能力有聲望的大名人！
這樣做不能改變什麼，但能夠減少一部分禍害。
發現這種情形。
唐士道察覺永生之地可以分為三類人：第一，最大部分的普通人，修練者，隨波逐流的人。第二，秘密謀划並一直破壞永生之地，把整個地方拉入泥潭的陰謀家。第三，杜佛這類想要改變點什麼的人，陰謀家們的敵人。
前者佔了最大部分，他們不管事，卻也不希望神湮毀滅永生之地。
后兩者。
一方拚命賺取好處，把永生之地變成地獄的最大元兇。另一方拚命尋找這些陰謀家，力圖阻止這種惡化。在阻止神湮這件事情上三方都差不多立場，都不希望神湮毀滅永生之地。
看到神湮的遺物，唐士道卻明白……神湮才是對的！
永生之地沒什麼好拯救的。
它需要毀滅。
不。
應該說，它需要一次重生！
在某種意義上，永生之地是不會被毀滅的，它跟虛空元壤一樣不可能被徹底破壞，只可以暫時破壞。假如神湮真的毀滅了這個永生之地，那麼，這種『永生不死』的自然法則會聯同虛空元壤在某個時間，某個地方，某個機緣下重生，再一次變成另一個永生之地。
此時此刻，唐士道也意識到虛空元壤才是虛空的最基礎構架，最穩定的存在。
因為虛空元壤。
虛空有很多東西都可以永久存在，或者可以浴火重生。
從這份遺物看來，神湮覺得永生之地已然沒救。與其傻傻拯救，不如毀滅它，讓它在某一個時間重生。
但是。
神湮無法說服其他人幫助他，也無法拿出證據證明他是對的。甚至說，神湮本身都不敢肯定永生之地一定能夠重生，他只是賭一賭這種可能性。在他這種偏執狂看來，哪怕自己賭錯了，這樣的『地獄』毀了也比存在好。
唐士道知道比神湮多，因為擁有『無色虛空元壤』這個特殊法術。
元色虛空元壤是利用無色融和虛空元壤產生的法術，一種依附在禁咒之中，卻又獨立的法術。換而言之，哪怕被禁咒吞噬融和，虛空元壤仍然保持自我不滅。
「除非我公開無色這種禁咒，否則我也無法說服誰。」唐士道苦笑，在隔離修練的獨立空間中自嘲。
現在，他也有點理解神湮的心情了。
公開禁咒是不可能。
幫助神湮也不可能……哪怕神湮的做法正確，自己也無法向所有人解釋原因。
可以說。
唐士道現在什麼都知道，但是什麼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隔離的修練空間中，唐士道找到了天賦法術轉世重生的演化機緣，或者說找到了相似物，那就是：虛空元壤！虛空元壤永不毀滅，又可以毀而重生，實際就是轉世重生的現實版。更重要，自己的轉世重生只是50%效果，而虛空元壤是100%效果的完美體。
禁咒無色可以吞噬融和虛空元壤，現在就看另一種東西能不能做到了。
完人體質。
大圓滿無限成長對虛空元壤，無限對不壞。
如果自己能夠做到，不僅能證明天賦法術還有更高上限，也能證明完人體質同樣擁有更高上限。這枚『損壞』的虛空元壤是不正常的，它就是自己最好的切入點。
想到這裡。
唐士道也不浪費時間，小心開始虛空元壤的研究。
讓人意外的。
正式接觸的一剎那，死亡隨之而來。
唐士道沒有中和消解虛空元壤上面的『大湮滅術』效果，所以它沒有失效。現在，它忽然開始攻擊一切探究者。在觸探虛空元壤的一剎那，唐士道就被大湮滅術『殺死』了。本來，這有足夠的時間反應，但想想又放棄了，任由神湮這種預設生效。
大湮滅術毀滅一切。
永生之地重生一切。
結果，唐士道就在這種『毀滅』與『重生』不斷循環，不斷轉換。一方是永久生效的大咒，一方是絕對存在自然法則，在唐士道故意不防禦的情況下，它們都各自發揮自己的作用。現在這種情形也像轉世重生的法術效果，不停在生與死之間轉換。
生死循環不斷。
毀滅重生不停。
就這樣，唐士道彷彿經過了數億次的循環，依然在這種轉換中不停飄遊。這種感覺好像自我放棄了，一切只隨波逐流。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干，只是無聊地數著生死節拍。
唐士道放棄治療，卻有人看不下去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生死之間，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
「神湮？」唐士道不答反問。
「你到底是誰，你這是想幹什麼？」聲音再問。
「你真的已經死了嗎，還是正存活在虛空元壤之中？」唐士道還是不答反問。
「你故意找我？」
「想要問我問題，你先回答。」
「我只是一段殘餘靈識，我又不需要好處。你不說算了，我消失了。」聲音有一種誰都奈何不了我的感覺。
「我知道永生之地能夠重生。」唐士道忽然說道。
「你說什麼？」
「你是不是神湮？」
「你……好吧，我是神湮，我已經死了，我只在虛空元壤中留下一段靈識，我不懂大湮滅術，我只是有一件遠古法器擁有這種效果，那件遠古法器已經毀壞了，你滿意了吧？還想問什麼？」聲音承認了，他確實就是神湮。
「遠古法器不會毀壞。」唐士道知道要拋一點東西出來才能好好談談。
「什麼？」
「遠古法器擁有一點點虛空元壤作為材料。」
「喔？喔！我懂了。」
「所以，說說你的事情……」
「你不自我介紹嗎，混帳小子。」神湮輕罵一句，但也不隱瞞，慢慢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實際上，唐士道已經猜到了九成，剩餘不知道只有一樣：想要破壞永生之地的人不止是虛空強者，還有一種：深空獸！或者說，一群虛空強者跟深空獸合作，想要聯手『佔領』永生之地這片地方。
「你有證據？」唐士道問道。
「沒有。我只知道有一些深空獸參與了，但沒有證據證明誰在跟它們合作。南界葯皇被坑了，我也知道，但我沒想跟他解釋，乾脆跟他幹了一架。我們不在永生之地打的，在外圍邊緣。」
「後來深空獸襲殺了你？」唐士道想到了後續。
「不是，我和南界葯皇的軀體都毀了，我是利用遠古法器存活下來，南界葯皇是不在乎有沒有軀體。深空獸襲擊過來，我早有預想，它們剛好是來送死。可惜，我沒能捕拿活的，因為還有一群強者過來幫助它們，幫忙也打不贏就殺掉它們毀滅了證據。」
「喔。」唐士道知道了，這貨跟杜佛一樣，拿自己當誘餌。
「因為身體沒了，捕拿深空獸的計劃又失敗了，所以乾脆裝死，專心研究虛空元壤的事情。不久之後，我肯定虛空元壤真的無法毀壞，使用遠古法器對付也毀不了。再後來，一次大膽的試驗出了亂子，我選擇自己死掉，把遠古法器送入虛空的隨意一角。」
「你保全遠古法器犧牲自己？」唐士道心想看到了瘋子。
「反正我這樣子活著也沒有意思。」
「你牛。」唐士道確實看到了瘋子。
之後的故事。
很簡單。
神湮利用自己的『生命』同步了這塊虛空元壤，把它變成一塊永久處於破壞和自我修復狀態的異常存在。這樣做主要是吸引別人研究這個秘密，好讓這些秘密有一天能夠曝光。至於神湮本身，多說一句話就距離『消亡』更近一步。
現在他就像不能充電的手機，用一下少一些時間。
「到你了。」
「嗯，我叫唐士道，目的是研究吞噬融和虛空元壤的方法。「唐士道半真半假……不，不假，只是關於禁咒的事情不提罷了。現在只說利用完人體質的無限成長大圓滿吞噬虛空元壤，並且感受其中的生死轉換，用於另一種復活法術的研究資料。
「你擁有大咒大轉世重生？」
「對。」
「這麼說就沒毛病了，難怪你一直感受生死循環。我沒什麼可以幫你的，在永生之地一個叫做『幽潭』地方，你找一個叫『丹布』的人，他擁有我所有的法術研究手札。其中最大部分是關於『湮滅術』的心得，這算是我唯一的遺產。你就說你是羅湮的朋友，他會知道的。」
「不用跟他說你的事？」
「不，他不需要知道太多，甚至不需要知道羅湮就是神湮。研究遺冊是你的了，我們再做個交易。」
「你說。」
「我把研究虛空元壤的心得告訴你，你答應我，如果找到某些人勾結深空獸的證據，你要通知法師網的狩獵者。不要找四方虛空的基石長老，不是不相信他們，而是他們可能更優先考慮自己的利益。我沒有見過狩獵者，但我相信法師網更可靠，不會隱瞞這些事。」
「可以。」
「答應得這麼輕鬆，真的？」
「我就是法師網成員，狩獵者團隊的一員，擁有聖者法師憑證和第一聖者的評議。」
「我記得黑相才是『黑咒聖者』，你是第一聖者？」
「我比較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