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心的不同

  「神璧女士到。」侍官稍稍歡快的唱響，這個名字擁有特殊的意義。


  理論上，她的另一個稱號更加響亮。


  理論上，她還擁有另一重身份。


  眾人聽著一愕。


  此刻，人人都熟悉的法師網第一美女『玉人白璧』正慢慢傳送入場，她正以一種跟以往截然不同的姿態入場。腳步歡快，神情輕鬆，隱隱還有一種感染旁人的生命活力。


  但是……


  不對啊！

  這是玉人白璧嗎？

  這是那個靜如仙子的玉人嗎，這是那個楚楚可憐的玉人嗎，這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玉人嗎……雖然她還是風姿綽約的模樣，但，畫面不對啊。明明，玉人白璧只是一個弱小女子，亟需旁人呵護的存在。


  現在怎麼回事？


  那個嬌柔可憐的玉人白璧呢？

  剛剛侍官叫什麼？神璧？這是什麼意思，玉人白璧不是絕對無法登上界主層次的可憐人嗎？為什麼這麼叫，這一聲『神璧』是幾個意思？玉人白璧已經登上界主層次啦，還擁有三無條件的神字？


  這可能嗎？


  在場除了極少數人，大部分都懵了。


  無論法師網還是虛空，玉人白璧都是他們最熟悉的名字，比神上八皇還熟悉。


  現今。


  人換了一個版本？

  錯愕剎那，情況突變。與驚訝的眾人不同，周圍的異魔軍團完全不懂客氣，看到目標之一入場，它們馬上展開行動。它們也知道這不是主目標，也知道自己不是主攻手。無論到場有誰，又發生了什麼變化，它們必須遵照之前計劃行動。


  聽令，自己可能贏也可能死。


  不聽令，自己死，加上滅族。


  所以。


  明明是無腦的進攻，明明是愚蠢的行動，但它們還是不需要理智，只要需要行動。無論他們是人類叛徒也好，是叛族魔獸也罷，他們都需要背後人救援扶助，否則就無法生存下去。有人扶助，自然有人號令。加上天生無腦的詭魔邪怪，這支異魔軍團本來就不需要智力，只須服從。


  攻擊開始。


  身為『玉人』，白璧一向擁有無數的護花使者。


  異魔軍團一行動。


  瞬息間。


  無數護花使者擋在白璧的周圍，牢牢護住這位有些變化的法師網第一美女。這時候，100個超大型的光團顯現，如箭烈照，剎那將附近的異魔軍團通通化為飛灰。除了一部分復活退閃，過半數都一招身亡，消散成為虛空的能量。


  「白璧，你沒事吧？」幾乎同時，一位氣宇軒昂的青年現身，閃現白璧的身邊。


  來人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還有一份無可挑剔的風姿。


  眾人一見。


  隱隱退後半步，有點不甘，但又無可奈何。


  乙昊。


  玉人白璧最有名的追求者之一，擁有大光輝術，修成王之領域和聖之領域，擁有『太陽城』的特殊技能效果。他很早就晉級界主層次，成名極早。雖然錯過三無的開局，但他憑藉自己毅力，窮極磨礪，苦極蛻化，終於重獲原始法域的認可，拿到『神』字之號。


  之後的表現，乙昊也超出普通人期待。


  除了數十次一力硬撼深空獸軍團，更六度進入虛空戰場。更驚人是，他曾命搏一頭超凡界外獸，不但殺掉對方，還奪得對方的遠古法器太陽劍。可以說，乙昊已經是『完美公子』的最佳典型了。因為他的能力，虛空人們給予一個『太陽之王』的稱號。


  人生至此，他已經完美了。強行挑剔，他也就缺少一個匹配的妻子。


  後來。


  當白璧成為法師網第一美女之時，乙昊是最早追求的人物之一。那時候他的競爭者有很多，但是後來漸漸變少了，只因為一個理由……乙昊是元靈法皇的嫡子。


  王子與灰姑娘的故事，本來應該滿圓結局。


  可是。


  不知道白璧本身不喜歡，還是白氏宗族的復仇計劃，灰姑娘不肯步入皇宮。更後來，當乙昊有機會殺死暴食海洋之時，他又換了一個目標：白勝男。那時候，所有的情敵們都樂翻天了，因為他從白勝男那裡得到了一個字：滾！


  糾纏幾次，乙昊發現白勝男真心一點機會不給。


  再回頭。


  追求另一人：燁星斗，光靈大陸前前前代的法師，一個天才爆炸的怪物，曾經最被看好的新秀之一。可是，燁星斗在虛空戰場的一次戰鬥中不幸戰死了。


  不得已，乙昊回到玉人白璧的追求者位置。


  儘管所有的情敵者都不樂意。


  但是，他們又不敢跟元靈法皇的嫡子說『不』。於是，每次乙昊出現，其他人都會退遠一些，保持距離。


  「我沒事，乙昊先生，謝謝你。」白璧展示常規化的微笑。


  「你叫我乙昊就行了。」


  「好的，乙昊先生。」白璧淡淡道。


  這一句話。


  乙昊和其他追求者都發現一絲不同。首先，玉人白璧失去了那種『滋養』他人的完人光環。其次，她說話的語氣也改變了。在以前，就算她再不喜歡某人也不會表現出來，一般都會勉強應付，委屈一下自己，也盡量適應周圍的人群。


  現在，白璧明顯有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白璧，你那麼討厭我嗎？」乙昊微笑，如同陽光一般的燦爛笑容。


  「嗯，有一點。」


  聽到這話，乙昊笑容瞬間定格了。


  在場所有人也是愕然。


  這已經不止抗拒，就差沒像白勝男那樣一聲『滾』字了。


  「其實白氏宗族的決定我可以幫你爭取……」


  「跟那件事無關，乙昊先生。唐大哥並沒有因為聯姻契約而勉強我，請你不要誤會。說起來，以前的我不太懂，只是本能地保持距離。現在我已經明白了，因為你不是我期待中那種人。」白璧直接坦言，表示明確的拒絕。


  「白璧，可以告訴我理由嗎？」乙昊整個人一愕，有點反應不過來。


  僅僅相隔一個人之玉任務，為什麼一切都變了？


  乙昊驚訝，但他仍然保持自己的風度。


  這不是虛飾，他真是這樣的人物。一個被完美培養的人，連性格也沒有缺陷。可能乙昊還有一些高度沒有登達，但誰都不能懷疑他的基礎沒有打好。


  「可能我是天生完人吧，我本能地抗拒不自然的東西。」


  「這不是理由，白璧。」


  「乙昊先生，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理由。這樣說吧，你跟我認可的人物有一些不同。例如，你追求勝男姐，也追求過星斗姐。我覺得你做了正確的事情，但不是你的本意。」


  「因為那些事，你在責怪我嗎？」


  「沒有。」白璧側望乙昊，微微笑道：「這就是重點，我一點都不在乎。你是否這樣做，是否成功，是否失敗，我完全沒有任何想法。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做只是聽從你父親或者你族老們的勸告。這樣做對你最有利，不是你想要這樣做。」


  「你認可的人……人皇不同嗎？」乙昊聽到『不在乎』也知道沒戲了。


  「嗯。前幾天我問過他，他很坦白說明。他的妻子是他學生時期的同學，他喜歡的人，一個一心一意愛他的人。你知道嗎，他的妻子只是平凡人。唐大哥另建新法讓原位面的人修行，但，他的妻子估計不比1000法力的法師強。」


  「毫無幫助的人物？」


  「對。他的妻子沒有強大宗族，也沒有強大力量，更沒有修練天賦。以前或以後，他的妻子都不太可能產生幫助。可是，我問過唐大哥……如果我跟他的妻子選一個，他會選誰？唐大哥回答我：當然是他的妻子，不是我。」


  「但你是天生完人……」


  「我不僅擁有這點力量，乙昊先生。你無法理解，但唐大哥最清楚我有多強。你知道嗎，我還追問一句：如果我嫁為姬妾，他能不能重視我多一點，比他的妻子多點。唐大哥回答：不能，他最疼愛始終是他的妻子。不會因為我對唐大哥的幫助大，他就哄我說更重視我。只要她一心一意愛著唐大哥，她永遠是唐大哥心中的第一位。以前不變，以後也不會變。』」


  「……」乙昊聽著沉默了。


  此時。


  周圍還有無數人聽著，他們都沒想到：人皇心中最高的妻子居然只是一個平凡人。


  而且，他認定這個『凡人』的重要地位不變。


  在無盡虛空。


  沒有力量等於可以無視。無論妻子還是兒女，沒有作用的人就跟灰塵一樣。人皇當著玉人白璧的面回應：我最愛我的妻子，不是你……這真是一種傻冒行為。


  遠處。


  魅魔和藍姬等人都在聽著。


  眼瞳有些光芒，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唐大哥心目中，不是誰比誰更重要，而是他選擇自己的愛，而不是選擇對自己有幫助的力量。聽起來很笨，很不適應虛空，但這就是唐大哥跟你的不同。唐大哥尊重自然，也遵守規則，可他不會因為外力改變自己的內心。當初你選擇勝男姐只叫做正確，不叫做本心。」


  「……」乙昊無法反駁。


  因為那些是族老們分析的結果：娶白勝男比娶白璧更重要。


  「以前我為了宗族無法選擇，現在我不需要這種面具。乙昊先生，我對你這種『受命』而來的追求者不感興趣，請你節省時間，另找他人。這樣說，你明白了吧？」白璧淡淡說道。


  一聽這話。


  周圍的追求者都震驚了。


  乙昊，他可是元靈法皇的嫡子。即使內心拒絕，也不能這樣當面直說吧。


  這時候。


  微微失意的乙昊剛想要說話。


  傳送陣上一道法光閃現，一個人人期待的身影出現了。唐士道從傳送陣走出，不遠前方正好是白璧的位置。看到白璧和乙昊，唐士道也慢步來。很自然的，乙昊轉身迎了上去。此時旁邊所有人都起勁了，兩個情敵要『斗』起來啦。


  即使異魔軍團看了，它們也希望兩人打起來。


  太陽之王。


  人皇。


  兩者相鬥幾乎代表鯤鵬勢力與神上八皇之一開戰。


  然而。


  正在這時候，又一個身影閃現飛落。


  高大壯碩的身軀，布衣，草鞋，無裝備，無武器，只有一副堅毅的表情。他不說話，因為他是不想說話的啞僧。身影閃現之後，啞僧對著唐士道輕輕一合掌，隨即殺意衝天，大有一決生死的意味。周圍眾人下意識退後三步，因為大家都清楚啞僧任務歸來之後有多可怕。


  再者。


  他跟人皇有過一戰的約定，這一次又是從異魔軍團中飛出。恐怕，這場血戰不是用言語可以解決的了。


  很可能，這次就是生與死的終局。


  面對殺意騰騰的啞僧。


  乙昊微微退後半步，皺眉，思考為什麼啞僧會出現在異魔軍團之中。這是他的習慣，他是完美的人，也是完美的戰士。從不衝動，從不急躁，從不在未了解對手的情況出擊。


  唐士道卻往前迎上。


  不退。


  也不問。


  無論有什麼樣的理由，無論有什麼樣的陷阱，既然跟啞僧約好，那就只有戰鬥。


  白璧臉露微笑。


  內心卻想：這也是乙昊跟唐大哥的不同。乙昊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斷，相信自己的經驗。唐大哥卻能相信自己的朋友……老瓶沒來，這一定有問題。但是，如果啞僧有話要說，唐大哥相信他一定會說。既然啞僧不說，只要打架，唐大哥就陪他打。


  沒有理由。


  有些人不需要交流就能真誠以待。


  白璧心想啞僧也是相信唐大哥不會多問，所以他什麼都不用多說。


  此時。


  「慢著。」一記霹靂雷炸，又一英武絕倫的身影閃現：「這一戰，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