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異類

  「侗老，我還有一件事不明。」在告別之前，唐士道提了最後一個問題。


  「人皇先生請說。」九侗微笑示意。


  「據我所知，上古隱士基本很少接觸外人，為何對本人另眼相待？」唐士道直接問道。


  「原來是這個問題。」九侗笑了，又慢慢說道：「不介意的話，我們慢慢說。當然，如果老頭子我說是因為鐵礦師和鐵英靈計劃，人皇先生肯定是不信的。因為這兩個計劃，一般種族都需要感激你，但我們和古族都不搭邊，我們對疆領與勢力都沒有興趣。同樣的，魚源舟我們也不需要。」


  「嗯。」唐士道知道古族的習性，上古隱士這群人也不在乎權位。


  「真正的理由，聽起來可能有一點好笑。在我們看來，人皇先生有趣的地方是……你沒有使用遠古法器。」


  「喔？」


  「人皇先生你擁有名字，本名或神唐。綽號，很難得的大字之號，大咒人皇。人們所重視的神字，超凡血脈，遠古法器，大圓滿，唯一法術，魂玉，這些你都擁有。按照一般法師對比，這些條件只要擁有一項，相比同級別就差了幾倍實力。」


  「嗯。」唐士道還沒有聽明白。


  「流火羽衣，笑哭驚怒四神盔，不死鳥羽衣，你擁有這三件遠古法器對吧？那根木矛我們不知道，也查不出來。那件估且不算，你已擁有三件，不死鳥羽衣還是宇宙奇物。帝宸一眾跟你爭戰之時，本來你可以使用這些東西示威，或者平時開發鑽研它們的威力。可是，你一直沒有這樣做。」


  唐士道大概聽懂了。


  但是，仍然需要更清晰的了解。反正，現在也很閑。


  「在虛空中，有一群人是不用遠古法器的。例如稻草人先生，又例如奧靈女士，又或者我們的領頭人大九世，法師網的大魁凰，這些人都不喜歡使用遠古法器。人皇先生，你認為他們是找不到嗎？」


  「當然不會。」唐士道一聽笑了。


  稻草人真想尋找遠古法器，可能十天半個月就能找一件。


  以前的奧靈更不用說。


  她比稻草人更閑，隨時都有空去找。


  想深一層。


  蛇法師和那72人都沒有留下遠古法器或者強力裝備，包括前一代的繼承者『龍』。它留下一種『墨龍銃』的修練法，可以從來法師憑證中衍生一件武器。但這不算留下裝備，只是留下功法。


  「星界女士擁有一支星辰槍，是從法師憑證中衍生的。即使擁有，星界女士也很少使用。更出名的第一武僧，禪九女士，她擁有最聞名的遠古法器，開天棍。可是禪九女士幾乎沒有使用它，包括跟奧靈女士的十場決戰，她也沒有使用。」


  「嗯。」唐士道倒知道，這根棍子被禪九『送』給她爹了。棍之首死後她才現身。


  「神上八皇中，過半不用遠古法器。即使找到了，基本上也是收藏，或者送給某位朋友和戰友。這不是一種愚蠢，人皇先生。遠古法器這種東西，用與不用，實際只是一種選擇。虛空有一句話叫做：虛空是裝備為王。但是，我們屬於這句話之外的人。」九侗說到這裡也展示了一件遠古法器，一枚戒指。


  說到這裡，他的意思很明顯了。


  他們知道遠古法器的存在，也擁有，但他們不喜歡使用。也許在某些重要時刻會使用，但平常不用。會用跟喜歡使用是兩回事。好像棍之首那樣子，整天帶在身邊，每次出手都用上，那才叫做喜歡使用。


  唐士道也聽得出來。


  用與不用，對本身沒有特別的好與壞。


  可以說。


  依賴裝備作戰，個人的自我修行就會減少一些。少用裝備作戰，那就必須保持自我修行，否則就會落後。歸根結底，九侗的意思就是……因為你很強大了，你仍然不滿足於現狀，繼續保持努力上升，所以我們很欣賞你。


  本來只要幾句話搞定。


  但是，九侗故意說了一堆，實際也暗示虛空有一些人走這種路子。如果堅持下去，以後可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


  唐士道聽得懂這種暗示。


  談話至此，這一次會面也結束了。


  得到唐士道的許可，七俏前往鯤鵬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了。同時，唐士道還傳訊小金，讓使徒們關照一下七俏一行人。雖然武力上不需要幫忙，但教育後輩的事情需要多方面著手，有關照總比沒有關照好。至於身份的事情，七俏他們不主動說明，接到傳訊小金也不會揭露。


  如今鯤鵬上面什麼人物都有，暫時使用其它身份『學習』也很方便。


  兩天後。


  生命之蛇的羽坊旅艦，一場別開生面的宴會開始了。


  這一次。


  除了敬獻過『禮物』五十三個種族，一些勢力偏大的團隊也爭取到名額。但是，宴會相同，待遇卻不同。打從一開始，唐士道就叫來五十三位種族的代表：「多謝你們的空間道標記錄儀，我很需要這些東西。你們的用意我大概明白，這樣吧，我們閑話少說。你們有什麼生意上的需要，做一份報表拿給王賓。稍後我會看一下，如果沒問題，我會通知小金處理。」


  諸位代表一聽，激動得幾乎尖叫起來。


  他們都點頭，致謝，知道一時投注收穫了無法想象的好處。可以說，現在能搭上鯤鵬絕對是超級順風車。


  無論己方勢力大小都一定有莫大好處。


  做完這件事之後。


  宴會繼續，但過程卻是另一種模式了。只能說……嗯，也真的僅僅只是一場宴會罷了。吃吃東西，聊聊天，介紹介紹，認識認識，越是陌生越是客氣。唐士道沒有離場，也跟各人會面，吃喝談聊都有，但正經事情沒有談論一句。


  跟那五十三個提前押注的種族代表相比，其他代表頂多混一個熟臉。


  這態度……


  不得不說，在場也沒有誰敢叫屈。在虛空中，雪中送炭的肯定比錦上添花的收穫多，這是必然結果。更何況，人皇的態度已經明顯：你真正幫了我，我一定回報。光想刷臉求好處的，不好意思，你臉沒那大。我不是不給你們一族面子，而是你們所有人的面子我都不給。


  另一方面。


  上古隱士早前聯袂拜訪的消息大家也知道，畢竟九侗是光明正大過來，沒有隱藏行蹤。能讓上古隱士主動拜訪，自然而然，人皇的『分數』在眾人心目中雙拔高了一些。


  一場宴會順順利利結束。


  除了一開始的合作，後面都是大家最不在乎的吃喝閑聊。僅僅過了小半天，五十三種族的代表送來意向書，唐士道只是翻了翻，稍稍拉高一些要求低的，壓低一些生意想做大的，然後就讓王賓送回去。這時候，一眾團隊首領都在看著，因為這不止是五十三族的事情，大家都需要知道人皇的態度和心理定位。


  看完之後，情報員再分析一波。


  大家心裡馬上有一個譜了。


  「諸位首領，從行事舉動來看，人皇並不難相處，如像有一種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節制。同時，還有功必賞恩必還的準則。從某方面說，人皇跟古族人很相像，不同是人皇麾下有一大群需要『發展』的種族，所以人皇為他們鑿開一條通天大道。」


  「嗯，情報上我們都能理解，現在的重點……我們怎麼接觸他？」各大團隊的首領們只關心這個問題。


  「除了五人小隊的消息和源之彼岸，還有一個辦法。」


  「說。」


  「我們需要他主動求援。當然不是說我們要坑他，而是比往常更努力挖掘好處。各位首領也知道，在生命之蛇的旅程中，大部分地方都是無法短時間入侵的。我們需要找出這種地方，一旦人皇感興趣，他又一個人攻不下，那就需要我們出力了。」


  「可行嗎？」


  「諸位首領，生命之蛇的旅行區域這麼多，總有一些個人無法成事的區域。人皇再厲害，他也不是萬能的。」


  「好，下一站是什麼地方？」


  「魔沼星海。」


  「很好。魔沼星海有魔素劇毒瀰漫，又有視野和感應的間隔，還有無數的毒獸擋路，想要深入尋索一定需要群體力量。這地方正好適合，大家都注意了，隨時等著人皇的請援。」各方團隊一想都信心滿滿。


  人皇再厲害也是新丁，剛來生命之蛇肯定還玩不轉的。


  只要他無能為力，肯定就需要大家幫忙了。


  可是。


  想歸想，事實並不如大家所料。


  唐士道很直接拒絕了五十三個種族的支援，單獨一人進入魔沼星海……不，應該說，僅僅只是讓下世之影出陣，使用大傀儡術召喚海量的源鐵傀儡就完事了。毒？金屬型傀儡最不怕。視野？傀儡們共享的。毒獸？源鐵傀儡怕你個鳥。獸群數量龐大？呵呵，跟大咒大傀儡術比數量嗎，要不要讓你一隻手。


  面對魔沼星海這種地方。


  普通的團隊需要數十個團隊聯手合作才可以探索，下世之影僅僅一招就平推了。


  兩個月時間過去。


  其它團隊聯手的收益還不如唐士道一個人。


  面對這結果，團隊首領們都臉色發青。作弊啊，大傀儡術居然可以跟鐵法術共聯，你的衍生能力未免太離譜了吧。下一站什麼來著？很好，霧海石陣。一個隨時可能迷路，還有無數刺客型『霧獸』聚集的地方，就不信你的大傀儡術能夠搶到霧朧石晶。


  下一站。


  霧海石陣，情報小隊半天就帶回一個微妙消息：戰影的大陰影術入侵了整個霧海石陣。只聽到霧獸被宰的叫聲，沒看到戰影受傷的畫面。


  霧海與大陰影，貌似，後者的『刺殺』效果可怕多了。


  「肯定有他沒法應付的地方。」首領們堅信。


  「真的？」


  「大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