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不被承認的生靈
「唐先生，我們人面獸學派的新種族培養需要很長的時間。我個人建議，你最好還是找魔形獸學派和機械獸學派比較好。如果你堅持，我建議你先嘗試一下，發現太困難再改換其他。」因為唐士道是真的懂，也捐贈了大筆金錢，所以魯院長親自引領。
人面獸學派的學士不太重視金錢，卻也需要金錢改善生活。
魯院長再淡薄，他也不敢影響大家的福利。
「謝謝。」唐士道挑了一個人面鳥，然後布置一個法師密室作為培養地。表面說是法師密室，實際上，以唐士道現在的能力完整化構建一顆星球也很簡單。為了模擬生存環境，唐士道還布置了法術日光與月光。同時，在這顆星球大量購入其它種類的生物。
除了智慧種族，很多生物都是隨機投放。
不得不說。
這是一件挺血腥的事情，因為生物投放新環境最先感受一件事就是：飢餓！
生存的本能，讓星球上的生物自動進入狩獵模式。可以說，無論它們本身是否精通狩獵，它們都是被逼出的野性。在開始培養之前，唐士道也秘密發布一個懸賞，尋找魅摩一行小隊的消息。同樣的，生命之蛇過來的精英們也在尋找，所以這方面只是時間問題。
可惜的是，至尊魔界的『速度』太慢了。
如此龐大的區域，想要尋找五個人大概比森林中找五隻螞蟻還難。更麻煩是，魅摩等人進入至尊魔界不一定使用本名本姓，也可能隱藏身份進來。不說其他人，唐士道不提名字也沒有人認識自己。至尊魔界只能使用唯一法術，沒人敢刻意打探別人的身份，否則就可能引發大戰。
「唐先生，你認為哪一類生物最先安穩？」魯院長暫時陪同一段時間，但不會太久。
「草食種類。」
「嗯，對。不提人面鳥這種特殊種類，在新環境的培養中，生物最先安穩的一般是草食類，因為不缺食物。此外，因為魔泉的存在，飛行類和速度快的也容易活下來。然後才是有甲的，或者有刺的，後續是擅於隱藏和變色的。在海洋中，體型龐大或者群體龐大也更容易生存。」魯院長簡單介紹，也不當唐士道是無知人物，直接說明重點。
人面獸學派的做法，哪怕一個法師密室，引入新環境的生物也會很多。
星球大小的實驗場自然不用說，肯定有數百萬種以上。
而且。
這種引入是持續不停的。中途看實驗結果的不同，還需要繼續引入新的生物種族，形成特殊的生物架構。魔形獸學派和機械獸學派，他們的培養就輕鬆多了。最小的投入，只需要一個魚池就行了。
這也是為什麼大家不喜歡人面獸學派的原因。
太花錢。
另外兩個學派，在家裡都可能搞一個實驗場。
人面獸學派，窮人連法師密室都建不起來。
「……一般的生物架構，空中會率先形成一個霸主。群體極小，狩獵目標眾多，生存指數最有保障。但是，空中霸主的數量無法龐大，否則它們之間產生交集就會產生一方覆滅。在未魔化之前，空中霸主以目測距離為基本疆領，或者擴大至一定的飛行距離作為領土。看到其它飛獸進入，它們會警告或撤離。」
「嗯。」唐士道能夠理解。
飛行。
速度。
這是低力量層次的生存保障。
「其次，森林和平原會成形第二個霸主群體。通常不是以體型大定論，而是以靈敏度定義。龐大又不靈活的種類，有可能被圍攻捕殺而淘汰。森林霸主不以目測距離為疆領，它們能常選擇另一種模式：吼聲。飛獸以視野標定疆領，地獸則以聲音標定疆領。」
「海洋呢？」唐士道一個感應就能掃描全星，但魯院長說的是實驗平均值。
這些數據不代表這次實驗也一樣。
而是說，在人面獸培養的無數次實驗中，最普遍的結果就是這樣。因為實驗的不同，很多小細節也不同，但大體上都是這種模式。當然，擁有魔力之後又不一樣了，魔化生物的視感聽感都根據魔能不同而不同。
「海洋生物最容易生存。」魯院長先定議。
「嗯。」
「在生物還沒有魔化的情況下，海洋是避難的天堂。水可以阻隔視野，也能阻隔吼聲，更能阻隔速度。大部分情況下，海洋生物擁有自己獨特的聲波，用於同族通訊，否則它們就不會離開太遠。因為是同族通訊，其餘種族就難以聽到了。」
「體型小也不是弱點。」唐士道加了一句。
「對。在海洋中體型龐大是安全保障，但體型小也不是弱點。往往，體型小的生物擁有非常不錯的速度，很容易逃離大型海獸的追捕。更大好處，體型龐大的生物就算可以追上，它們也不會費力追趕。畢竟，花大力氣吃一點小食物，吃得到也虧損了體能，不合算。相比起來，海洋的生物種類更容易活下來，食物也更豐富。實驗初期，對環境還陌生的海獸不會游太遠，除非周邊食物不足。」
唐士道看得出來，飛獸為了捕食和安全，巡視周邊範圍最大。
地獸和海獸都小心據守。
除非有危險，或者食物不足才會遠行。
以1億以下的體術感應，唐士道很容易鑒辨整一顆星球的動態。不過，在經驗上卻不如魯院長這種做過無數實驗的人。另一方面，如果僅僅為了結果，唐士道脫掉禁魔石戒指，強行讓所有生物進入魔化狀態，這樣很快就能加速開展。
但這是為了生命編織的研究，結果不重要，過程才重要。
所以。
現在星球上的魔泉也不是最大的，也是漸增式滋養。這樣一來，就算魔泉加速了生物的演化，這種成長速度也不會太快，讓各類生物都擁有一個適應過程。
這次選中目標是一隻人面鳥。
它擁有類人的面孔，寬大的翅膀，強健的足爪，除了利喙之外跟一般猛禽沒有區別。因為是培養新物種，又是人面獸類型，它的本身條件自然不能太差。最重要，它一開始就是雙食性，肉類，果實，甚至樹葉都能填飽肚子。
飛行。
強健。
雜食。
在這種情況下，人面鳥的生存機率自然更高得多。
當然啦。
一味的好條件是不行的。
想真真正正培養一個新物種，它的生存環境需要一些『困難』條件。魔形獸和機械獸就像煉一個蠱蟲，成功活下來，與眾不同，這就足夠了。人面獸的培養是種群，個體強大與否不重要，整體要有生存能力。
「……所以，人面獸一開始就是自孕體，它誕生的後代才分雌性和雄性。」魯院長繼續說明。
「它等於『始祖』？」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嚴格來說，它是未完美化的生靈，可能用『初祖』形容更適合。當它成功演化，成功被虛空承認，那一隻才算真真正正的始祖。例如這人面鳥，它只是未魔化狀態，連魔獸都不算。而且，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凡獸式繁殖。演化至始祖，繁衍方面可能就是分裂，甚至分離一部分變成新後裔。」
「原來如此。」唐士道不經意想到凡人們的神話。
某某神靈。
身體全部分離，頭部變成什麼，身體變成什麼，雙手變成什麼……這是虛空平凡種族最常見的神話描述。現在看來，這可能就是『始祖』的繁殖方式。實驗中的人面鳥沒有這種能力，它太弱小了。如果單獨分離一雙翅膀，絕對無法變成一個新生命。
不過，源獸或界外魔的巨型獸類，隨意『掉一毛變成一條巨蛇』很正常，它們擁有這種體質與能量。
「……唐先生，你大概都明白了吧？那麼，我先走了。」
「好的。」
經過一大輪的解釋，唐士道也大概明白實驗的模式。魯院長離開，唐士道送出，然後在學院租用一個寂靜庭院，一邊修練一邊研究培養新種族。
不得不說。
生命編織雖然沒有拓展提升，但全知之眼的『收益』卻非常驚人。
在唐士道不干涉的情況下。
首先。
因為擁有便利的飛行與強壯，人面鳥很容易找到果實，填飽肚子之後，人面鳥也穩定成長中。大概只三個月，因為魔泉的影響，它的成長比預期更快。為了產卵，它不再吃果實，而需要捕食小動物。
第一次死亡是中毒。
雖然它成功殺死獵物，但人面鳥也被毒素殺死了。
如果是其他學士，這需要重新培養一隻，但唐士道擁有『轉生衍世』這種唯一法術。所以，直接復活了人面鳥。重生之後，人面鳥只當是『中毒瀕死』而未死。此時，因為魔能的影響，加上它內心的畏懼，它慢慢產生一點點劇毒抗性。
當然，不多，只是一點點。
捕獵一定的肉食，人面鳥開始產卵，一窩共有十六隻蛋。
但是，卵化失敗佔了一半。
同時，天生缺陷占又佔了兩隻。
剩餘六隻有雌有雄，而且天生就帶有一點點抗毒特性。很快，翅膀有缺陷的摔死了，身體有缺陷的消化不良撐死了。在餵養過程中，肉食不足，只有果類，較慢成長的兩隻為了捕獵反被吃掉。剩餘四隻，為了爭奪食物打死了一隻。
剩下三隻熬到第二窩蛋。
這一次。
人面鳥十九隻蛋只有兩個卵化失敗，一個天生缺陷。第一批也幫忙捕獵，勉強熬到第三窩。
不幸的是，生產完第三窩第一個人面鳥就因為『衰老』死亡了。
唐士道沒有伸手為它續命。
實驗不是一個，而是一個群體。因為人面鳥感覺自己衰老，所以第三窩的人面鳥不止抗毒，壽命方面也有延長。當然，如果沒有魔泉，它們可能需要幾千年才能演化到這種程度。
而現今，僅僅才要一年。
在一年多唐士道只『干涉』了一次，一群空中巨鷹的路過。唐士道使用唯一法術『界外蜃樓』遮蓋了這片區域。如果沒有那次庇護，巨鷹已經殺光了這一群人面鳥。
可是。
這一干涉，唐士道感覺生命歷程反而不完美了。因為不可能花費幾千年做一個實驗，所以，這也是無奈之舉。
回望全程。
第一隻人面鳥的死亡，唐士道沒有發現『回收』……虛空，創世雲圖，虛無世界，它們都無視這一死亡。
彷彿，它毫無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