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三秒的勝利

  一敗一勝，在場的豪強高看了人皇一眼。但是，站個四五排還是可以的，站在第一排，呵呵。


  鬼狼是輸了死了，可它只是一個『無名之輩』而已。


  陰陽奇緣？


  聽起來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法術。但是，也不需要知道效果，感應上大家都知道，人皇只是利用了象頭人的力量。唯一讓人意外的，他做到了象頭人做不到的事情。能夠利用象頭人的殘餘力量殺掉鬼狼，這也是大家高看一眼的原因。


  這時候。


  兩枚微光的咒文飄起，象頭人和鬼狼的形相重現。它們沒有久留，只一示意就消失了。


  不用說。


  那就是它們預留的活化法術，它們的『備份』。本尊身亡，它們力量損失大半，但卻不是徹底的湮滅。這一戰場有多危險，它們一清二楚。早在過來之前，它們已經準備了退路。也可以猜得到，除了一些丟失也不可惜的力量，它們都私藏了最大底牌。


  剛才一戰。


  很明顯。


  鬼狼和象頭人都是使用源鐵法器，但沒用遠古法器。它們一定擁有，但它們都不用，就怕在戰場中死亡丟失。此外，二人上陣但沒有報名，擺明就是『馬前卒』式的棋子。一方為了試探唐士道，一方為了保護擋槍，它們都知道自己不是主角。


  擁有活化法術，傲骨有了，但也不能是驕傲的小公雞，畢竟誰都有腦子。


  能做多少事，自己心中自有分寸。


  可惜。


  「沒能試出人皇的本事，一點都沒。」


  「不，連陰陽奇緣這種不明法術都能搶到手中，至少我們知道他掃蕩了遠古邪宮。」


  「原祖龜的說話未必可信。」


  「沒關係，現在才開始。」


  賽台的兩邊，雙方無聲私議。對於人皇站第一排，他們始終沒有認同。這個位置不是力量強大或者手段高明就有資格站的，需要大家內心真正認可。例如大乾羅只站第二排，他本身就認為自己只能站第二排。他真要上前，也沒人能阻擋，但他自己不屑這樣做。


  第一場過後。


  外圈一眾『學生』再次怯步，退到更遠的位置。


  雖然他們都清楚這只是最小衝突，但他們已經體會到……自己根本無力參與，最低最弱的戰爭也是自己無法承受的。甚至說，自己聯合一群人的力量，實際也打不贏鬼狼或象頭人其中之一。在這場戰爭中，它們只是小兵，自己連小兵都不如。


  忽然間，他們都有些感激原祖龜。


  因為。


  如果不是原祖龜叫停，讓競賽緩和成比拼，動亂的戰場可能在幾秒內就要了自己的命。雖然不是真死，但分離力量隕亡，自己剩下一個凡人之身，實際跟死亡差不多。有種感覺，家族把自己送來源之彼岸，實際就是讓自己體會一下死亡。


  只有這樣，自己才知道這世界有多大。


  「人皇先生，我們來打一場如何？」這時候又一聲響起，一個熟悉的身影閃現場中。


  「我們認得嗎？」唐士道平靜問道。


  「本人帝相，算是帝宸，帝皓和帝晟三人半個師父。」帝相拱手示意，好像在說：我就是代表遠古魔獸種族跟你打一場。我們不需要互相試探，我們就是勢力衝突。


  「可以。」唐士道早想過有人挑戰。


  是誰無所謂，有趣一些就好。


  唐士道能夠感應到，探索派和戰爭派的『態度』完全不同。戰爭派為了取勝而來，探索派不全是為了阻止戰爭，更多的，他們為了考驗自己。或者說，尋找一個滿意的對手。當然戰鬥就是戰鬥，它的本質不變，只是各方內心看法不一樣。


  帝相是遠古魔獸種族，但，它不是體術強者。


  當兩個分離力量的影子登場。


  帝相一出手就是施法。


  不炫光芒。


  不見能量。


  不聞聲音。


  帝相施法之時沒有任何動靜，彷彿，它只是一抬手，根本沒有做任何事情。


  「咦？」


  「無相大氣？」


  「居然……」


  看見這一幕場中豪強不禁驚呼，因為他們都清楚這是什麼。看不見的法術，無相大氣……它是一種特殊的風系法術。它始源於風系，又超脫於風系，成為凌駕於一般風系法術的特殊咒語。同時，它還是唯一法術，獨創的法術。


  無相大氣有三場驚人戰績。


  第一是源獸王『百翼』的空天之爭。


  無相大氣苦苦熬戰一百零一天，最終當場擊殺源獸王百翼。這是無相大氣第一次露面，也是最成功的登場。


  第二場，巨龍灰谷的一戰。


  不得不提。


  巨龍灰谷以前不叫做這個名字，而叫做龍神之巢。當時，無相大氣與龍神一眾開戰，注意，是一個對一群……不，應該說，是一人對陣一個巨型宗族。最終的結果，所有巨龍被分解變成灰末，沒有一條逃脫。能夠自稱龍神，自然不是弱者，最少是一族之首。但是，那個龍神變成了『龍首骨座』，變成一個人屁股下的坐椅。


  那一戰龍神之巢變成了巨龍灰谷，龍神也變成了龍首骨座。


  第三場。


  可能，那是一場比巨龍灰谷之戰更聞名的戰鬥，一般人稱：風之皇座。


  無相大氣，對陣，羅天風咒！


  在勝負之前所有人都深信，羅天風咒就是風系咒語中最強的一個唯一法術，也是包羅萬象最壯麗最磅礴的一個咒語。可以說，羅天風咒就是風系法術的皇冠和權杖。那時候，羅天風咒正掌握在當時第一風系法師的手中，等於坐在風之皇座上的偉人。


  然而。


  羅天風咒敗了！


  無相大氣勝，羅天風咒敗，風之皇座換了一個人：大帝師！


  「奇怪了。」


  「對啊，帝相為何懂得無相大氣？」


  「是針對人皇嗎？」


  在場沒有人不知道無相大氣和大帝師的故事。因為，遠古魔獸種族的代表，大帝宗，他就曾經是大帝師的弟子。沒人記得大帝師原名是什麼，因為他是大帝宗的師父，所以人人都稱大帝師。此外，除了火水土三系，大帝師也有資格成為任何風系法師的導師。


  所以，大帝師之名無人非議。


  此時此刻。


  人們不禁望向大咒人皇唐士道……這是第二戰嗎？


  皇座的再爭？

  命運的重逢？

  當年，大帝師打敗羅天風咒的那誰，然後那誰被關入了遠古邪宮，永囚不得放出。人皇闖入遠古邪宮，不知道如何獲得了那誰的羅天風咒。然後，第二戰開啟了，命運安排無相大氣與羅天風咒二次對決？


  如果是這樣。


  這一次，勝負如何？


  大帝師把無相大氣傳給了帝相，那誰把羅天風咒傳給了人皇……誰能戴上第二頂皇冠？


  這一刻。


  所有人都擦亮眼睛。


  帝相一伸手。


  如同所有人想象一樣，人皇的分離力量影子頂不住。僅僅一秒，它整一個都粉碎，消散，如同當年巨龍灰谷的慘劇一樣。無相大氣，傳聞中一種連防禦都防禦不了的法術。無形，無相，無知，無覺，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中招，你已經敗亡。


  「人皇不會這麼簡單敗了吧？」


  「有可能。」


  「人皇第一次遇到這種法術，猝不及防也不奇怪。但是，他還有活化法術，敗一場也影響不大。」


  「嗯，他是匠術大牛，死亡一次也不算什麼事。」


  「對了，這傢伙的活化法術叫什麼來著？」


  「好像叫『生命星球』吧。」


  「貌似跟戰鬥無關，為什麼要修練這種法術？」


  「誰知道這貨想什麼。」


  看到唐士道的分離力量消散，人們的心情放鬆了，又默默給帝相點贊。他們知道，帝相是全力一擊了。不給人皇機會，一擊致命。輕語交談，慢慢也變得放肆。開始還口稱人皇，很快變成了這傢伙，最後只叫這貨。在他們眼中，唐士道已經回歸半個凡人了。


  帝相也是長長呼了一口氣。


  一招突襲。


  實際上，這就是冒險一擊，賭人皇不會搶先，賭人皇會直接承受……他賭對了。


  「你輸了。」


  帝相望著站在賽台第一排的唐士道，冷冷說道。


  表面平靜。


  實際內心狂喜欲炸。


  他知道，自今天之後，自己將是另一番局面。第一個打敗人皇的人，第一個教訓無腦站第一排狂徒的人，第一個重創探索派新秀的人，第一個打擊法師網……帝相不敢想象，自己到底能夠獲得多少名聲。試想一想，在以後的日子裡，鯤鵬一系看見自己都會避而遠之吧。


  沒錯。


  這算是偷襲贏的，是賭人皇不知情，是賭人皇大意……但，贏了就是贏了！

  勝利就是正義。


  失敗者才會說理由，失敗者才會解釋。


  勝利者不需要。


  我贏了。


  這句話……帝相在今天之前暗暗練習了4729次，只求在整個虛空最強一群人的面前完整說出。


  然後，讓自己的名聲傳揚整個虛空。


  「我贏……」


  「謝謝。」


  與帝相同時，唐士道忽然道謝，真心的微笑道謝。


  帝相被窒住了。


  他的腦子開始混亂，他的心神開始慌亂，他的身體開始顫抖。他極度討厭這個微笑……他極度害怕這個微笑。他希望這個聲音是假的，只是錯覺，只是夢，所有一切只應該停留在三秒之前。是的，應該是那樣，三秒之前才是自己的勝利，才是自己的無上榮光之刻。


  然而。


  分離的力量影子回復，彷彿由無形的『風』重組，從無相到有相，從空白到完整……它回來了。


  「真的謝謝你。」


  這個聲音不是假的，它又響起了。


  雖然，帝相不知道自己的聽覺還正不正常。


  「我一直都覺得，羅天風咒還差點什麼。它包羅萬象，卻缺少一種標誌性的演繹。剛才一招很不錯，它讓『風』升華到另一種境界，無形無相的境界。我很感謝你，真的，我剛剛把羅天風咒升級到大圓滿境界，獲得一種『無限風相』的技藝。我覺得，羅天風咒應該改一下名，例如叫做……羅天大風咒。」


  帝相耳如雷炸。


  他握緊拳頭，似乎，還想抓住之前三秒的勝利。


  「當然，它還不是大咒。不過，無所謂了。作為謝禮，我稍稍還你一份同樣的禮物：無形風化。請相信，它跟你那什麼法術一樣效果，希望你能夠抵擋。再一次，感謝你的幫助，請收下我的禮物。」


  帝相沒有聽完。


  因為……他擋不住！就像凡人可以開槍，但擋不住子彈一樣。


  帝相『風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