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越看越古怪的空間

  唐士道飄浮在半空中，靜靜觀看。這些多足怪蛇吞食泥土和冰塊，又迅速輸送回到高塔。與此同時，一個個魔工機偶從高塔中飛出，組成一個個隊列，然後慢慢飛向遠空，加入戰場。那種感覺，就像一群螞蟻在行動。以高塔為基點，不斷擴散到周圍的區域。


  看了大半天，唐士道也差不多有一定理解了。


  這跟遊戲里的自動刷圖一樣。


  高塔也不是生命，它本身沒有想法，只有規定的行事準則。最明顯的例子，高塔並不懂得戰術，也不懂得集中兵力。每生產一批魔工機偶，集結1萬數量，這批部隊就派出去了。唐士道看了半天，從來沒有見過『2萬』或者『1萬5千』軍團出擊。


  每次都是1萬，不多一個，不少一個。


  此外，高塔的通訊沒有中繼站。


  這一點非常奇葩。


  因為。


  一旦某個遠處的軍團被打散，相隔太遠，失去聯繫，高塔就不再發兵援助了。可以說，高塔的通訊範圍一直都是魔工機偶與魔工機偶之間的距離。只要魔工機偶相隔太遠，無法聯繫，它們就脫離了通訊。無論戰死，損壞，被分隔，被干涉，這種通訊都會被打斷。


  基於這種不便，高塔的『監控範圍』很有限，大概只像凡人世界的太陽系，超離太遠就失聯了。


  僅僅一天。


  唐士道就勉強計算，大概只需要一百天時間，高塔就可以『啃』完這顆星球。不僅僅是地表的泥土和冰塊，也包括地下的一切。無論是什麼，多足怪蛇們都可以通通吃掉。甚至，附近另外一顆星球，十幾條多足怪蛇已經降臨，吃飽了一肚子。


  因為跟高塔距離太遠，它們正等在另一邊。


  只要這顆星球吃完，下一顆馬上開吃。


  唐士道飛落。


  正想準備進入高塔查探一番。很意外的，周圍的多足怪蛇忽然彈出一些獵蟲魔偶，它們全部朝著自己衝來。唐士道也微微意外，這些傢伙不同其它魔偶，它們『認識』自己。再看多足怪蛇吞食枯樹，以及冰封海中的魚。唐士道也能理解，這些大胃王吃過血肉，知道血肉是什麼東西。


  很可能。


  高塔擁有血肉生命的數據，但它並不複製到魔工機偶的身上。


  理由是什麼，唐士道暫時不懂。


  但是……


  「笨蛋，小心，快躲。」幾個聲音差不多同時喊響，眨眼間，數十名半甲半衣的青年男女閃現。其中大部分人舉槍，射擊阻止獵蟲魔偶。少數人激活儀器，好像在呼援。其中一人飛躍跳近，拿出一個手錶似的儀器，迅速套到唐士道的手中。


  儀器套上，來人又一指按鍵啟動。


  微微的電光閃動，唐士道眨眼間進入了『隱形』狀態。


  「小心別出聲，別啟動魔能，別撞到周圍的石塊。跟我走，馬上，他們會掩護我們。趕緊的，不然死的人更多了。」來人開口，赫然是一個粗獷豪漢的聲音。聽他語氣，隱隱就是這群人的頭領。


  「喔。」唐士道聽著，也跟著走了。


  事實上。


  這群獵蟲魔偶可怕嗎？


  不！

  別說它們，加上所有的多足怪蛇和高塔，唐士道也可能一個『神光普照』曬死。


  但是。


  從太空中的宇宙墳場可以看出，這樣做毫無意義。高塔不是一個，也不是幾萬幾億個。能夠產生這麼多魔偶殘骸，高塔的數量肯定是一個無法想象的數字。此外，高塔的技術資料有多少，唐士道也不奢望。畢竟，它製造的魔工機偶連生命都無法辨別，只有近處防衛的獵蟲魔偶才能分辨。


  可見，高塔的資料並不會太多。


  再看一看這些人的裝備。不算太強，但膽敢進犯到這種地步，側面說明高塔也不算太強。


  如同唐士道意料的。


  眾人奮戰，阻敵。


  請援飛船，逃遁。


  然後。


  在一群飛行魔偶的追趕中，飛船狼狽地逃入深空。


  闖進深空的宇宙墳場。


  驚險穿梭。


  好不容易擺脫了魔工機偶們的追趕。這時候，大家才鬆一口氣。為首的男子脫下頭盔，果然一副健壯豪漢的模樣。他伸手示意，又打開了唐士道的電能隱身儀錶，然後才自我介紹：「我叫鐵鵬，你有魔力修為對吧，能聽懂我的意思？」


  「嗯，魔力可以直接感應你的意思。」唐士道點頭。


  此時眾人的槍械沒有放下。


  盔甲未脫。


  戰意未消。


  「我們沒有敵意，希望你也不是我們的敵人。」鐵鵬先放下武器，表示自己無害：「我們救了你，因為我們都是生命，不是魔偶機械。如果你另有不良想法，我們也不會客氣。當然，你沒有惡意，我們也希望多一個懂得魔力的朋友。」


  「我只是想查探一下高塔。」唐士道只奇怪這裡面居然有人。


  「那可不行，萬足蟲可不會放你進去。就算你有飛行能力，萬足蟲除了刀獵蟲還有飛獵蟲，在天空也能阻止你。」鐵鵬打開影像儀系統，在手背上顯示一些畫面，正是人族軍團從空中入侵高塔被阻的畫面。


  所謂萬足蟲，肯定就是多腳怪蛇。


  刀獵蟲和飛獵蟲很易辨認，有刃爪和有飛翼的不一樣。


  「我能問幾個問題嗎？」唐士道示意。


  「能。只要你是生命種族，只要你沒有惡意，我們就是朋友。」鐵鵬豪笑說道。


  「謝謝。首先第一問，你們不奇怪我的來歷嗎？」唐士道微笑道。


  「啊……呵呵，這個無所謂。在這個宇宙中，最無所謂大概就是來歷了。不管你來自哪一顆隕落的星球，不管你是沉睡剛醒還是死亡再生，只要你是生命種族，只要你沒有惡意，我們都是朋友。」鐵鵬重複一次，表示生命種族站在同一陣線。


  「原來如此。那麼，高塔會製造生命嗎？」


  「不會。據我們一切歷史所示，高塔從未製造生命。甚至說，它不會刻意進攻我們，但……它會吃掉我們的星球。什麼東西能量最多，它就先吃什麼。例如這一帶，它先吃掉了太陽，讓其它星球變成冰冷的死星。我們打不贏，耗不過，只能撤離。」


  「你們住哪裡？」唐士道下意識問道。


  「巨型魔偶的頭顱，或者身體殼子，又或者手臂和大腳。總之，足夠龐大的地方就行。高塔只吃有能量的星球，對已經死掉的巨偶殘骸也不收回。所以，這些巨偶殼子很安全。只不過，一旦內部能量太多，擴散巡遊的萬足蟲發現，它們也可能入侵搶奪。」


  「你們有魔泉嗎？」唐士道又問道。


  「魔泉？呵，那是老玩意了。有有有，某些更龐大的勢力才有，我們那個據點沒有，大部分據點都沒有。培養法師可不容易，再說，擁有魔泉很招萬足蟲的覬覦。如果你想借用魔泉，嗯，可能的。但是，你必須加入他們的軍團，幫他們守護據點。」


  「我懂了。」唐士道知道鐵鵬誤會了，但不解釋：「你們為何不使用魔力機械？」


  「這個……槍械？嗯，我們有，但是不用。因為太耗費能量了，我們用不起。有時候，據點的防禦戰才用。而且，魔力機械很容易被它們發現，很難潛入偷東西。」


  「剛才你們是潛入偷水和……」


  「嗯，冰塊和一些必要的工業元素。我們據點需要這些，生命種族也需要這些。直接說吧，沒有魔力的東西，在外面比較安全。比如現在，就算碰到一群魔偶，它們也不會傷害我們，除非你走到它腳下被踩死。只有在高塔周圍，或者萬足蟲周圍，它才認得我們。如果帶著魔力機械，在這裡都可能有危險。」


  唐士道一聽明白了。


  高塔並不是一種針對生命種族的入侵者，它不是為了屠殺而來的。準確點說，它是為了『吃』。


  不幸的。


  生命種族的生存需要星球，它的食物剛好也是星球。


  隱隱間。


  唐士道意識到一絲古怪，這似乎是一種很特殊的設定方案。沒有根絕生命種族，但本身又不斷製造災禍。感覺上，這跟一種『試煉』相似。但這不是一個人的試煉，而是整一個生命種族的試煉。


  「對了，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


  「我叫唐士道。」


  「喔，你好，唐先生。這些是我隊友，他們是……」鐵鵬介紹了一下其他人，眾人只是點頭，顯然未能全然信任。在他們的世界中，法師不是奇怪的存在。但是，法師的存在很特殊。有些人從古代開始沉睡，被驚擾才剛剛醒來。有些人已經死了，藉助魔力激活，重新活了。


  有一些法師喜歡幫助大家，有一些法師仇視大家。


  對誰都不理不睬也有。


  另一方面，法師是一股很好用的力量，同時也是惹麻煩的源頭。除了他們本身自由慣了不合群，吸引魔偶的注意也是一種麻煩。一些特大據點也會自行培養法師，而且做得不錯。但是，根據一些官方說明：法師的強大有一個上限。


  達到一定程度，法師和法術的威力便不能往上。


  原因暫時未能明白。


  但，總歸來說，人們仍然需要依靠技術力量來保障全員，法師只能算是特殊的將軍，或者特殊的工作人員。這些『人形兵器』好是很好，壞的也是災難。


  正常情況下，大家都有一點敬而遠之。


  這時候。


  據點已經飛到了。通過屏幕，唐士道還看到一些受損嚴重，冒著火焰的飛船。這些飛船都像『手』和『腳』或者『軀幹』的模樣，不難想象是由魔偶的軀體改造的。戰火未滅，也能想象他們的情況不妙。


  鐵鵬等人皺眉，看到訊號又是呼氣。


  顯然，他們習慣了。


  「希望不會太糟。」鐵鵬輕聲喃喃，知道軍團有收穫，但損傷也不少。


  眼前據點。


  它赫然是一顆巨大的『頭』，魔偶的頭顱。


  最令人訝異的。


  「鐵鵬隊長，它還活著嗎？」唐士道指著據點問道。


  「不是，因為情報需要我們激活一部分功能，大概能偵察周圍有沒有魔偶軍團。如果有，我們得準備應戰。當然還要關閉它，否則會被盯著不放。」


  「原來如此，你們也懂利用這些技術。」


  「是一些路過的法師幫了忙。」


  「喔。」